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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傍晚下起了雨,我独自吃了晚饭,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雨打丛花的凄美景象。
雨声砸得心中一片平坦,无波无澜。
邱月棠没有吃晚饭,说太累了没有胃口,一直蜷在被窝里不露面。
他的声音听起来瓮瓮闷闷的,有些哑,像是哭久了哭坏了嗓子,我佯装没发觉,早早也洗漱好躺在床上,关了灯。
“今天的确很累,那我们早点睡吧。”
安静的卧室里我们隔着半臂距离,片刻,邱月棠默默转过身,从被子下面朝我靠近。
他的面颊贴住我颈窝,又吻又舔,要用更多的皮肤接触才能缓解绝望的气息似的,双手犹如抓住溺水稻草急切地抓住我的睡衣,带着明显的求欢意图摸进我领口。
我推开他,“累,不做。”
邱月棠却没有和之前那样对我言听计从,沉闷压抑的氛围快要逼疯他了,他一声不吭地用更大的力气扒我的睡衣,八爪鱼似的爬上来。
“冷……老公,你抱抱我……”
带着颤抖哭腔的哀求在窗外残暴的雷电声中显得愈发可怜,他浑身都在哆嗦,像是真的冷极了。
我顿了一下,明白他只是在拼命掩饰着心中裂纹,作出最后的祈求和挽留。
但我已经不能再回头。
我装作不耐烦地狠狠推开他,“我说了不想做!”
邱月棠被我推得往后一栽,犹如一截枯枝无声断裂,犹如雨夜中的最后一豆烛火熄灭,就此无声无息地躺在黑暗中。
雷电闪过,雨势庞大,卧室却一片死寂。
他一定被伤透了心。
刹那间,我的冷硬蜕皮剥落,从前和他真心相爱的甜蜜种种都浮现在脑海中,胸口发酸,一时间无比难受。
我用力闭了闭眼,没看他,“快睡吧。”
这个瞬间我竟然希望他真的睡着了,可以避开雨夜中处心积虑的背叛。
邱月棠很听话地睡了,没有和以往缠着抱住我睡觉,微弱的呼吸声让我听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
但我被漫长的等待凌迟,备受折磨,他的绝望居然让我……突然有一丝迟疑。
不行,再待下去说不定会前功尽弃。
反正他迟早都会发现,长痛不如短痛,我索性没管他,尽量静静地从被子里爬起来,离开了卧室。
已经是深夜,佣人和管家也都歇息了。
外面雨势磅礴,斜飞的雨水浸湿了睡衣,还有一些飘到了我脸上,冰凉的像泪水。
黑黝黝的楼房如同海市蜃楼,眼前小路在雨幕中朦胧昏暗,光线微弱。
我止不住地想,邱月棠在跟着我吗?正在我身后不远处吗?
眼睁睁看着我从他身边离开,去和他爸爸偷情,此刻他的心中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他会后悔,和我结婚吗?
邱默筠在主楼的主卧里等着我,见我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说好要来的,我当然来。”
雨伞放在了客厅门口,我轻轻关住卧室的门,留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缝,然后往卧室里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脱下淋湿的衣服。
“外面的雨好大啊,衣服都湿了。”
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皮肤上还沾着点雨水,应该先去浴室冲干净的,但我已经等不及,我迫不及待等着悬剑落下。
“好冷啊,daddy抱我。”
邱默筠没有介意我身上的雨水,他的怀抱温厚宽阔,手臂环着能将我完全罩在alpha的气息中,非常有安全感。
我的皮肤很快被他暖热了,心中却还停留在独自行走在雨夜中的寒凉。
静默的拥抱没有持续很久,邱默筠似乎感动于我穿过雨夜的奔赴,比平时更快地主动低头亲吻我。
我熟练地和他唇舌交谈,一手往下去摸他的胯间。
“daddy再抱得紧一点……好冷,daddy用大鸡巴给我暖暖身子……”
让最后的这把火烧得再旺一些,让最后的暴风雨再来得猛烈一些,让我将最后的虚伪都发挥出来,让这场错误的闹剧完美落幕。
我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浪荡模样,扭着胯自己动,口中不间断地吐出淫乱呻吟。
潮湿肉穴很敏感地接连潮喷,让邱默筠都险些招架不住,他没有思考为什么今晚的我会这样,他无暇顾及,完全沉浸在了酣畅淋漓的性爱中。
卧室里的小灯在失神目光中晃动着,快要掉下来似的,剧烈的雨声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玻璃,像咆哮像痛哭,末日般的腐朽气息从外到内袭击摧毁着抵死缠绵的我们。
我被插得战栗不止,眼泪漫出泪,头脑空白地大声哭叫。
“啊、好爽、哈……我是daddy的小母狗,唔、操死我……呜呜……”
伏在身上肆意驰骋的男人被言语刺激得双目赤红,要把我
', ' ')('干死在床上似的。
完全鼓胀的周身肌肉犹如庞大骇然的山峦,有力的炙热手掌重重揉着我股缝,将穴口嫩肉翻扒到极致,以便他进得更深。
他狂热地掐着我的腰,咬牙烈喘,“怎么这么骚,这么喜欢吃鸡巴?恩?把小骚逼的嫩穴干烂好不好?”
