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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太妃笑了笑,想吃就吃,没有毒,你是长公主喜欢的人,我不会害你。
明姝咽了咽口水,点头道谢后就小心地端起甜汤,甜糯的感觉就像咬了一块绵软的云层。
明姝,我有几个问题你据实回答,回去后长公主问起你也不用隐瞒,算不得什么大事。安太妃先开口,语气不轻不重。
细细打量着小姑娘,她恍惚看到了赵澜的影子。
几年前,秦棠溪带着赵澜去见观里,在暗中她见过单纯的小姑娘,性子与明姝相似。
没有了赵澜,倘若再阻止,她不敢想象以秦棠溪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太妃您问,我不会告诉殿下的。明姝小心回道,大胆地看向太妃,心里是害怕的,倘若太妃觉得她身份肮脏配不上殿下该怎么办。
你倒是聪明。安太妃道,小姑娘谨慎,她也不用多说,直接道:你喜欢殿下吗?
喜欢的。小姑娘怯懦道。
完蛋了,肯定觉得她不配。
你喜欢她哪里,权势吗?安太妃语言犀利。
明姝一怔,殿下性子好,哪里都好,与权势无关的。
性子好?安太妃微有惊讶,怜悯地多看她一眼,秦棠溪性子越发差了,以前对小皇帝言辞温软,不时还会教导几句,现在见面不是怼就是冷言冷语,对皇帝都没有什么耐心,对寻常人更是如此。
实在谈不上性子好。
她叹息道:那是你未曾见过殿下性子差的一面,明姝,我只一言,你若喜欢她,那么便将她放在你的心上。倘若有一日,她没有权势傍身,落入尘埃,你也要记住今日说喜欢她的话。
殿下为何会落入尘埃?明姝惊讶,一双眼睛瞪圆了,殿下是有大难吗?
人不会安逸一生,会有大难临头那日,就像你,你在逆境中为殿下所救,这就是你的难。你的难是殿下替你挡了过去,那么,她的难也希望你能挡。这样,你才可说是喜欢她,懂了吗?安太妃语气清和,徐徐引导。
我明白了,您在为将来着想。不论殿下是否有权势,我都会与她在一起,生死不离。明姝郑重点头,抱着对殿下的敬重与喜欢之心做保证。
小姑娘明眸善睐,言辞间可见几分良善,与信安王淡泊的性子倒有几分相似。安太妃自己想着,但心口总觉得不安,将明姝扶上位,到底是对是错?
皇帝对长公主的忌惮欲深,这场战争不知谁会赢。
简单对话后,明姝高高兴兴地走了,临走还顺了一碗甜汤给殿下。
回到卧房后,长公主穿着家居服靠在窗下,手中多了一支桃花,容颜端庄,素雅矜持。明姝探首后就端着甜汤走进去,殿下,喝甜汤,可好吃了,太妃说是自己做的,味道可好了。
秦棠溪微微回神,小姑娘顾盼神飞,显然很高兴,太妃同你说什么了?
都是家常话,我只当太妃会嫌弃我,未曾想,她一点都不介意我的出身。明姝舀出一只绿色的汤圆递到殿下的嘴边,开心道:您尝尝、您尝尝。
秦棠溪侧首,按住她的手,道:可曾说了什么伦理之事?
伦理?明姝狐疑,细细回想太妃所有的话,认真回道:没有,只说喜欢就喜欢,将来您若有难,就让我为您挡着,还说了些您的喜好,就没有了。
秦棠溪心神不定,闻言后只觉狐疑,她没有嫌弃你便好。
母亲与王妃两人意思不同,母亲认可,只怕王妃处过不去。
母亲孤寂多年,若是因她而毁了与王妃之间的关系,岂非是她的罪过。
殿下,不吃吗?明姝记挂着汤圆,太妃说了务必给殿下尝尝,她将汤圆往前递了递。
秦棠溪无动于衷,她轻轻将汤圆咬住,俯身靠了过去。
汤圆抵着秦棠溪的唇角,软糯感将她思绪拉了回来,小姑娘漆黑分明的眸色漾着水色。
碧水下一览无余,澄澈分明,就像明姝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
汤圆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明姝屏住呼吸,用舌尖将汤圆往殿下口中推了推,亟不可待。
秦棠溪唇角动了动,咬下半颗汤圆,熟悉的味道让舌尖发颤,眼底深处一片暗沉,伸手扣着明姝的指尖。
明姝将剩下的半颗吞入口中,神色中漾着欢喜,殿下,甜不甜?
秦棠溪面上并没有欢喜的情绪,反而带着不安,明姝急得推了推她:太妃说殿下喜欢汤圆的,我以后给你做。
不必了,我很久都不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姝:甜不甜?
