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温柔让傅瑶轩感到彆扭,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心里就倏地涌上疑窦。他抬眸瞪着薛义,问道:「你以前……当真见过我?」
「见过。」薛义本来离开半尺的唇又覆了上去,「只是那时瑶轩身分高贵,大概对我瞧不上眼。」
「我哪敢瞧侯爷不上眼……」说着,傅瑶轩别了脸,又冷不防地让薛义扳了回来。薛义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甚幺也没有说,将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在这之前,傅瑶轩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令人心惊的爱怜。
其实今晚若不是薛杞问起,薛义全无考虑过如何处置傅瑶轩的问题,带他回府也不过是抱着照顾对方的心态,当然他的心思也不会单纯到哪里去,不然第一次见面就不会对傅瑶轩做那种事。
他只是关心则乱,只是心疼傅瑶轩,只是想哈哈哈哈保护傅瑶轩,每一次去看对方都被这样的情绪充斥着胸口,以至于他从来没想过让他喜欢的这个少年彻底属于自己,这会儿经弟弟这幺一说,便犹如当头棒喝,忽然就兴起了将傅瑶轩佔为己有的念头,这一想法如高速生长的藤蔓,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独佔这个惹人怜的少年公子,狠狠刻上自己的印章,让所有人也碰不得他。
他还想给傅瑶轩遮风挡雨的地方,让他在自己的羽翼下远离红尘是非。
这个少年,是他的。
光是这样想着而已,薛义就觉得胸口一阵热,那种独佔慾在他心里发酵,在他眼里傅瑶轩早就是自己的,也只能属于自己,于是他开始嫉恨那些碰过傅瑶轩的人,恨不得从此把傅瑶轩就这样藏着,谁也看不见,谁也碰不着。
章五●〈赠玉〉之一
章五●〈赠玉〉之一
望朔九年春,绿意盎然,花开遍地,正是平城最美丽的气候。
三月三日,北陵开国君主为提倡学文风气,于月牙川一带举办曲水宴,与平城士子共庆春晓。
「这位想必是薛大人的长子,多年未见,竟已及冠,长得很是端正。」廊道上迎面相碰的男子约莫五十来岁,髮鬚已白,面容温雅,身上有着读书人的清高之气,更多的是仕途风光备受敬重的得意神采。
薛义温温地躬身,「早闻太傅大人圣贤之名,今日有幸得见,义不枉此行。」
「也很会讲话,生来便是要做官的,薛大人后继有人,真是恭喜。」
薛瑕面不改色,自始至终不惊不动,淡声笑道:「傅大人过誉了,犬子不才,只会稍略舞刀弄剑,诗文一窍不通,今日前来实在献丑了。哪像傅大人的小公子才名远播,小小年纪就会写文章,薛某还听说他是个小棋癡,就连太子也胜之不过,可见此子将来必是大才。」
为人家长最是喜爱子女受讚赏,哪怕话说得夸张,还是挺高兴的。那男子听了,也是喜上眉梢,不由笑弯了眼,掩不住骄傲之色,乐呵呵地笑不拢嘴,拍了拍身旁的小男孩,催促道:「瑶轩,快多谢薛大人。」
薛义这时才注意到男子脚边站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倚着男子的腿后仅露出半边脸,那神情仔细一瞧却不是怯羞,反而是不乐意与人说话的倔傲模样,在薛义眼里十足是看不起薛家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