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锋看向陈砚松,忽然,两人相视一笑,发现对方都老了。鬓边生了华发,眼角有了皱纹。
“今后有什么打算?”
陈砚松喝了口酒,问。
“去杀梅濂一家。”
吴锋冷冷道。
“戾气还是那么大。”
陈砚松一笑,眸子忽而阴沉下去,轻抿着酒:“梅濂是个人物,以后有大用,再说他是袖儿和南淮的兄长,杀了他全家,这两个孩子心里怕是有疙瘩。”
吴锋点头,沉吟了片刻,问:“袖儿成亲,你那儿子怎么不来捣乱?他难道甘心放手?”
陈砚松坏笑:“我告诉他,袁文清今儿一大早带袖儿去了江州,袁文清即将去江州上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这小子高兴极了,立马收拾行囊追了去。”
“他们这下彻底错过了。”
吴锋笑笑,端起酒,一饮而尽,起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
陈砚松忽然喊住男人。
“还有事?”
吴锋皱眉。
“日后魏王必反,请你务必护好袖儿。”
陈砚松压低了声音,道。
吴锋没拒绝,也没答应,拿着长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
***
左府
更深人静,小院里的酒菜并未收拾,还在摆着。
四下里皆是喜庆,夜虫今晚也格外听话,都噤了声,聚集在喜房外,偷偷窥伺里头的一对新人。
盈袖这会儿坐在绣床上,她还穿着喜服,方才在亲人好友的拥簇下,和左良傅喝了合衾酒,如今人都散了,她也将珠冠除了,斜眼瞧去,他正在用热手巾擦脸,透过镜子,看她。
盈袖忙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不知所措。
她还是很怕做这事,这是新婚第一夜,万一她抗拒的太明显,他心里会不会有疙瘩?会不会不高兴?
正乱想间,眼前忽然一黑,她发现左良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面前。
“袖儿,咱们终于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左良傅兴奋之色溢于言表,笑着摇头:“我到现在还晕着呢。”
“晕什么?”
盈袖小声问。
“感觉就像一场梦,太不真实了。”
左良傅抿着唇笑,他走上前去,手指勾住妻子的下巴。
谁知发现她眸子闪过抹惊惧之色,虽没躲,但双腿却在发颤。
这丫头,还在害怕啊。
左良傅装作没看见,轻揉了下女人的头发,柔声道:“你今儿累了,这事以后有的是时候做,早些安置罢,我去贵妃榻上凑合一夜。”
说罢这话,男人笑笑,转身走到柜子那边,找了枕头被子,背对着盈袖,躺到了贵妃榻上。
盈袖心里憋得慌,手狠狠地掐住大腿。
她恨自己的怯懦,也恨陈南淮带给她的阴影。
蓦地,她想起了表哥训斥的那番话,难道摔倒了,一辈子都爬不起来?难道一直哭哭啼啼躲在暗处,没法刚刚硬硬的做人?
想到此,盈袖深呼了口气,抬手,慢慢地将衣裳一件件脱掉,只剩一条轻薄兜肚,她将衣裳叠好,放在床边的小凳上,随后,轻手轻脚底躺到被子里。
“你睡着了没?”
盈袖俏脸通红,小声问。
“睡着啦。”
左良傅笑着答。
“那个……”
盈袖手抓住锦被,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羞得不知怎么好,磕磕巴巴道:“我还剩一件肚兜没脱,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这男人立马从贵妃榻上跃起,急不可耐地撕扯掉自己的全部衣裳,钻进了被窝。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