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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却翻身坐了起来,道:我给殿下做汤圆去,做肉糜的。
说完就跑了出去,性子还是那么急躁,秦棠溪笑笑不语,直身站了起来,吩咐婢女:将茶具收拾起来。
黄昏的时候,宫里送了封书信过来。
信送至长公主的手中,半晌后,被付之一炬。
秦棠溪并未有半分动容,半个时辰后,小姑娘捧着一碗五颜六色的汤圆走了进来,嘴里念叨着:阿姐,我拿玫瑰花汁做的,还有桃花、还包了花生碎,不甜的。
明姝一进门就见到地上的灰烬,下意识就止步脚步,秦棠溪淡然地跨了过去,拉着小姑娘去一侧,婢女眼尖地将灰烬都青少干净。
明姝这才没有多想,自己先吃了一颗白色裹着红豆的汤圆,眯眼就觉得好吃,阿姐,可是宫里来信了?
这些时日秦见晗三天两头地送信进府,无非是想要公主府的支撑。
明姝见过两次,倒是没有在意。
渐渐地,她明白过来,秦见晗从头至尾都是在借着长公主的权势,叛离长公主府后又想着回来,殿下又不是傻子。
两人一碗汤圆,吃得很快,方才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
入夜后,明姝自觉地在榻上练习下腰,多日不练,今日就尤为痛苦,秦棠溪见她哭唧唧的模样少不得要说上几句。
今日是怎么了?醒悟了还是觉得自己胖了?
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倒也罢了,偏偏你搁置多日,如今想要拾起来怕是有罪受了。
腿伸直了,腰抬高,你的腿太低了
廊下婢女不知屋里的情况,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面面相觑,正不知里面情况的时候,里面传来明姝姑娘的哭声。
再不明白也该晓得了。
她们各自垂首,偏偏屋里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来,哭声更大了,夹在着细碎的讨饶声。
一夜过来后,明姝腿疼腰疼,走路都感觉一阵一阵疼。
陈郸见到都忍不住嗤笑,同僚之间也说起了玩笑话:纳妾了?
明姝皱眉,对,纳妾了。
陈郸惊讶得不知所措:你这胆子颇大,才多大就纳妾了。
明姝心中郁闷,昨夜后来都说了不练不练,殿下偏偏不让她起身,说是心宽体胖,该适当练一练,就是不让她起来,累得她的都不想早起。
可漂亮了,改日给你引见。
陈郸笑出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就道:今夜我请客,去颜楼。
明姝不肯,不去不去,我家妾室可厉害了,晓得了不会让我回家。
你这小妻奴,看你这么文弱,不想被一女子控制了。陈郸笑得前俯后仰,再看明言小身板,极有可能是个妻管严。
明姝自觉脸皮厚,道:你想想,若是得了长公主那样的女子,你会不是妻奴吗?
长公主陈郸笑不出声了,甚至还朝左右看了一眼,生怕长公主来了,见无人,才悄悄拉着小妻奴,道:我若是得了长公主那般的女子,我就不活了。
为何不活了。
陈郸道:试问世间哪个男儿可以压得住长公主那般的女子?殿下早些年的事迹你怕是不知,多少男儿死在她的手中,你想想,谁敢喜欢她。我是不敢,我宁愿青灯古佛。
明姝嗤笑:你有那个艳福吗?痴人说梦。
殿下是我的,就凭你?
