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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杨狐狸可没有再挨上一顿狠操的打算。他只是喜欢瞧见祝箫意狼狈的模样,活像一只顽劣的精怪,见着西伯利亚来的毛熊就像见着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想要趁其不备将它薅秃了毛。
循着他的说法,祝箫意的手指顺着他湿软的皮肤缓缓摩挲,结着厚茧的粗糙指腹将他细腻柔滑的私处磨得酥麻发痒,让他忍不住低低地喘起气来,脸上带了些薄红,一对眼珠鲜活透亮。
他扶着男人的肩膀,在被手指缓慢侵入身体时蓦地收紧了五指,磨爪子似的往祝长官那健硕的背肌上狠狠挠了几道,果然将祝箫意逼出一点轻轻的哼声来——那声音就落在他耳侧,滚热的呼吸里裹着男人阴郁而性感的嗓音,听起来颇有些凶煞与隐忍的意味。
祝箫意的体格就算摆在洋人堆里也是一顶一的高大挺拔。他宽肩窄腰,一身坚实的肌肉有如精铁铸造,紧致的腰腹线条更蕴藏着某种原始而野蛮的力量感,犹如一头沉睡的狮虎,浑身的筋肉都腾着浴过血、饮过冰的热。
明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人却偏要将这具天赐的好身体白白浪费了。
杨蕙闹不明白,却又格外喜爱他这一点——对欲望和情感的压抑已然融进了祝箫意骨子里。他克制,自律,动物般肌肉精悍的身躯中偏偏承载着钢铁般顽固的意志,淡漠的眉眼里鲜少显露出欲望的痕迹,放在这世道上,实属罕见。
奈何不用药的时候,这人的情绪实在难以挑动,哪怕身下那根东西被杨蕙煽诱得肿胀硬热,早已直挺挺地顶到了狐狸泥泞的腿根,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唔……唔嗯……”
杨蕙靠着他肩头小口喘息,吐气温热如兰,软嫩湿热的肠肉紧紧吸咬着他的手指,他也仅仅停顿片刻,随后缓慢地动了动,使得狐狸身体里滑腻的肠壁哆嗦起来,被搅出一点儿乳糜质感的水声,股间更是又漏出一小股奶油似的精水来。
光是清理昨夜留下的东西,就费了他们老长一段时间。其间杨蕙没忍住再次偷偷摸上了祝箫意滚烫的阴茎,祝箫意躲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能拒绝,于是两根热烘烘的肉具夹在彼此的腰腹间又折腾了一回。
等两人的腰间都溅满了彼此的体液,杨蕙肚子里的精液也被祝箫意用手指悉数弄了出来。
他们两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荒唐了一夜,把别人家的客房弄得遍地狼藉,活像生怕旁人不知道这屋子里头发生了什么。
事已至此,祝箫意已经看开了。
杨蕙的旗袍被他撕成了两截,没有衣裳可出不了门。祝箫意本想派人去杨蕙下榻的酒店弄几件可以蔽体的衣物来,哪知狐狸一听还不乐意起来。
“你要喊哪些个粗人去撬我的房门、乱翻我的衣裳?”杨蕙道,“我不答应,这事儿全赖你,要去也只能你去。”
他私处还疼着,这会儿却已能摆出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脾气来。
祝箫意闻言瞥他一眼,见他蓝眼睛里汪着一片盈盈水光,终究还是遂了他的意:“你住的酒店在哪儿?”
杨蕙落脚的酒店距离领事府并不远,往返仅需一刻钟的时间。等到祝箫意回到领事府客房,手里已经拎了满满一提箱的衣物。
“我不知你会想穿哪身衣裳,”祝箫意沉声道,“所以我挑了几身,都给你带了过来。”
这毛子难得开了窍,居然会考虑他的喜好。杨蕙感动之余打开提箱,里面果然有好几套衣裳,从旧式的石青色獐绒云纹夹紧身,到新式的烟灰色西服马甲与文鸟般雪白的衬衫,还算符合他的品味,只是再往下,他竟翻出两件样式时髦的女式高腰洋装来,那紧窄的绸缎束腰足以将人掐出细瘦纤薄的腰线。
杨蕙噗嗤一声笑弯了眼睛,手指往那洋装中轻飘飘地一挑,又从这两套女子的裙装中翻出一件樱桃红的苏绣肚兜来。
“……祝长官,”他存心将那件肚兜抱在了胸前,嫣红的织锦将莹白的胸乳半掩着,拢出若有若无的弧度,又将嗓音压得极软极媚,“你连这都拿过来了,是想看我穿女子的衣裳吗?”
祝箫意原本背对着他,正等着他穿好衣物,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单是这一眼,祝箫意那张轮廓分明的冷面上还维持着一贯无动于衷的表情,耳根却肉眼可见地浮起一层绯红:“只是随手拿的……你不是喜欢穿女式的衣裳吗?”
