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很久,吴远翔才发现他忘记带走那条白色围巾。
吴远翔用钥匙打开房门,家中灯火通明。
一个女人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
“谈恋爱的时候,女人给男人打电话,男人即使在应酬,也会说有空。而结婚之后,男人接到女人的电话,永远都说自己在应酬。”
吴远翔没有开腔,默默脱掉外套挂在架子上。
“时间久了,什么都变了,即使我还没有人老珠黄。只是时间久了,不会不变。不能怪人,只怪时间。”
吴远翔还是没有说话,转进厨房洗脸。
那人却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面色轻蔑地靠在门上:“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我很想知道,连我这个和你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的人都不能进入你的心,那你的心中到底还有什么?”
对方说了很多,有点无法收拾的势头,吴远翔才转过身,有些无奈地,但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她说:“小蓉,天色很晚了,早点睡,别想这么多。”
“那天我两点钟没回家,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我?”萧蓉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其中质问的意味越发浓厚,“就是跨年夜,我加班到深夜,你都不和我通个信,你知道我有多寒心么?”
吴远翔止住洗脸的动作:“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天我真的忙,也承认了是我不好,就这么一点小事,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彼此理解下,行不?”
萧蓉不吭声了,只是所露出的那种眼色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吴远翔知道,这是打起冷战的前奏。果然那人转进卧室后,便疏离起来了,就仿佛他们不过是上天恰巧放在一起的两块石头。
一种深深的疲惫袭来,将他的心重重地扭曲。不痛,一点都不痛,但是让人感到灰暗和窒息。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结婚,要不是被父母所逼。其实他并不奢望找个深爱的人,只要那个人深明大义,可以一起过日子,就已经是对婚姻最好的诠释。两个人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和和睦睦过一辈子,是穷还是富,是坏还是好,皆是其次。但人生总是事与愿违,你所以为的,永远都不是那么回事,你所等待的,也不过是从时间过滤而来的渣滓。不管你等得到,还是等不到,都不见得有个完美的结局。
睡觉之前,梁伟泽来了个电话:“吴总,今天过得可好?我知道你累了,原谅我的打扰,哦,对了,外面那个人,你有没有和他……呵呵,没事没事,来日方长……”
吴远翔很反感,不等他说完就挂掉了。与其说是因为对方的宵小,不如说是对冷屿昂的再次失望。那不是一次邂逅,而是一次蹲点。不知对方又收了多少钱充实了自己的腰包。
越是矜持的人,越是毫无底线,越是大志的人,越是落在社会的底层。这是社会的规律,人性的弱点。谁也无力改变。
就像他每天都会接到妻子的电话。有时是质问,有时是谩骂,有时是催逼。一次又一次,两人却越走越远。
“吴远翔,你再不回来,我就告诉你妈,说你在外面偷人!”
“为什么你总不待见我?我到底哪里不好?莫非你他妈是个同~性恋?!”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毅然走进了‘帝皇’,走进了冷屿昂这个暗藏着地狱火的世界。
没过几天,他又去了‘帝皇’。
‘帝皇’虽然嘈杂,但比起萧蓉的聒噪和父母的念叨,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无望的爱情自然不值得奢望,可连一个清净的世界都难以寻找,还能用什么去哀悼。
‘帝皇’还是那般激情喧哗,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大款和风格各异的牛~郎。
吴远翔不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