陈郸脸色一白,也是这么说的,颜楼里有不少身子娇软的小姑娘,听闻与那明什么的姑娘相似。
自从长公主买下那名姑娘,日日同欢以后,花楼里就以她为榜样新调教出不少小姑娘。
明姝闻言心动,因为前些时日下面的人送人进府了,她想知道外面的姑娘的什么样子的。
她憨憨地想了想,立即就答应道:那、那我们早些去,就、就看一眼。
瞧你那个胆小的样子。陈郸笑话她,却也点到即止,这个时候笑话过了就容易将人吓跑。
两人说定后,明姝就让人回府传话,今日晚归。
秦棠溪未曾在意,小姑娘那么乖巧,是不会做不好的事情。
应下后,秦棠溪就睡下了。
谁知,睡下不过片刻,信安王府传话来了,郡主被刺杀,伤了手臂。
顾不得其他后,她领着人去了信安王府。
信安王府内的安全部署都是温瑕安排的,今日是扮成洒扫的婢女,趁着郡主午睡的时候潜进屋里,幸好侍卫来得快,才救下郡主。
长公主到了以后,太医细细将伤情禀来,都是皮外伤,休养些时日就成,另外注意伤口恶化。
婢女都记下了,跟着人去抓药,平日嘴里念叨着方才的刺客,见到殿下来后就要告状。
秦棠溪却注意到屋内不见信安王妃,当着王妃的面不好问起,同平儿说起了家常。
平儿心思单纯,喝了半年的药依旧都没有见效,这时看见药就反胃,口中怨怪道:那些庸医只知道开药让我喝,却不说病症在哪里,我喝了这么久,以
', ' ')('前的事情还是想不起来。还有王妃这些时日给我请了先生,天天学那些看不懂的玩意。殿下,您带我走,我还做你的婢女,不做劳什子的郡主了。
王妃是你母亲,所做自然是为你好的,那些药不喝就不喝了,还有,下次午睡让人守着。你是主子,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可晓得了?秦棠溪道。
她掀开平儿的袖口,臂上缠着几圈纱布,血都渗透了过来,好在不是要害。
殿下,我觉得信安王妃有些奇怪,总是往城外的庙里走,一待就是几日,在府里也不见她礼佛。平儿苦恼,在王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信安王妃还是个冷情的性子。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公主府自在些,
殿下,您就让我回公主府,可好?
不成,哪里是说回就能回的,王妃温柔,心性寡淡,你多她跟前露脸。你是她唯一的姑娘,必然是心疼你的。今日她去庙里了?秦棠溪顺势问道。
去了,前日去了,说今日就回来。平儿失望道,朝她后面看了一眼:明姝没有来吗?我不记得她,她怎地也不记得我了?
明姝有事去了,我陪你等王妃回来。秦棠溪起身道,在屋里看了一眼,陈设都符合郡主的规制,就连状台上也是有不少珍贵的首饰,可见在这些方面,王妃是没有亏待平儿的。
殿下,你说我记不得了,会不会明姝才是郡主?平儿半晌憋出这么一句,这个想法其实想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证据。主要她忘得干净,就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脑袋空空,就什么都没有用。
秦棠溪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反冲着平儿笑了笑,胡思乱想,你今日就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过两日我让明姝来陪你。
不要,我要她陪做甚,她见我就会笑话我脑子不好。不如,过几日您陪我去庙里走走,我也烧烧香拜拜佛,指不定病就好了。平儿苦恼。
秦棠溪多日不成城门,偶尔会陪同明姝去东西两市走一走,闻言后就拒绝了,我让温瑕陪你去。
平儿耷拉着小脸,仰面躺了下来,哼哼唧唧几声,但没有勉强。
那厢的明姝在下衙后就跟着陈郸走了,府里的车夫径直自己回府去了。
永平巷口里的花楼不仅玉露春,还有陈郸提及的颜阁,他们今日去的就是这间。
进入巷子里的时候,陈郸提醒道:如今的玉楼春今非昔比,是这条巷子里的老大,颜阁一直想追但没有越过。不过颜阁的姑娘多,还不会摆架子。
玉楼春超过颜阁的因为它有个后院,里面是专门招待女子的。
大魏民风开放,女子好女风不是寻常的事,就连女子通婚都是可以的,所以,玉楼春大胆地设了后院。
颜阁是没有的。
从玉楼春面前过的时候,明姝还转头看了一眼,心口砰砰地跳了起来,她没有忘吴世子逼迫她的那夜。
幸好,有了殿下。
进入颜阁后,管事就殷勤地过来相迎,见到明姝后就笑意更深了,陈世子今日带了朋友过来,今夜一定好好招待。
明姝心有余悸,悄悄地往陈郸后面躲了躲,管事伸手就拉着她,小公子怕甚,这里的姑娘可温柔了。
管事是一女子,平日里嬉闹惯了,但陈郸觉得不妙,想起明言家里凶狠的妾室后忙拉开两人,不必,就看看,你先去准备好雅间,我带她转转。
时辰尚早,大厅里的你客人还不是很多,大厅中央有姑娘在弹曲,悠悠扬扬,听得人想睡觉。
灯红酒绿下,人人露出肆意的笑容,明姝害怕,左看看右看看后,拉着陈郸就打起了退堂鼓:我、想回去了。
现在还早了些。陈郸不以为意,反而拉着她去雅间,抬头挺胸,还怕一妾室不成,不喜欢就卖了。
明姝更害怕,殿下卖她还差不多。
不行,我先回去了,明日衙门见。
陈郸眼前一晃,小小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他朝着喊了两声后,人反而越跑越快。
当真是个小妻奴。
明姝就像pi股着火一般离开红阁,打马离开后,玉楼春上的江知宜凝望许久,这颗棋子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明姝回到府里后依旧惊魂未定,拍着自己的小胸口安慰自己,婢女前来迎她:殿下去了信安王府,您可要等等?