深深埋入的阴茎插到难以想象的深度,龟头狠重碾磨,我受不了地哭着大叫,出于本能挣扎,却被他覆着手掌压住鼓起来的肚子。
那里被撑出明显的弧度,还含着满满的精液,稍微一压就有很强烈的异物感。
alpha也看着我湿漉漉的肚皮,他垂着眼,看不清眼中情绪,“射到骚逼里,把这里灌满,怀孕一样……”
我浑浑噩噩地听不进去他的话,也做不出回答。
他忽而紧紧抱住我,捏着我面颊接吻,在喘息的间隙低声呢喃:“要射多少你才会怀孕……给我生个孩子。”
明明我是不会受孕的alpha,他却还是说出这样的话,迟缓的低语轻得几不可闻,带着一丝稳重背后爆发的痴犹。
我听到了,瞳孔微微骤缩,但什么都没有说,也来不及说。
突然间的大力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管家惊慌的喊声在颤抖。
“老爷!少爷他……”
习惯晚间定时巡逻以备邱默筠有不时之需的管家,看到了从主楼仓皇跑出来的邱月棠。
面色惨白神情恍惚的omega看起来如遭重击,甚至没有听到管家的问好,不小心从楼梯上失足摔了下来。
没有摔得晕过去,omega只是气若游丝地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又摇摇晃晃爬了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推开了急速靠近的管家,一个人冲进了雨夜。
听到邱月棠是从主楼跑出去的,邱默筠浑身绷紧,脸色一僵,已经大致猜到了他行为异常的原因,但还没有怀疑是我故意引邱月棠过来的。
飞快穿好衣服,他看着坐在床上的我,沉声说:“外面下雨了,你别出去。”
我说好,等他急匆匆出去后,没几分钟,我也套了睡衣紧跟着下楼。
alpha仓促慌张的背影在雨夜中奋力寻找撞破奸情的omega儿子,管家也叫醒佣人们四处寻找,没人留意到静夜中跟在身后的我。
雨水淋透了睡衣,邱默筠留下的液体也从穴口溢出来,被雨水沿着大腿根冲刷。
方才情爱的热度很快消失在森冷的夜里,污浊雨液冷冰冰地为我清洗,但我知道,我是洗不干净的。
我抬起头,被淋得睁不开眼,但凛冽打在脸上的雨水犹如一记记耳光,让我在头昏脑胀的怅然和解脱中渐渐清醒。
要结束了。
我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
邱默筠和邱月棠对峙后会发现所有真相,被算计欺骗玩得团团转的alpha父亲和面临丈夫出轨的omega妻子不会再容忍我的兴风作浪。
在邱家被我彻底毁掉之前,他们一定会赶走我。
始终紧跟着的邱默筠停下了,我也跟着停下,往旁边侧了侧,看到了他对面不远处站在花丛中的邱月棠。
那是一片蔷薇花丛。
当初邱月棠从疗养院回来后,我整天陪着他实在无聊,为了找点事做,就和他一起种了这片蔷薇花丛。
实际上我没有怎么动过手,都是支使着他挖土栽培。
他第一次干这种农活,但看起来很高兴,在园丁忐忑的跟从中坚持亲自种上花种,说这是我们一起种的花。
蔷薇花很快就开了,他高兴得不得了。
但其实蔷薇没有那么快开花,是园丁为了讨好他,移植了即将绽放的蔷薇花,充当是他种下的那一丛。
从来就没有我们的花。
现在,他站在雨夜下黯淡的花丛中,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瘦弱得如同暴雨下堪要折断的脆弱花枝,雪白面容渗出雨夜般的凄冷和绝望。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我看不太清楚,悄悄走近一些才看到,那是他的枪。
黑色枪管正朝着他自己的胸口,玩弄似的一戳一戳,寻找着最好的落脚点,他茫然的声音如同无助的孩童。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啊,痛得要死掉了……”
邱默筠被他的动作吓得声音都在发抖,厉声阻止:“阿棠!放下它!”