“当真是随手拿的?”杨蕙笑道,不由自主地想象起祝箫意臊红着脸从他的衣柜里翻出这件肚兜的场景,“我可未曾说过自己喜欢穿姑娘家的裙子,依我看,分明是祝长官自己喜欢吧?”
祝箫意这会儿又冷着脸转过头去,摆明了不想理他:“……胡言乱语。”
心满意足的杨狐狸终于作罢,可他的身子骨还是软的,拣了套培罗蒙的西服套装换上后仍没有力气下地。后来还是祝箫意把他从床榻上捞起来,一手绕后扶住他的肋下,一手拎着提箱带他走出了客房——这个勾肩搭背的姿势在旁人看来当然带着些许狎昵,仿佛一对刚在小巷中偷完情的男女,还在情意绵绵的余韵中相互
', ' ')('依偎着喁喁私语。
接下来的几日,杨蕙只得在酒店里乖乖养伤,好歹祝箫意不是吃干抹净之流的负心汉,公务繁忙之余仍会抽时间前来探望。男人甚至听他的指使买了些涂抹私处的药膏来,哪怕这毛子不说,杨蕙却能想象到——在听闻他要买的药之后,那些药房伙计会用怎样惊讶又促狭的目光偷偷打量祝箫意呢?
有了药膏的帮助,杨狐狸在三四天后又生龙活虎起来。下一趟返京的蒸汽火车也在这时终于回到了哈尔滨,他与祝箫意这段时间的交往即将告一段落。
杨蕙离开的那天落了些纷纷扬扬的细雪,暮时出发的列车蹲踞在积了一层薄雪的枕木上,如漆黑的龙脊一般沿着月台一节节绵延。
火车没过多久便要启程,祝箫意亲自将他送进了一等车厢,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见车头拉响了即将启动的汽笛声,随后是隆隆的车厢震颤声,在车站内如警笛般刺耳地回荡着。
“我该走了。”祝箫意道。
“好可惜,我才在这儿待了多久,这就要离开了,”杨蕙也从座椅中站起来,依依不舍似的跟着他走到了车门前,“要是你能和我一同回去该多好?”
祝箫意心知狐狸这是在说情人间不动脑子的傻话,面上没有表情,心底却还是柔软几分。
他几步跨出车厢门,锃亮的马靴踏上月台发出稳而沉的闷响。在他脚下,几块被旅客踩乱的残雪已消融了一小半,苍白的雪水四散横流,带着初冬还算得上温暖的湿润感。
他转过身去,对着仍站在车门前的杨蕙开口道:
“杨先生,一路平安。”
其实,他还有一句“有缘再见”尚未说出口,便被火车汽缸内如炮声般震耳欲聋的喷气声打断了。
“嘟——!”
一股滚滚黑烟自蒸汽火车前头升腾而去,有如老人大喘时喷出的浊气。随后,这条长龙似的钢铁巨物便轰鸣着缓慢爬行起来,连锁的车轮随着齿轮叩击似的巨响逐渐加速,即将带着这一车旅客,还有本不属于雪国的杨蕙驶向远方。
就在这时,隔着浓厚的烟云和嘈杂人声,祝箫意听见杨蕙高声喊道:
“祝长官,接着——!”
哪怕心中诧异,祝箫意的身体却比头脑更快反应过来——他抬手一接,眨眼间将一道劈空而来的银色残影稳稳地抓进了手里。
那是杨蕙用来束发的银簪。
被蒸汽火车撞碎的气流在车厢与月台间如潮水般翻涌,将漫天细雪搅得纷乱。
祝箫意抬起眼睛,看见杨蕙已经大胆地将半截身子探出了行驶中的火车车厢。狐狸想必刚将簪子从发间拔出来,满头金发失了束缚,顿时散乱下来,迎着丝绸般柔软的黄昏与风雪飘扬,再被鎏金与铬黄的光线一浸,那千丝万缕如黄金般璀璨的霞光便尽数浇落在他发稍间。
他遥遥地回望着祝箫意,两只狐狸眼的眼尾因为笑意弯得又媚又招摇,雪白的衬衫领在风中绕着白皙的颈子簌簌抖动,有如白鸽振动的羽翼。
“祝箫意,我在北平等你!”祝箫意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边缘,却还能听见他被火车外奔腾的气流裹挟着送来的声音:“带着它,你就能找到我——!”
滚热的蒸汽徐徐消散,细盐似的雪花再度以某种曼妙优雅的姿态降落下来。
祝箫意在原地站立许久,终于垂下眼帘,去仔细端详手中的银簪。
这是只花哨、精致又暗藏玄机的小玩意儿,和它的主人一摸一样。银鎏金的凤簪镶珠嵌玉,好不华贵,甚至在簪杆上还篆刻了几个小字。
祝箫意手指微转,剔亮的眼珠在眼睫下微微一颤,将这小字读出了出来:
“……云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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