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服务员过来上菜,这回是个年轻的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像兼职的大学生。
看着他,桑晚想到了闻野。
她思忖一番,对对面的闻嘉逸说:前些天我看到一则旧新闻。
闻嘉逸略微意外于桑晚主动跟自己提别的话题,于是顺着话问:什么新闻?
就是一年多前,你大哥跳楼自杀的事。
闻嘉逸的脸色不动声色地变化着。
桑晚继续说:新闻上说你嫂子进了疗养院,你的侄子失踪,是真的吗?
她表现得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顺便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一下你们家的事。
闻嘉逸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悦,他早已学会将自己情绪掌控得收放自如,滴水不漏。
他说:大哥死后,大嫂受了刺激,找心理医生治疗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我的侄子,现在在江大读书,没有失踪。
你关心我们家,我很高兴,但是乱七八糟的新闻还是不要看了。
不知为何,桑晚的第一直觉是闻嘉逸在撒谎,但她没有去拆穿。
闻嘉逸说的也对,闻野确实没有失踪,活得好好的。
只是活得很辛苦而已。
桑晚不再开口,沉默端起酒杯,心不在焉地抿着红酒。
一餐饭很快结束。
桑晚同闻嘉逸从楼上餐厅离开,走到酒店门口,不约而同地停下。
闻嘉逸的司机已经早早在等在那。
确定不需要我送?闻嘉逸再次询问。
他有良好的绅士风度,觉得这样的夜晚,就应该送桑晚回去。
不用,我朋友顺路过来,我们还有事。
好,下次见。
闻嘉逸不会让桑晚为难,既然桑晚拒绝,他也就就此跟她告别。
来日方长,他并急于这一时。
司机替闻嘉逸开了车门,闻嘉逸往前走几步,上了车。
车子逐渐远去,闻嘉逸的脸隐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送给桑晚的礼物被退回来,还在他这。
他盯着看了一会,然后给助理打电话。
查一下,桑小姐最近在跟谁交往。
桑晚看着闻嘉逸的车离去,没劲地撇撇嘴。
这餐饭真是无聊又压抑。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手机,给梁芮竹发消息。
梁芮竹说她快到了。
桑晚抬头看了看酒店前的这条车道,决定到外面路口去等,免得科目二考了五次的梁芮竹把车开进来后再开不出去。
她把手机放好,顺手拢了一下外套,往车道旁的小道上走。
这儿离路口近一点,不用绕路。
夜晚的风冷冰冰卷过,卷落几片叶子,本身就已经光秃的枝桠上更显枯零。
小道上没有什么人,能清晰听到叶片发出悉悉窣窣的声,以及前方垃圾桶的滚轮在水泥地面上摩擦的声。
桑晚走了几步,抬头时候,停下了脚步。
推着垃圾桶往酒店走的人,抬眸看过来后,也停下了脚步。
他们相互看了几秒,等桑晚回过神,正想往前一步靠近时,看到戴着口罩的闻野往后退了一步。
别过来。
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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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07
07
桑晚重新看向闻野推着的足足有半人高的绿色垃圾桶,应该是餐厅放厨余垃圾的。
桶面有很多深色污渍,属于垃圾的腥臭味正缓慢地在空气中散发。
闻野跟桑晚保持着距离,蓝色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垂着的眸光直直落在桑晚脸上,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话。
夜色很暗,但桑晚还是认得出,闻野身上系着的工作围裙,是不久前她和闻嘉逸一起吃饭的那家餐厅专用的,上面也印着店名。
你在这家餐厅工作?她问。
闻野嗓音紧绷着,听不出情绪来:嗯。
夜风好像有些放肆,两人的衣服和发丝都被风吹乱。
桑晚想起中午时候闻野的反常,又想起一家餐厅的巧合,她不确定闻野是否看到了她和闻嘉逸。
于是,她问: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
夜色能遮掩很多东西,闻野推着垃圾桶的手隔着塑胶手套,不自觉攥紧把手。
他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将垃圾桶推远。
在桑晚以为他要走了的时候,却见他转身走回来,说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桑晚有几分超出预料的意外,真的?
闻野轻微摇了摇头,出声道:我没有什么要问的。
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我应该要看到什么?
闻野似乎不大明白,他反问桑晚,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也流露出一丝真实的不明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