邱月棠哭着看着他,“爸爸,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抢我的老公,他是我的啊……”
眼泪和雨水混成浑浊的液体从他脸上流下,他的眼睛红肿,并不是刚才哭的,是从今天在主楼厨房里初窥端倪后就一直哭一直哭,然后哭肿的。
一向漂亮灼目的面容此刻狼狈灰败,再不复初次见面的凌厉和倨傲。
他可以精准射击几名心怀不轨的alpha,可以用暴力压制远远强过自己的alpha,而如今,心碎已经杀了他。
眼见他颤抖着手将枪口抵住胸口,像是要自决,我脑海一片空白,心脏
', ' ')('狂跳。
我只是想离开邱家,离开他们,可我从没想过要付出这样惨烈的代价。
在时代广场被击毙的金色长发omega和现在站在蔷薇花丛中的绝望omega有什么不同呢,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才是凶手。
心跳悬到喉咙,我不想余生都做噩梦,声嘶力竭地叫他。
“邱月棠!”
听到我的声音,邱月棠明显一抖,怔忪的目光仓促寻找着我的身影。
他像是被遗弃的小狗,用淌泪的红肿眼眸望着邱默筠身后的我,哭得很伤心。
“老公,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看了我一会儿,他赌气般低下了头,“我的命是你的……你不要我了,我还怎么活。”
夜雨渐停,他的话清清楚楚地传过来,邱默筠只以为他是对我用情太深,只有我知道,他的意思是重生后我救了他的命,于是,他的命是我的。
那时我自信而怜惜地发誓要对他负责,要拯救他,可我食言了。
“邱月棠!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把命给我,我们……我们在一起只会彼此折磨,你就放开我,自己活好吗?”
“我不要!”
邱月棠像个胡搅蛮缠的任性小孩,伤心欲绝地大声喊:“我只要你!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死!”
我呼吸一窒,那种被捆绑的窒息感再度浮现,又喘不过气了。
先前的一丝怜悯消失殆尽,我怒火猛涨,口不择言。
“你他妈的别想再用这种话绑架我!我告诉,我就是不要你了,我再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邱月棠受了残酷言刑般陡然软跪在地,难以承受地捂着耳朵尖叫起来,手里的枪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邱默筠猛地捂住我的嘴。
他的手掌依然温热,驱走夜里的一点冷意。
没有责怪我的无情话语,他只低声说:“你离远点,阿棠不能再受刺激了。”
邱月棠的执迷不悟和以命要挟让我还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也没想走近,就在原地拼命深呼吸尽量冷静下来。
邱默筠大步朝邱月棠走过去,他踩坏了不少蔷薇花丛,蹲在邱月棠面前,试图稳定他的情绪。
但邱月棠一听他的声音,反应更加强烈,尖利语气透着强烈的憎恨。
“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抢走老公、为什么!都是因为你,没有你就好了,如果没有你,老公就不会嫌弃我,他会爱我的……”
他十分抗拒地狂暴推打着耐心靠近的邱默筠,语气中的彻骨敌意完全忘了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生父子。
而邱默筠并没有反驳,他心虚而沉默地不应答,只忧心忡忡地哄着邱月棠去医院。
雨停了,下过雨的地面泥泞不堪,湿冷睡衣贴在身上寒气入骨,尤其是刚才经历过肉体相嵌持续高热的激烈性爱,乍得又跑进雨里被淋,我觉得愈发地冷。
再加之情绪起伏太厉害,于是很快,我感觉到了身体不舒服,干巴巴的燥热席卷身体,四肢开始瘫软无力。
摸了摸额头,我猜测自己发烧了。
努力晃了晃头维持意识,可氛围紧绷的交谈声渐渐模糊不清,邱家父子和深夜中的雨水一同远离。
砰,一声枪响惊得我立刻回神。
邱家父子还维持着一人跪在花丛中,一人在他身前半蹲着的姿势,背对着我的邱默筠僵硬着,过了片刻,我才看清楚血色从他后肩处的深色睡衣上蔓延。
雄壮伟岸的身躯踉跄着往后,他吃痛地弓着身体。
越过他的肩头,我看到面色惨白的邱月棠。
朝亲生父亲开了枪,他却没有一丝表现出悔恨和痛苦,甚至冷漠得可怕,像是某些情感从他身上抽离,残留的另一些情感则膨胀扩大,成了支撑他存活的天地。
他只痴痴地望着我,似阴魂不散的幽魂厉鬼,癫狂至极的含情目光朝我也开了一枪。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我,执拗地小声嘟囔着,“……是我的。”
刹那间我被吓得头痛欲裂,止不住想干呕,而不等我再作出任何惊悸的反应,受寒的病气已经将我席卷。
我眼前一黑,比他们更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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