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芽这下懂了,她起身对李老夫人感激行礼。
就在这个时候,何家姐妹来给李老夫人请安。
两人一进屋就看到了林月芽,她们先是上前同李老夫人请安,随后极为大方地与林月芽打招呼。
李老夫人看到屋里这三个如花似的姑娘,心情更好了,只是折腾了一早上,现下有些困乏,便没叫她们留下,挥挥手让三个自己玩去。
这是林月芽第一次见到双生的姑娘,三人一起朝外走时,她一双好奇的眼睛悄悄在这二人身上流转。
在上京美女如云的地方来看,这两位表姑娘算不得样貌顶尖,但她们自带一股江南女子的温婉与妩媚。
林月芽对江南很有好感,也喜欢他们说话时那样绵软的声音。
何凡静话很少,始终面上挂着一抹淡笑,何凡柔开朗些,一路上不停与林月芽说话。
林月芽今日心情很好,原本以为李老夫人会刁难,却没想是个那样慈祥和蔼的老人,而这两个表姑娘,言谈举止十分得体,对她也没有丝毫厌烦,甚至还邀她一道去花园里面转。
何凡柔很有意思,她一开始还会听碧喜转述,后来便直接拉着林月芽,边猜带蒙的同她交流,若是猜错了,还会抬袖遮着唇畔笑。
不是笑话林月芽,是笑她自己笨,连这个都猜不出来。
林月芽也被她逗笑了。
临分别时,何凡静拉着林月柔的手道:“这是我们姐妹头一次离开家乡,我们的娘亲早年便病逝了,在襄州得不到庇护,多亏李老夫人愿意将我们养在身前,我们姐妹俩不求其他,但求能侍奉在老夫人面前有个依靠。”
听到这儿,林月芽便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也不知娘亲如今可否安好,她眸子垂下,眉眼中带着丝哀愁。
何凡静也靠过来望着林月芽道:“往后在侯府,我们若是哪里做的不妥当,还请林姑娘提点一二。”
林月芽顿了顿,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两人目送林月芽离开,这才朝松兰院走。
何凡柔见周围无人,就顺手从路过的冬青上揪下一片叶子,没好气的在手里捏着玩,“姐姐还说来了上京跟着老夫人就不用受气,这下好了,伺候一个郡主不说,还要巴结这样一个小哑巴。”
何凡静扫了眼周围,将她手中的叶子夺走,朝身旁花丛丢去,“老夫人的教诲你都忘记了?”
何凡柔撇撇嘴,便听姐姐继续念叨:“咱们的身份做不了侯府正房,若是不能将后宅关系维护好,不是等着被主母发难?”
当初李老夫人愿意将她们养在身边,就是因为这两个孩子一点就透,是个拎得清的。
何凡柔道:“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她那样的身份,咱们还得和她姐妹相称……”
何凡静停下脚步,望着她蹙眉道:“叫一声姐妹又不会少一块儿肉,管她什么身份,只要侯爷喜欢,咱们就得同她和和气气。”
即便心不和,这面子也得和。
何凡柔最烦姐姐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她语气不耐道:“我也就是嘟囔两句,方才你没看见我对她多亲昵啊,她这个人看着就傻乎乎的,太好拿捏了,日后待咱们进了云腾院,遇事还能将她顶上去,多好。”
再说,她知道侯爷喜欢林月芽,她还想好好同林月芽学学呢,反正她那个调调又不难学,只要侯爷喜欢,别说哑巴了,就是瞎子、聋子、瘸子任凭他点,她都能给他演个八分像。
一想到李萧寒,何凡柔的脸不知不觉红了几分。
何凡静叹了声气,叮嘱道:“你管好你的嘴才是,以后在外面不许说这些话。”
何凡柔又来顶嘴,“姐姐你别操心我了,还是想想待郡主回来该怎么办吧,我可听说她不是个好相处的。”
何凡静倒是不担心这个,她低声道:“老夫人说了,不管如何也不会让她进门。”
老夫人说的时候何凡柔也在场,可当时她以为只是说得气坏,“那可是郡主啊,还有长公主撑腰……”
何凡静笑了笑,“你信不过老夫人?”
“这……”何凡柔想了想,也渐渐露出笑意,“自然是信的。”
在襄州这么些年,姐妹俩是亲眼看到李老夫人是如何将早就乱套多年的何府后宅,一点一点给打理好的。
李老夫人的手段,他们信得过。
第二日是腊月二十八,俗话说的好,腊月二八贴花花。
一大清早,林月芽就收到了那碗养身子的汤药,她知道这是李老夫人的意思,她没有过多犹豫,一口气就喝得见底。随后又高高兴兴地同碧喜去找春萝讨红纸来剪窗花。
前几年的红纸是林月芽自己出去买的,回来后她剪了许多,花型各异,精美细致。最后她一张都没给自己留,全部都拿去卖了,几日后叶默拿着那些银子给她时,林月芽高兴坏了。
碧喜也喜欢漂亮的窗花,可她做不了,她一做这样的活就会心里就会发急,看着那样认真剪窗花的林月芽,不由在心里又将林月芽称赞一番。
林月芽可是碧喜见过最有耐心的人。
碧喜将地上掉的纸屑清扫了一遍,又帮林月芽烧了壶热水泡茶,忙活完,她又坐回桌旁看林月芽剪纸。
她是个闲不住的,不干活就想说话,说来说去便又说到了那对儿双生的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