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出现在这个位置,梁乐开口道:“李轲哥哥,你要不要先换身衣裳?”
“无碍。”李轲摇头,想要坐回梁乐对面,却被后者拉住了衣摆。
梁乐将软垫摆好,示意他坐下:“你就坐这儿。”
他们挨得近些,她也能更近距离观察对方的态度,等会坦白的时候万一有了意外,也好及时发现,圆转回来。
隔着一张桌子,万一她一会哪句话没说好,直接把李轲气得扭头就走,她拦都拦不住,岂不是麻烦了?
她自觉准备充分,就是准备的那套女装没能用上。
原本打算在他生辰那日穿上女装坦白,想着他看到自己,多少懂得一点点怜香惜玉,不会太过生气。但现在要是去换衣裳也实在太过刻意,而且——她还是想着等李轲生辰再穿给他看。
即便幻想过无数次今日,打过无数腹稿的梁乐还是不知该如何说起。她看着李轲,想等他先开口。
李轲接收到她的目光,读懂了她心中的想法。可他又该问什么呢?
他想起那浴堂中发生的、仿佛还在眼前的一幕。那萦绕在鼻尖的馨香,那身前柔软的触感,那玲珑有致的身躯……
仿佛都在暗示他——梁乐的不同寻常。
他不是从未怀疑过,但因为梁乐一日复一日的坦荡,令他难以再多生疑心。何况,他也不敢去想,他怕若是他真的以为梁乐是女子,得知了否定的真相之后,他会难以接受。
但像是——他最不敢去猜测的那件事确实成真了。
心中的喜悦与隐忧同时探出头来,一会在欣喜他的阿乐是位姑娘,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迎娶回家;一会又在担心,阿乐对他如此亲昵,像是毫无男女之防,是否从未对他有过……有过如同自己一般的心思,是否真的只是将他当作同窗,当作知交。
被埋藏在更深处的顾虑是,她从未告知过自己这件事,是否她的心中,其实是不信任他的。
……或许,连知交都算不上呢?
纷杂的思绪仿佛在脑海之中交战,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听从哪一种想法,嘴唇几次开合,却始终没能问出什么来。
梁乐等不到他先开口,料到这件事对他来说,许是太过难以接受了一些。若是她要解释,那便得从幼时男装到了原阳县之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