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
盈袖淡淡地应了声,心里却泛起了巨大的涟漪。
没想到这默不作声的朱管事还是个心眼透亮、有城府的。
一开始,她的确没瞧出什么,可越想越不对劲。陈南淮跳得太高了,如今眼瞅着真是轰轰烈烈、意气风发,城门一封,借高县令的怒火,操纵着曹县诸多人的性命。可他越狠手,将来承担的风险越大。
方才已经有人给他指出来了,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他其实是个聪明人,从把她带出登仙台那刻起,就打算利用她抓左良傅。
可……可怎么感觉他小瞧了左良傅。
“小姐。”
朱管事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小老儿瞧着大爷挺看重您的,您能不能劝劝他,别太,太张扬了,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最好龟缩在家,什么都别做。”
“你让我劝?”
盈袖冷笑了声:“你家大爷什么脾气,大叔您不晓得么?我不敢,还是您去吧。”
朱管事尴尬一笑,没言语。
“哎!”
盈袖摇头一叹,仰头,瞧着黑黢黢的天,暗道:
我知道保得住自己就行了。
陈南淮啊,你一直想抓左良傅。可你知不知道,其实,他就在你周围……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我又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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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逼杀
翌日
天灰蒙蒙的, 上午零星飘了几片,后面尽是刮风,似乎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盈袖跪在蒲团上, 手里拿着一沓纸钱, 一张张地扔进铜盆里烧。
抬眼瞧去,灵堂此时烟火缭绕, 三个灰衣和尚正围着楠木棺材念超度经, 而义庄的朱管事搬了张小板凳,坐着扎纸人。
盈袖叹了口气,轻轻捶打了下有些发麻的小腿。
昨晚上在前院用过饭后, 她就到后边守灵, 大抵这些天真的耗费了精神, 守到后半夜, 实在熬不住了, 就回屋睡去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
起来后,她帮着朱管事将后院清扫了遍, 又动手做了早饭, 还给供桌摆了果子和红烧肉等物。
干活儿的时候略问了句, 原来陈南淮昨晚上并未回去,大半夜的叫下人烧热水, 沐浴了两三回才肯睡,到现在还未醒。
而那三位大掌柜彻夜未合眼,一直呆在屋里做账。在这期间, 衙门不断来人,无非是给大爷报告抓捕反贼的进展,说是收到了告密, 又逮住几个……
看来,曹县真不能再待下去了,等安葬了柔光,立马得走。
正乱想间,盈袖瞧见朱管事放下纸人。
老人起身,从小厨房里端出碟包子,弯着腰快步朝她走来。
“姑娘,吃点东西罢。”
朱管事也不嫌脏,直接盘腿坐到地上,低声劝道:
“这一整天下来,您就喝了几口稀粥,便是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啊。”
盈袖笑着摇头。
许是昨天喝了太多的酒,现在还有些恶心,吃不下。
盈袖接着烧纸钱,瞧见朱管事好似没有要走的意思,女孩一怔,笑着问:“大叔,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朱管事笑着点头,四下环顾了圈,见没什么外人,低声道:“上午的时候,大爷的乳母赵嬷嬷和海月来了,带了一车的行李,说是要伺候大爷。小老儿去送茶水的时候,略听了一嘴,那赵嬷嬷脸色很不好,同大爷说:表姑娘又在寻死觅活,春娘在家里发脾气,嫌大爷不理会。”
“这样啊。”
盈袖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大爷当时脸色不太好,估摸着没睡醒吧,呵斥着将赵嬷嬷和海月撵了回去。”
朱管事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盈袖的神色,犹豫了片刻,道:“那海月在大爷跟前挺受宠的,她家原是佃农……”
“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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