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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伊和颂不许晏骨跟着自己来回跑,尤其是去青屏山,主要是怕他受伤,但晏骨在听过冷凝雪讲出的秘密之后,说什么都要跟着伊和颂去青屏山看看,而且他心里也有些底了,觉得这个女鬼应该不会害人,他是安全的。
“有危险就快跑,千万别给我添乱,记住没有?”
“嗯嗯,别啰嗦啦,快带我去!”
晏骨跟被捉小鸡一样让伊和颂一把拎着甩上了剑,不过片刻,俩人便到了青屏山。
“你们都,都好有本事……”晏骨适应不了如此快速的飞行,歪在树下喘息着。
“怎么样,知道师父的厉害了吧?小美人儿,要不要考虑踹了俞闻止,跟我吧!”
晏骨懒得搭理伊和颂,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言语轻浮。
如果女鬼因为忌惮伊和颂修士的身份,藏得隐蔽,那么让同为鬼的自己来劝说,或许有一半的可能性引对方出来。
“喂!!!”
“哎呦喂,你干嘛?”伊和颂刚喝一口水,被晏骨这一嗓子吓得,差点儿呛着。
“我喊她出来谈谈呀。”
“喊?就靠这么喊?我是该夸你天真呢,还是你觉得其他鬼也是傻子?”
晏骨觉得这话听着别扭,什么叫其他鬼“也”是傻子,还有谁傻?
伊和颂嘴上不停,“你知道我为了逮她出来,都下了多大的功夫吗,可是……”
伊和颂的话被截断了,准确的说,是晏骨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眼前青烟四起,不管是伊和颂还是刚刚右侧看到的小路,都消失不见了,烟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荒凉,衰草连天中,一棵枯槐苟延残喘地杵在那里,它好像有生命般,抬起一截枯枝,对晏骨挥挥手,接着,它说话了,“你被那个人类抓了吗,需要帮助吗?”
“不是……”晏骨没想到,这树居然还会说话,他更没想到,自己本来是来找女鬼的,现在却被老槐树关怀了,“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是你做的吗?”
“对,是我,你一个鬼,和人类混在一起做什么?”
“鬼,鬼和人也能做朋友的啊!总之,我们是想来寻另一只鬼的。”
“哦?寻她做什么,杀她么?”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想要了解一些事……”
老槐树抖了抖枯枝烂叶,忽然枝干向下一弯,像个垂头丧气的人,一个朱红色裙子的女孩从树上蹦了下来,晏骨被吓了一跳,他之前怎么没注意到,树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吗?而且还是这么显眼的颜色……啊,这不是普通的红裙子,是喜服。
老槐树没有恢复原状,它一动不动,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活力。
“我……平时……附在它……身上……”女孩说话有些吃力,她先是去抱了抱老槐树,然后又过来牵晏骨的袖子。
晏骨倒是没害怕没拒绝,他还在措辞,想怎么开口才能不刺激对方。
“我……感觉……你……不坏……但是……另一个……就……不一定……了……”
“我真的不是坏鬼!”
晏骨激动地牵住女孩的手保证,后者苍白的脸上居然浮现出淡淡红晕,“你……知不……知道……男……鬼……女鬼……也……授受……不亲!”
“啊!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你别生气!”
“姐……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晏骨觉得,对方的脸好像更红了,“你,你……虽然……好看……但……我也……没……那么……老吧!”
是更红了,这次是气的。
晏骨急得直跺脚,都赖伊和颂冷姐姐他们,干嘛都让自己叫哥哥姐姐啊!现在叫习惯了吧!
“我我我,不是!”
“你还,学……我……结巴!”
晏骨有苦难言,干脆闭嘴了,他和女孩分坐两边,过了一会儿,他灵光一现般从袖子里摸出块糯米糕,“吃吗!鬼也可以吃人类的食物的!”
晏骨回忆着自己当初就是被俞闻止一块糯米糕吸引注意力的样子,还以为人人,啊不,鬼鬼都和他一样。
“你……你好笨。”女孩嘴上说着,但还是接过了晏骨的糯米糕,她吃得很慢,似是不舍得,没吃几口,眼泪也砸了下来,却是血泪,不仅令她面目可怖,就连白嫩的糕点也遭到污染,不好吃了。
“别哭别哭。”晏骨抽出洗过但还没来得及还给冷凝雪的手帕,为女孩擦净了脸。
“这……手帕……一看……就……是女……孩儿,孩儿的,吧!”她八卦心起,“你……有……心上人……了?”
“是女孩儿的,我也是有心上人,不过他俩不是同一个人。”
女孩脸色大变,“负心……薄幸!”
“没有没有,不是的!这条手帕是我的一个姐姐借给我的,上次我哭,她就借我擦眼泪了,我洗完还要还给人家的。”
“啊……你也……这么……爱哭……啊?”
自己爱哭么?
', ' ')('还好吧……?
“小姐,我想找的那个女鬼,应该就是你了……”
“嗯……”
“我有些事想找你了解,是关于冷府和江府的,你为什么阻止冷凝雪嫁给江从新啊,你说的危险又是指什么?啊,那个……冷府没有想害你的意思,我们也没有,只是想了解真相。”
“三言……两语……说不……清……”
晏骨同意的点点头,就凭对方这个语速,一时半会儿的确是不够说清楚的,他刚想问对方:要不你再附身到树上?接着,晏骨腰间不知何时爬上了藤蔓,大力一甩,他就朝着老槐树飞去。
撞上树前的最后一刻,晏骨抬手捂住了脸,虽然他是画皮鬼,破相了还可以再修补,但他现在身上没带工具呀!不怪别人总馋他这一副皮相,他自己也挺喜欢的。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晏骨像是陷进柔软的棉花里,紧接着身子轻飘飘的,脚往下蹬了几下都踩不着地,他深呼吸一下,睁开眼,眼前又是另一个空间。
“江府”的牌匾高悬于前,晏骨像阵风一样飘了过去,轻而易举地穿过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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