容珩目送宁缺的方向,轻轻一笑,一不留神又牵动肺伤,又阵阵咳嗽起来,周行立刻过来,送上丸药与水。
容珩厌烦的推开那丸药,只接过那水。
“殿下,这药是荀大夫亲自配的,对您身上的伤极好。”周行苦口婆心的劝,一想到那日主子如何在濒死求生,他便觉得全身发寒。
“我都如此,她岂不是伤的更重?”容珩目光落在北方,那是晋王府的所在,苍白如玉似的俊美脸上俱是担忧叹息。
“孟姑娘的伤是在脸上,没有进入心肺,或许……”周行觑看了眼容珩的脸色,将到口的话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上前将手上的薄毯覆在容珩腿上,轻道,“殿下如果惦记孟姑娘,将她接回来就是,我就不信,以我们雍王府的能力,会护不住孟姑娘。”
“不是护不住,是以她的性子,不会同意让人护着,她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势必是要经历风雨,但我让她不知道那风雨。”容珩淡淡一笑。
周行不赞同的摇头,“若是孟姑娘知道,会不高兴的。”
容珩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也有些烦恼。
以她的性子,确实会大发脾气,甚至一怒之下离开了他都有可能,但比起让她冒险来说……罢了,大不了到时候再去追便是。
“风声放出去了?”
“已经出去了,但没想到,最先有动静的居然是献王。”周行道,“约莫是静贵妃娘娘求药的事情被兰妃娘娘知道了,兰妃娘娘知道了,献王自然是知道了。献王殿下已经命人送来了极好的药,我已经送给荀大夫去了。”
“静贵妃聪慧,宫中无人可敌。”容珩微笑,“也不知那聪慧,能不能护佑她,安享天年。”
“殿下的意思是,静贵妃是猜到了殿下的心思,故意走漏了风声?”周行微讶。
容珩但笑不语,问,“兰妃娘娘的生辰快到了吧,替我备上一份贺礼。”
“是。”
“京中可还有旁人有动静?”
“主子素来低调,所以除了咱们的人,其余大都保持着观望的姿态,就连定远侯都不曾送上什么,仿佛对这事全然无知一般。”
“太子势大,又是钦定数年的储君,根基深重,自然不是我一个寻常王爷能够比拟的。”容珩微笑,丝毫看不出什么怒色,“至于定远侯,这老侯爷向来谨慎,从不站队,上次被我逼着往我这边靠了靠,恐怕已经悔的捶胸顿足,这次怎么可能轻易过来。这样也好,免的欠定远侯人情,到时候翻脸起来,不太好看。”
周行默默的看了容珩一眼,想着您什么时候会顾忌到翻脸不好看的问题?那根本不是您的作风。
他突然想起什么,忙道,“不过说起来,这次倒是有一人态度十分热络。”
“哦?”
“刑部尚书。”
容珩眸光一闪,眼底锐亮,“是他?”
“正是,刑部尚书是两朝老臣,更曾是大皇子与太子的启蒙教师,而且素来人品贵重办事老练,连陛下都不止夸他是能吏,如果他能站到您这一边,对您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助力!”周行素来平静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