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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天色熹微,客房内,被撕碎的缎面旗袍、珊瑚珠发饰与沾满精斑的薄丝袜乱糟糟地散了一地。
屋子中央的柚木床榻上有雾蒙蒙的晨光铺陈开来,溢流的柠色浅光罩住垂在床沿的被褥一角,也隐约照见了杨蕙裹在被子的赤裸身躯。
祝箫意先行醒来,刚睁开眼睛便见到这样一番景象——香娇玉嫩的狐狸正将脑袋搁在他臂弯里,软熟细腻的皮肉和暖融融的胴体有着珠玉般温润的质地,那头与晨曦同色的金发散乱着,绵延曼妙的腰臀曲线因为侧身而睡的姿态一览无遗。
昨夜的情事已将这狐狸折腾得睡死过去。只见这家伙睡得鼻尖泛红,白净的脸庞有着聆听福音的安琪儿般恬静的神情,那雪白的裸背露在被褥外头,上面的齿痕和残血已然凝固,几片坑坑洼洼的锈色血痂竟为他背后绮丽的凤凰纹身添上新色,色泽凄艳,有如瓷罂锃亮水滑的釉面新绽开的裂纹。
于是祝箫意陡然忆起昨夜的荒唐事,额角生生冒出一阵宿醉似的抽痛来。
他睁着眼睛,在杨蕙绵软的呼吸声中静静地躺了半晌,终于决计翻身起床。
可惜好巧不巧,他起身的动作偏偏惊动了睡梦中的杨蕙。只因他一个抬手,杨蕙滑溜的身子便从他臂弯里往外骨碌一滚,活像一只不小心从襁褓里跌出去的幼狐,好半天才抬起眼帘来懵懵懂懂地瞅他,姣媚勾人的眼尾还沾着湿红。
但不过一会儿,杨狐狸那眼神却从迷茫渐渐转成羞恼,眼睛也瞪圆了。
无人开口,他们四目相对,好生尴尬。
杨蕙抱着被子,耳朵尖儿恼得发颤发红。
向来狡猾的狐狸哪有这样吃亏的时候。他本想着手把手教纯情的毛子开荤——天知道他有多馋祝箫意那肌肉遒劲的腰身——他想要掌控祝箫意;他想要将一向禁欲冷淡的男人压在身下,将那根健壮粗长的阴茎深深吃进身体里,然后看这难近人情的军阀被他逼出凶狠又隐忍的神情;他想要看祝箫意被他吸得发疯,那结实的胸膛在他掌下剧烈起伏,滚烫的皮肤浮着热油似的腾腾汗珠,喉间发出性感压抑的低喘,眼底的冷静与淡漠被浓烈猩红的兽欲取而代之。
一切算计得好好的,他哪能料到自己做过了火,反倒被初尝床事的臭熊折腾得腰酸背痛,甚至哭花了脸求饶,连下药的事儿都抖搂出来——就算昨夜缠绵还算舒服,可他杨南絮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杨蕙这边暗自气恼,哪知祝箫意也在苦恼地思量着。
他头疼的是另一回事——倘若杨蕙是个女子,他糟蹋了人家身子,定是要将人娶入门的。可杨蕙是男子之身,哪有娶男子为妻的道理?
况且,同性之爱是禁忌,是对教义的背叛。他一向严于律己,就连见着了冬将军和漂亮高挑的白俄女郎亲密都会不适地移开视线,更何况还是自己同男人上床。也只怪他昨夜鬼迷心窍,没能经受住狐狸的勾引,才会干出那样丢人的事情。
可他对杨蕙生不起气来。这狐狸耍了些手段,却反倒被他折腾得模样凄楚,居然害得他心中愧疚多于气恼。他思忖着,既然杨蕙上了自己的床,就合该是自己的人,可这样想来,始终有个疙瘩结在他心里——幸好杨蕙是个男人,可为何杨蕙又偏偏是个男人?
他俩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半天过后又同时开口:
“你……”
“昨晚……”
这下好了,两人再度闭嘴,两对眼珠颤动着相对无言,谁也不知道对方脑袋里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杨蕙先开了口:“……这是几时了?”
他的嗓音沙哑又倦怠,如睡软了骨头的猫儿撒娇般酥酥黏黏。祝箫意看了他一眼,从床头抓起他那只纯银的欧米茄手表来看,只消一眼便看清楚了时间。
“再过一会儿就十点整了,”他听见杨蕙发出一声微弱的抽气声,于是抬起眼睛瞥狐狸,“怎么?”
“我本要乘那九点一刻的火车返京呢,”杨蕙仰面躺回被窝里,两腮怄气似的微微鼓起,眼珠却滴溜溜地兜转,“都怪一头臭狗熊照着我后脖子啃了一夜,任我如何喊痛都不停。这下倒好,下一趟车还得足足等上数天,连我那身衣裳也被这头不知轻重的大狗熊啃烂了,实在没脸出去见人。”
祝箫意哪里不知道他在指桑骂槐,眉头刚缓缓挑起,随即见他锁着眉继续委屈道:
“这臭狗熊连照顾人的道理都不懂,射进去的东西也不帮我弄干净,我可是会肚子痛的。”
这倒怪不得祝箫意,毕竟他还是头一回做这档子事儿。好在他足够虚心好学,也足够沉稳冷静有耐心,听狐狸这番含嗔带怨夹枪带刺的话儿也不觉得恼,反倒偏过头去看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的杨蕙:“我要怎样给你弄干净?”
杨蕙两只狡黠碧莹的瞳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忽然将被子掀起来,两条溜滑白腻的长腿便从被褥下伸展出来,蜷起的脚趾都飘着可怜且可爱的粉色,在祝箫意眼皮子底下放肆地晃了晃,嫩红的私处更是在两腿聚拢的阴影里若隐若现。
他才刚从昨夜的情事中缓过
', ' ')('劲没多久,这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用手指来帮我,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说话时,他的蓝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祝箫意。
不知是蓄意为之,亦或者是对男人极其信赖,他将两腿敞开了些,于是如愿听见了祝箫意骤然屏住的呼吸声——他私处的嫩肉已被一夜蹂躏弄得嫣红微肿,堪堪合拢的穴眼还在一小股一小股地吐精,于是呈现在男人眼前的,便是一线被浓精灌满的湿漉漉的肉缝,以及横流着乳白精水的光滑腿根。
湿热,红润,无比可怜,又无比淫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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