半路杀出来的代王:我只吃我媳妇做的。
明姝巴巴地看了一眼:不和你说话。
代王不死心:我媳妇做的最好吃。
明姝:闭嘴,我不认识你。
代王:哦,我是你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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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散
可是太妃说你喜欢。明姝好奇。
人都有喜欢的物体,过上一阵就不喜欢了。秦棠溪抬手,纤细的指尖拂过明姝的下颚,明姝嘻嘻笑了两声,反倒往她怀里扑,那你喜欢我,可会过上一阵就不喜欢了。
或许会吧。秦棠溪心不在焉,母亲的选择让她惶恐不安。
母亲并非是循规蹈矩之人,素来也是最不看重规矩之人,先帝夸过母亲性子坦率,可今日这般坦率得有些奇怪了。
她抚着着小姑娘脸上的软肉,愈发想不通母亲的打算。
想不通倒也不会太纠结,横竖明姝还小,过上几年也是可以等的。
皇帝处,她也给了机会。
就看皇帝的选择了。
翌日,太妃离开洛阳,回道观去了。
王妃闻讯后,亲自追出城门,却未得相见。
回来不久后,王妃上奏为平儿正名,赐封临阳郡主的头衔。
过了端午节后,襄平郡主非要搬入公主府居住,甚至主动提及婚嫁一事,长公主没有答应。
到了秋日里,朝廷清扫秦淮的逆党战败,灰溜溜地转回洛阳。
皇帝颜面扫地。
落叶扫了一层又一层,明姝个子也拔高不少,半年里甚至都与秦棠溪比肩,春日里做的衣裳都短了不少。
康平郡主极为大气,送了一马车的布匹,而此时,不少人都知晓镇国长公主被一花楼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康平送了衣裳不久后,户部尚书被皇帝罢免,她则替补上一职。
陈郸则跟着上了一职,补上空出来的侍郎一指,明姝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小跟班,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长公主几乎闲了下来,但不少朝臣依旧往公主府里走,康平带着弹劾荣昌侯的奏疏,言辞间对皇帝更是不满。
秋日里院门前的芍药反而开了,一簇一簇,开的尤为艳丽。
廊下摆了一张几案,秦棠溪一面听着,一面去洗茶具,颇有几分宁静淡泊姿态。
康平心中浮躁不少,殿下您就不慌?
长公主门下或贬或罢免不少人,皇帝羽翼丰满,大有赶尽杀绝之趋势。
秦棠溪不急,神色淡漠,将茶具洗净后,上好的白玉盏中更是冒着滚烫的茶水,氤氲朦胧间看不清她的神色。
明姝近日可好?
她蓦地问起旁人,康平愈发不耐,但见沸水咕噜咕噜冒着泡后就按下不耐,明姝不知怎地同陈郸走得颇近,不知她忙些什么。
明姝在户部待了半年后,成熟不少,说话遇事都学会镇定了。
但她忙些什么,就只有陈郸知晓了。
说话间,茶香慢慢冒了出来,静心宁神,康平说起秦淮的事情,这次陛下颜面扫地,欲整兵再往,主将被斩于马下,她怨怪主将无能,欲抄家灭族,行事与你截然相反,长此以往,只怕会寒了将士忠臣的心。
陛下行事自有章程,何须臣下多言,我近日欲往江南去一趟,当是散散心了。秦棠溪将茶水缓缓倒入盏中,莹白的指尖点着棕色的壶柄,显出几分谪仙姿色。
我不成,你带明姝去吗?康平心思定不下来,户部内错综复杂,尤其是荣昌侯一党的人不少,就连那个陈郸都不知为谁办事。
去,江南今年春日里少了笔银子,我让明姝去查查。秦棠溪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中眸色却是一片清亮。
你去玩?康平道,皇帝对你不会放心的,尤其是现在得势,下一步就是逼你放权,你这是躲还是另有办法?
不管她,京内事我已安排妥当,至于户部,待我将这笔银子找回来就成了。对了,信安王府你多加照看些,平儿性子单纯,信安王妃又是寡淡的性子,若有事,你去帮衬些。
信安王妃足不出户,皇帝也没有办法,我见过平儿几日,她们母女好似感情不大好。康平疑惑道,尤其是平儿,对郡主的身份必不喜欢。
阿姐
清脆的嗓音犹如黄鹂鸟,两人转首去看,明姝穿着一身袍服小跑着过去,康平怪道:她怎么喊你阿姐?
