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淬说不清心里涌动的情绪是愤是恨,有来自于靳烽对他的欺骗,还有靳烽对顾予的在乎程度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此时在白淬心里,顾予的存在,就是他的一个恨点,他顾予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去说,但只要有一口气,都会让他白淬恨的咬牙切齿。
白淬忽然很想问顾予,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要横在自己和靳烽之间....
白淬环顾四周,低笑着道,“你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因为发了低烧,顾予的大脑昏昏沉沉,也反应迟缓,直到白淬开口说话,顾予才发觉有人在床边,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予并没有立刻听出那声音是谁,只是确定不是靳烽的声音,所以看上去还算平静,他缓缓坐起身,半睁着眼睛,虚弱的看向床边的白淬。
看清白淬的脸,顾予有一瞬的意外,但很快恢复死寂一般的冷漠,身体缓缓靠在了床头,声音因虚弱而十分低轻,“你是偷偷进来的吧,他应该不想让你知道他在地下室养了个情人。”
“情人?”白淬轻声冷笑,“你也太抬举自己了,你充其量不过是烽哥的一个禁.胬。”
顾予微垂着头,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睡衣未能遮住的顾予脖颈间和锁骨处,有着一大片被靳烽亲吻吮吸出的,各种青红色痕迹,可想而知,那睡衣底下又有多少性.爱的记号。
“虽说我一直都很反感你,但在我心里对你为人的评价其实还是挺高的,我一直都以为你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白淬缓缓道,“宁愿死,也不会忍受被关在这种地方且被人拿来做生理发泄的屈辱,可是我看错了,比起活着,这点委屈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也是,住在这种地方,就算没有人身自由又如何,说囚禁是难听的,也能说是当金丝雀被圈养。”
直到此刻,白淬心里还无法完全冷静下来,靳烽将顾予囚养在地下室这件事,大大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极限。
白淬曾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靳烽还爱顾予吗?就在这个答案在顾予“消失”的那段时间被他一点点的否定时,今晚,这一刻,又突然被完全肯定。
靳烽是爱顾予的,也许“爱”这个字都不能诠释靳烽现在对顾予的感情,那种带着强烈的变态意味的霸占欲,已然让靳烽完全离不开顾予。
顾予没有说话,他的头依旧昏沉,白淬这一番话带着点发泄羞辱的意味,他根本没必要费口舌的与其争辩。
“你怕死,那给你机会逃跑你总能吧。”白淬再次道,“现在看守你的人已经被我弄晕了,你换上我的衣服,我带你离开这里。”
顾予依旧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会舍不得这里的生活吧。”白淬阴声道,“顾予,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想跑,我现在就可以帮你,烽哥回来了我会跟他解释。”
顾予苍白一笑,拉着被子露出了被锁链锁在床头的左脚踝,“这链锁的钥匙只有靳烽有。”
白淬走到床头,仔细看了那条锁链,也用手触摸了两下,发现锁链的材质为高**金属,普通斧头都无法劈断。
难怪靳烽只派了一个人守着地下室入口,原来就算有人闯入想救顾予也无济于事,而若顾予想逃走,光是挣脱这条锁链就绝无可能....
白淬已经无法想象,靳烽到底有多害怕顾予会离开他。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死亡?”白淬努力压抑着心里的妒意,但声音却抑制不住的拔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提供一把刀,你照着自己颈动脉一刀刺下去,这样你就可以彻底解放了。”
顾予依旧很平静,其实他的脸色,更像是一种对现实妥协后的颓废,“我知道你爱靳烽.....”
“你不知道。”白淬胸膛起伏,咬着牙道,“我对烽哥的爱,不是你条丧家犬能懂的.....你一个戏子凭什么能让烽哥念念不忘,你在娱乐圈混的那几年,早从里到外脏透了,你这种为了上位连肉体都可以出卖的男.妓,烽哥怎么会对你下的去嘴,我他妈看着都觉得恶心.....”
白淬一番话说完,再也无法控制心里躁怒的情绪,突然上前掐住了顾予的脖子,用足了力。
“你他妈去死吧....”
顾予没有做任何反抗,任由白淬不断收紧手掌,然而白淬还是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他再愤怒也知道,此时杀了顾予,他和靳烽的关系也就走到头了....
他需要冷静,冷静.....
一定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想我死我知道。”顾予缓过神后吃力道,“我可以自己去死,只要....只要你帮我....把我儿子顾初递给k市一个叫离简的男人,让他成为我孩子日后的监护人。”
“你的意思是你撑到现在是为了那个叫顾初的孩子?”白淬蹙着眉,“你是为了那个孩子才活着的?”
“....那是我现如今在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顾予半睁着眼睛,目光微垂,“只要初初能脱离那个疯子的掌控,在一个被爱的家庭环境下成长,我也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白淬眉心紧蹙,似乎对顾予的话十分不解。
“我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白淬道,“虎毒不食子,烽哥他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非要自作多情的把烽哥的儿子送到别人那里抚养。”
顾予抬起头,有些懵然的看着白淬....
白淬继续道,“还有,就算你养了那孩子两三年,但对孩子的感情再深也不可能深过作为孩子亲生父亲的烽哥,你还把烽哥的孩子当活下去的支撑,你不想死就直说,搞那么多名堂干什么。”
顾予总算明白了白淬的意思,脸色微沉,吃力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初初是我的亲生儿子,跟那个疯子没有半分关系?你想让我放下孩子早点去死,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