不等了,我先沐浴。明姝摆摆手,闻着自己身上浓郁胭脂味后就感觉一阵恶心,迫不及待地让人去备水沐浴。
脱下的衣裳自有人送去洗衣房,婢女收拾妥当后,恰好遇到归来的长公主。
秦棠溪识得明姝的衣裳,轻轻扫了一眼,她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磕长公主和皇帝的姐妹文
被你们一说我也心动了,你们想不想看强权皇帝和金丝雀长公主。与文里有点不同,两人的权势反了过来,皇帝手握大权,长公主被囚作金丝雀。
想磕打在公屏上,不想磕也打出来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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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人
婢女手中还有明姝刚换下来的衣裳,秦棠溪扫了一眼就发觉不对,她在沐浴?
明姝性子坦率,与户部的同僚相处很融洽,说是晚归就不会撂下同僚私自回来。
婢女回到:姑娘回来后就沐浴了。
衣裳略有些香气,与明姝身上的不同,秦棠溪识得这种香味。
青楼楚馆的女子多爱浓郁的香料,明姝身上都是这种味道,但进入府里后就鲜少再用,遑论会在袍服上面熏香。
齐棠溪将袍服递给婢女,吩咐道:下去吧。
婢女捧着衣裳就退下去了,屋内传来哗啦水声。
秦棠溪未曾多想,推门就进去了,不是说晚归,怎地就回来了,还有,你这么早沐浴做甚?
屏风的人影动了动,明姝就紧张得不行,无事就回来了,殿下今日出府了吗?
去了信安王府?秦棠溪肃然地绕过屏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水中人的身上。
殿下,别往前走了。明姝脸色一红。
秦棠溪当真止步,但眼睛可没停止,堂而皇之地上下打量自己的猎物,你去哪里了?
我同陈郸去办事了。明姝眼睛朝下看了看。
户部最近忙些什么?
也无大事,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但有些调动,来了些陌生的面孔。陈郸说是新调来的人,让我离他们远一些。明姝紧张得在水下捏紧了手指头。
秦棠溪扫了一眼,道:那是陛下安插进来的,若不努力,你这金部主事的位置也会被挤下去。
几月来,明姝循规蹈矩,没有突出,也没有犯错,无功无过,又无人从中打点,很有可能被人穿小鞋。
不会,康平县主说会照顾我的。明姝心思不定,使劲搓着手腕上的皮肤。
长公主神色平静,但浓黑眼眸里的光比来时黯淡不少,细细密密的视线就像一层又一层叠加的网一般,慢慢地将她缠绕在里面。
她就想见见那些姑娘的样子,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她没有背叛殿下的。
秦棠溪没有再问了,转身离开。
明姝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难受。
半晌后,她从水里走出来,穿衣回到卧房。
长公主当真闲了下来,一日间有大半的时辰靠在窗下休息,眺望远方,一杯茶,一日也就过去了。
长公主是明姝见过最宁静致远的女子,并没有外人口中的杀伐果断,反而多的是女子的柔美与温敛。
身在户部,她看懂了许多事情,利益使得一些勋贵世家走在一起,联姻或联盟,户部里就是各方勾结的最好地方。这里掌管着财政,是朝堂的命脉。
户部等同于是缩小的大魏。
所见所闻都很有见证性,但这些时日下来,她发现殿下渐渐不管事了。
皇帝行事愈发乖张,长公主一言不发,甚至将朝臣阻挡在府外,当真是要想要皇帝亲政了。
明姝不懂殿下的心思,也不会主动去问。
明姝爬上小榻,依靠在长公主身侧,阿姐,你近日不忙吗?
不忙。秦棠溪道。
明姝刚沐浴过来,身子滚热,还是湿漉漉的,钻进怀里就像是火炉一样,秦棠溪回过神来,将毯子分她一半,主动搂着她。
眼下的殿下与方才分明不一样的,温柔与冷漠,总是让人患得患失。明姝感觉到些许不同后,心中微微不适,但很快,她就压了下去,阿姐,你要离开洛阳了吗?
不会。秦棠溪回道。
明姝哦了一声,巧的是,今日许多人提及长公主都露出晦深莫测的神色,就好像长公主即将离开一般。
两人短暂地靠了一会儿就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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