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低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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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回来的第三天,卫西低烧不退,明明是热到蝉鸣一冒头仿佛就要蒸发的夏日,他却裹着被子,脸颊和脖子微微泛红,像一只舍不得脱出的茧。直到朋友来探望他,卫西硬撑着起来,当然,他浑身发凉,换上整套长袖长裤才开门,叫对方惊讶了一阵。

“要去看医生吗?我开车来的,送你去啊?”朋友很热心,放下果篮后提议道。

卫西摇摇头:“没事,我吃药了。”

朋友信以为真,仔细瞧瞧他脸色,确实没有特别差,舒了口气:“那就好,你也太傻了,非要夜里出去拍,就这么一趟都能着凉。行了,我不吵你,继续休息吧。”他下班就赶来了,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做,忙呢,连安慰都没多少时间。

或许是太累,卫西甚至没有客套地挽留,懒懒地向他笑笑。朋友不放心,临出门多看了几眼,余光瞄到对方领口有什么半透明的东西,一闪而过,定睛去找就没了。他疑心是自己眼花,没多想,替卫西合上了大门。

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

卫西背靠沙发,刚才还努力挺直的腰背垮下去,就像被抽走了全部骨头,只剩下一张软弱无力的皮囊。他微微仰着头,嘴唇张开,呼出藏蓄在体内已久的热气和呻吟,而那股冰凉的感觉始终盘踞在身体表面,就在他衣服下,犹如一缕幽魂,但有着实实在在的质感,可以被触摸,也毫不犹豫蠕动过胸口。

是的,蠕动。

那粘稠是活物——卫西从未像现在这般坚信,自那晚他意外坠入山洞,又离奇出现在林子边缘——他便隐隐觉得自己的生活成了一列即将脱轨的列车。他像只被雨水打湿的雏鸟,瑟瑟发抖,说不清是太冷还是被挑逗到敏感处,胶质的活体紧紧包裹能攀爬到的任何一寸皮肤,缓慢又灵巧,卫西根本无法描述它到底有多么令人毛骨悚然。

但他不能将其抛弃,对,不能,每当他兴起那样的念头,用尽所有力气撕扯,那东西都会缠绕上来,覆盖着,像一千只细小的手指按揉他的身体,他怕得要命。偏偏那感觉又很舒服,舒服到所有烂漫的辞藻为之失色,有些许泪水从卫西的眼尾淌下,他闷闷地喘息,小腿绷紧。

他考虑过求助,但羞耻心最终占了上风,哪怕抛去被当成研究对象的危险,要他怎么向旁人说自己正在遭受猥亵?卫西只好无目的地搜寻资料,猜测这东西是生长在地底溶洞的某种菌,不知怎么依附上他的躯体。然而,这个说法也很没根据,哪一种菌会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和侵犯人体的欲望?

想到这,他打了个冷颤。

又或者当这层粘稠的胶体被硬生生剥离,就像一双手把茧剥开,对内里的虫来说,这是致命的行为。换作他,会有遭遇什么结果?

“唔……”卫西的手臂上浮起许多细小疙瘩,那半透明的东西微微露出来一点,粘稠,却比液体坚韧,就像给他贴身穿上了一层胶衣。他在排斥中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更使他惊慌,屈起的手指紧抓着沙发,原本喜爱的柔软材质此时变得可恨,找不到着力点,就像他整个人茫然失措,不断地从欲望的深渊下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菌并未真正触及他的下身,仅仅慢条斯理地延展,如同由一到二、由二到三再无休止持续的增值,卫西挣扎了一下,感觉关节都在这粘稠的覆盖里僵硬起来,很难动弹。

他已经彻底软下来,无暇思考,蜷缩成一团,菌随着他的颤抖加快蠕动,摩挲着他的锁骨,完完全全包裹住他的乳头。卫西发出了很轻的喘息,但紧接着,菌带给他另一种怪异的触感,像唇舌大力吸吮,每次动作,他的乳头就会敏感得肿大些许。

慢慢地,菌堆积在他胸前,仿佛给他套上一件不合穿的胸衣,粘腻地蹂躏他,把乳头乃至周遭的乳肉都折磨到,不留一丝余地。他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这些吮吸,同时,又无意识地把胸部挺起,隔着眼泪看菌啜吸,把乳头挤压进乳晕里,又吮着往外拉扯,使它们逐渐红肿得像枝头果实。

卫西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否则,这个淫荡的人绝不会是他……

靠乳头高潮了一次,卫西双眼失神,等菌稍稍安分下来,他才缓过劲来,狼狈地起身,到浴室开满一缸温水洗漱。他脱下衣物,那层柔软且粘稠的东西暴露在空气里,似乎有些躁动,朝自认为舒服的地方聚拢,在他的胸前和小腹结成胶质层,浸入水后也不脱落。卫西小心地伸手抚摸,指头陷进去一些,若是联想到这是活物,他便觉得像塞进了对方的口器,或者其他更无法想象的部位。

说起来,其实这东西没有伤害他的打算,攀附的举动称得上温和,或许性情使然,卫西害怕触怒对方,从而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比如这粘稠的东西会粘住他的皮肉,死死撕扯,从伤口处不断流出血液……被亵玩倒是更轻松些,只是让他沉浸在恐惧和羞耻里,像发情的母狗喘着粗气。

温水慢慢变凉,菌重新活跃过来,卫西能清楚看到它起伏的弧度,依然是黏着在胸口,即便他的乳头已经敏感到挺立,还能觉得刺激。他无从探知菌的意识,但忍不住胡思乱想,以为对方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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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有着与人类同等高度的思维,不是要从他身体进食,也不是寻找寄生的居所,仅仅是乐于侵犯他——这个念头令卫西分外脸红,少年时期他看过许多猎奇电影和书籍,没有任何一样给予的亢奋能与现在的感觉相比。

他果然是个古怪的人。

当初选择去偏僻的山区取材,也完全基于他的心血来潮,以及对那些古老建筑和自然风景的向往。地方太远,坐汽车到小镇里,还要在颠簸的小三轮上待大半天,然后步行,多亏了一个好心的本地人帮他分担了机器的重量。卫西痴迷于被废弃的横梁、堆积厚重的落叶和夜晚高阔的星空,按捺不住,避开村人独自到山林附近拍摄。

他并不知道山里有溶洞,至今回忆起来,他仍旧觉得诡异,毕竟当地的环境条件不太可能出现这种地貌。况且村人叮嘱了许多,唯独没有提到这一点,否则当晚卫西不会傻兮兮走错路,身子一晃,从洞口滚落。他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掉下去一段很长的距离,只看见最后到达的地方上空垂下石柱,层层叠叠,然后他便昏迷过去。

再次苏醒时,天色大亮,卫西发现自己身处树林边缘,发着低烧。他一脚深一脚浅回到村里,很久也不痊愈,不得不草草结束这次拍摄。

回到家中,他才发现自己从那座仿佛绵延无边的山里带回了东西,起初只是黏在后背的一点,几乎没有感觉,也很难被注意。但逐渐,它仿佛适应了环境,开始在他身体表面蔓延,从薄薄一层变得粘腻厚实,有时候挤成一堆,有时候分散开来,不管如何都无法除去。他惊慌,也做出过不理智的行为,但最终镇定下来,暂时压着心底的不安观察菌的变化。

过程中,高潮也是一次又一次席卷他。

卫西回过神来,低下头,乳头还在被小幅度地拨弄,在玩弄中犹如烂熟的水果,仿佛下一刻就要渗出香甜的汁液。他偏过头,看不见自己泛起红潮的脸颊,只是呻吟,鼻翼微微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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