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澈,不仅勉强突破自身力量的临界点,对于“过去”进行了干涉,而且,他还不要命的将这种干涉持续到了今天!
他刚才说什么?他利用了未希所化的雾女作为掩护,所以才达成这一目的。可是这又怎么样?雾女的存在顶多是迷惑了火炼的判断,让他不那么容易发现背后的猫腻而已。在雾女背后要做什么,又做成了什么,所有的压力都全盘落在楼澈自己身上。
雷哲鸣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楼澈在大祭司受刑的屏风上持续下了惑术,为此他的双目长时间赤红一片。原本还以为那已经是愚蠢的极限,哪知这位作死还作上了瘾,变本加厉将自己的一切都变成赌本押了上去。
见到雷哲鸣眼角在抽搐嘴唇在哆嗦,楼澈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过火了。试图安慰几句,但发现不管说什么都只会达成火上浇油的效果,既然如此还不如多讲讲实情。“在那个时候,我原本也没有想到会面临今天这样……难过的局面,我只是单纯的认为白昕玥不值得相信,担心他会对火炼大人不利,所以才在他身上留下一个‘种子’,主要也只是起到监视的用途。”
一直都知道的,雷哲鸣一直都知道,楼澈对于那位火炼大人有着怎样一份炽烈的情感。说是忠诚,其实并不怎么准确,应该称之为……渴盼才对。
自己一只墨狐,却偏偏成了本族唯一的幸存者,楼澈不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时常无所适从。这才是他离群索居,过着状如苦行僧一般生活的根本原由。本族族人早已经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楼澈再怎样努力也挽不回什么。也难怪楼澈会将满腔情绪都寄托在火炼身上,即使他是那样一个不成熟,甚至于不合格的领导者。
雷哲鸣不仅了解楼澈的这份感情,而且还了解这份感情的来龙去脉。只可惜,理智上的接受与感情上的认同,永远是这般背道而驰。
什么话也没有说,雷哲鸣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楼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着之前的策略——用事实来摆道理,“若只是为了监视,其实也用不了我太多力量。你也清楚的,我做不到无时不刻关注白昕玥的举动,也顶多算是设置了一道保险,也只有当其有什么重大行动的时候,我才有所感知。”
此为实情,如果真的可以事无巨细的监视白昕玥,今天他们二人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了。
论起什么时候楼澈留下的“种子”发挥了效用,应该只有白昕玥忽然出现在乐园岛上迎战温离的那一回。
楼澈自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忽然出现在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地方,但当时他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猛的一下子攫住了心脏,“咯噔”一响。
如今再回顾一下,或许也是从那天开始,楼澈算是真正生了叛意吧。白昕玥如疾风般在乐园岛上走了一遭,却也不能说是真正的雁过无痕,到底还是在楼澈心头留下一个疑影——火炼大人并不信任他,至少并不完全想象。尽管当时嘴硬心也硬,并不肯承认,可影子还是生了根。
楼澈轻轻甩了甩头,从那份不快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再说了,眼前还有等着他宽慰的人在。“现在你该明白了,我虽然用了一部分力量在白昕玥身上,不过只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并不会造成什么负担。好歹我也活了这么久了,就算惑术一开始使用不纯熟,如今也晓得该怎么控制了。”
雷哲鸣还是紧绷着一张脸,最后绷出来的那个表情差不多可以称之为冷笑了,“谁在乎你曾经做了什么。我只问你刚才,刚才你刺伤白昕玥的那一下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是一个无需解释的问题。力量用的节省一些,仅仅只能最低限度的监视。如果要突破虚幻与现实的界限,将无形之物化成取人性命的利器,自然就需要极大程度的透支力量。
这样不是一就是二的道理,雷哲鸣如何不知道?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要逼楼澈亲口说出来。可一旦说了,他必将当场暴跳如雷。
楼澈有些不敢解释,不仅如此,他还掩饰性的闭上了赤红一片的眼睛。“好像,起风了。”
起风了,这当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要不是在密不透气的铁桶中,有一点儿风又怎么了?
不对,仔细想一想,坟墓这种地方,说穿了不正是大了许多号的铁桶吗?
第239章 第239章—机会
“糟了!”楼澈大叫一声,旁边的雷哲鸣也觉察出不对,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快速站了起来。
楼澈心中还在迷惑,他实在不明白,这段哭墙难道不该是整座皇陵最为安全的地方吗?即使它对旁人没有任何效果,但是对于火炼而言,却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数日之前火炼才在这里体验了一把足以令他呕吐眩晕的难过,那实在不是容易忘了的伤疤,忘了的痛。这实在与意志是否坚强没什么关系,除非是一块没有感知的石头,任何有血有肉的生灵,在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之后,宁可死只怕都不会愿意再来第二遍。
况且,此时此刻的火炼不是应该以白昕玥的身体状况为重吗?莫非,这么快那位就已经归西了?所以火炼才不管不顾前来寻仇?
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第一次,楼澈违背道义潜入皇陵准备要干偷坟掘墓的勾当;第二次,得了火炼的默许,本来可以海阔天空的自由,但楼澈还是一意孤行将错误进行到底;第三次,楼澈索性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甚至都不管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承受的起,直接对白昕玥下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