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她可以之后再慢慢说与李轲听,但此时必须当机立断,将这真相揭露在他的面前。
她扯开一些挡住自己咽喉部位的衣领,在李轲震惊的目光中将他的手抓起,按在了自己的喉间。
李轲见她拉扯衣裳之时便想阻止,但梁乐动作太快,又或许是他的心底并非真的抗拒,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指尖已经落在了面前人细腻平滑的肌肤之上。
温热柔软,让他忍不住想要摩挲,却又不得不压抑住这样的冲动,僵硬着手指不敢动弹,也不愿收回。
梁乐见他不动,干脆抓着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咽喉部位上下摸了摸:“李轲哥哥,我是女子。”
她没有喉结,这是她能想出来,最简洁、最迅速让李轲认清这件事实的法子。
见眼前的少年没有露出任何厌恶或是难以接受的排斥神色,不等李轲应答,她迅速说起前因后果:“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她避开了“欺骗”这个词,换了个更加温和而易于接受的“隐瞒”。不论真实情况是如何,这样的用词多少能让李轲听起来舒心一些。
“我幼时生过一场重病。你记得吗,六年前,我离开原阳回家,那时卧床几年,也是因着幼时的身子不好。”她唤起李轲的记忆,将自己的难处与苦处说出来,勾起对方对她的心疼。
“那时我家人带我遍寻名医,我吃了许多名贵药材,但都没用。直到最后,我娘亲带我去庙里求菩萨庇佑,空和大师见了我,说我是因为身子阴气太重,压不住,只有女扮男装才能扛过鬼门关。”她慢慢解释,接着表露自己对李轲的在意,“而且大师说我满了十六,便能换回女装。我也打算到了生辰之时便告知于你。”
她虽然模糊了重点,但李轲仍是意识到不对之处:“便是须得以男装示人,你也可以尽早告知于我。”
梁乐虽然没奢望能直接糊弄过去,也没料到李轲点出这么尖锐的问题。她思考了一下,想出了一个完美的答案:“你记得我离开原阳之时赠你的玉环吗?那次我换了裙装,想要将玉环给你,然后告诉你我其实是女子。”
她不想提起李轲的伤心事,只说道:“但那时我尚不该换回女装,直接便昏了过去,那玉环估摸也是因此而摔缺一块。”
见李轲似是担忧起来,想要问她之前的事究竟是如何,她放下心,知晓李轲没有再责怪她欺瞒了这么多年的事。
她虽然是想方设法,“花言巧语”让李轲不要怪她,但也不想因此让他过多担忧,或是遗憾当年的错过。她勾起唇角,弯眼笑起来,语气轻松道:“‘玉环穿耳谁家女,自抱琵琶迎海神’,李轲哥哥,枉你念书十数载,连我藏在玉环之中的话都没想到呢!我可是早就暗示你啦!”
听她满嘴胡言,将诗中所写的耳饰当作她所赠的那两枚玉环,李轲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既气自己没能早点儿明白她的意思,又气当年为何没有更逼着梁乐多读些书,不然她怎会见着个“玉环”就拿出来暗示自己的女子身份。
但不得不说,她这么一解释,他心中的郁结烦闷瞬时散去。
也许与她说了什么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