秦棠溪凉薄的唇角终是溢出些笑容,她若是喜欢,喊什么都成。
你还真惯着她。康平咋舌,眼看着小姑娘靠近的时候,脑海里涌现赵澜拽着长公主衣裳唤阿姐的情景。
她蓦地怔忪下来,长公主身份尊贵,也只有皇帝和赵澜喊指长公主一声阿姐,就连平襄郡主小时候也是害怕得不敢亲近,年岁大了才敢亲近。
赵澜康平浑然一惊,小姑娘靠近过来了,眉眼团着稚气,就着秦棠溪的手喝下一盏茶,小眼睛立即眯了起来。显然很享受。
发现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后,她惊得握不住茶盏,殿下将明姝当作赵澜的替身了。
', ' ')('难怪可以如此宠爱,若是赵澜还在,只怕就不是这么宠了。
她眉眼微敛,等明姝回屋换衣裳的时候,才装作不在意般问道:你在庙内给赵澜设了灵位?
嗯,吃些香火罢了。秦棠溪不想多说,神色复又恢复些冰冷。
殿下,不理朝政的时日你变得愈发不像从前了。康平狐疑道,抬手将剩下的半盏茶喝了,秦棠溪的性子素来隐忍。当初方摄政的时候,多少人给她使绊子,甚至言辞间多有侮辱。
小皇帝遇事就哭,也是她抱着慢慢哄,将那些臣下的污言秽语记在心中。
她记得有一年因为税收一事遭到群臣反对,国库空虚,税收本就是主要来源。长公主甚至胆大,逼得勋贵提高税收,可想而知,勋贵们聚集在一起,甚至要逼宫。
长公主亲自登门,挨个说服,程门立雪事也是亲眼所见。
康平抬眸,长公主眉眼平淡,唇角也失了往日的艳丽,樱色添了两分纯净。
变了倒是不成,我不过是想明哲保身罢了。
陛下会同意吗?康平善意提醒。
柳暗花明急不得。秦棠溪将茶盏放下,目光远眺,超越庭院,落在云卷云舒的浮云上,唇角平展,康平,你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感情一事多麻烦,我如今一人过得甚好。你为感情连累半生,当下也是睁不开眼睛。殿下,你该看清,在你面前是明姝,并非是你看着长大的赵澜。
闻言,秦棠溪轻转了眼眸,你也觉得她二人很像?
像罢了,并非是一人。康平无奈道,感情一事,陷进去就拔不上来了。
秦棠溪淡笑,抬眸却见小姑娘提着裙摆走来,丽颜姣姣,秋日里仿若多了一抹春景,她笑了笑,我觉得她们就是一人。
明姝一来,康平不好再说话,只看了她一眼,缓缓起身,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秦棠溪不语,反伸手搂着小姑娘的腰肢,手贴着单薄的衣衫,似能感受到柔软,明姝怕痒地躲了躲。
廊下风小,黄昏的光色徐徐照了过来,给小姑娘俏丽的面容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秦棠溪莫名一笑,抵着明姝的额头,淡笑道:今日可顺利?
顺利啊,殿下在府上做了什么?明姝习惯地躲在她的怀里,闻着熟悉的香气后就觉得开心,殿下,我找到新的突破点了,父亲生前好像有旧人在秦淮。
是吗?那我带你去找,好不好?秦棠溪摸着小姑娘柔软的后颈,指尖微微用力就陷进软肉里。
她笑了笑,小姑娘不知情还动了动脖子,道:好,我就怕人不在了。
无妨,去散散心也是不错的。秦棠溪坚持,拿指尖在软肉里拨了拨,叹道:明姝,你长胖了。
瞧这些软肉,摸着都陷进去了。
明姝缩着脖子去摸摸这些软肉,殿下还说这里软软的,喜欢摸,现在又嫌弃我胖了,你肯定有其他姑娘了。
前些时日下面的人为哄殿下开心送来不少姑娘,她瞧得清楚,姑娘们身材丰腴不说,妩媚风情,一看就很会伺候人。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地将人打发出去,殿下肯定会变心的。
你这里快要超过这里了。秦棠溪好笑地摸摸后颈,最后又习惯性摸摸她的小肚子,淡漠的面色上涌现深深笑意,对不对。
不对。明姝眼珠子动了动,迅速将手伸向殿下的胸前,眼看着就要碰到的时候,殿下捉住她的手,不许乱来。
她得逞,立即用另外一只手摸到殿下的小肚子。
平平坦坦,没有肉。
她皱眉,道:摸着不软。
小色胚。秦棠溪眉眼的笑一时间竟散不下去,摸着她的小肚子,有肉才会软。
小色胚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有肉才会软,殿下吃肉,就会长肉了。
小色胚不许胡说。秦棠溪捂住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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