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缓缓拉开!
一身银甲戎装的十四皇子跨马上阵,明光甲龙头盔,身后是旌旗飘飘,厮杀四起。
十四皇子一边做砍人状,一边悲悲怆怆的唱,“黄沙地,碧云天,天潢贵胄,到头来不过是个馒头馅,哎哎哎,今儿个,俺命休矣!”
对面黑面大汉适时举起砍刀,喝一声,“纳命来!”
“哎呀呀,俺命休矣!”
“咚!”
一声锣响!
“唰!”
大幕重又迅速合上,遮住里面闭目等死的十四皇子。
“咦?”
轻软微凉的嗓音低低响起。
软榻之上,原本意兴阑珊的男子执杯的手一顿,瞟向看向底下凉亭方向,眼角邪魅微扬,带上几分冷意。
“怎么回事?”
站在下方的下属面色微慌,他之前已经看过这出戏了,他看的不是这个样子啊……他惶然垂头,“属下这就下去狠狠责罚这群庸才!”
话音刚落,一道箫声悠悠而起。
月色之下,碧水之畔,箫声悠扬如冷风,呜呜咽咽的自碧水之上盘桓而起,一开始轻的仿佛耳语,却像是一根细线,紧紧抓住所有人的耳朵,侧耳倾听,箫音渐渐高起,曲音辗转幽咽如清泉,隐隐的压抑怆然,偏偏悲凉里含着一分若有还无的喜意,疼痛与欢愉交杂在一起,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悸。
众人不由叹一声,好个箫音!
“等等。”男子抬手,阻住下属的动作,目光凝在下方,难得起了几分兴致。
他听过的箫不计其数,也好个雅乐,没想到今日在这个小地方,倒听到了这等脱俗箫音,而且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样的箫声。
“吹箫的是什么人?”他懒懒的问。
下属微微握拳,掌心微凉。
他根本没听到过这样的好箫声,可如果老实承认……
主子心性谨慎小心,但凡食物必须有人尝过,衣服也必须是有专人保管,这种外来的戏份,更是要严格核查。今日这戏班子是他去查的,查明戏班子所有人的生辰八字确认无害才喊了他们过来,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个岔子,如果直接告诉主子他根本没听过,简直就是坐实他的失查之罪。
主子一动怒,他就是一个死。
他微微咬牙,“是……是戏班子的乐师,技艺不错。”
大雍太子,容蕤慢慢饮了一杯酒,并没有起疑,“寻常乐师有这样的手段,倒也了得。赏。”
“是。”
说话间,大幕又已拉开。
刚才的金戈铁马悲怆绝望的十四皇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堂,堂上皇帝高坐,堂下数十人分成两列站着,不多时有人举着笏板越众而出,咿咿呀呀的唱,“朝堂之上,俺心惶惶,却为了天下苍生,敢叫日月颠倒没了光……哎呀,皇帝,俺有本奏哇!”
容蕤挑眉,“这又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在砍人么?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
“这个……”下属额头微微冒汗,也不敢承认自己也不明白,嗫嚅道,“回主子,奴才笨嘴拙舌,怕主子听的糊涂,奴才要不传那班主过来好好给主子细说?”
容蕤斜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