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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5(1 / 1)

雷、天雨、天火、天风、万般异相,电闪雷鸣,众生奔喊之间,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师父,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而邹娥皇手上的剑,从她握住起就鲜少出光的剑,在这一刹那,顿生光华。

幻海天外界套住的那层透明的薄膜,忽然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密密麻麻的裂痕。

接着是一段桃枝,从裂痕里伸了出来。

跟着桃枝一起涌入幻海天的,是外面磅礴的灵气,以及天道的轨迹。

众人仰头去望,宴霜寒面不改色,与裂缝中透出的那半个人脸,遥遥对望。

“昆仑老祖,夜自咎。”

“蓬莱道祖,云无心。”

“还请真神赐教——”

第88章 纵行千万山,不改剑中意

蓬莱道祖并不擅长干架。

准确的来说, 众人从没见过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和谁动过真格。

“蓬莱道祖...”,尹月怔怔地望着天边的那个男人。

邹娥皇以为尹月喜欢蓬莱道祖,尹月自己反而说不上来。

尹月有点怕他, 有点爱他,有点恨他。

还有点敬他。

喜欢在她对他的感情里,太过微不足道。

…很久之前,邹娥皇曾听蓬莱道祖讲过, 他说,云固有一雨,就像人固有一死。

她压着牙, 抑住牙关的哭腔与软弱, 持着剑冲了上去。

天顶上,蓬莱道祖摆了个打坐的姿势,掏出一壶酒抿了口, 对着一旁夜自咎笑了下, “你先来?”

夜自咎点了点头。

他摸着那根桃木枝,蜻蜓点水一般向前一指, 无边气浪一下子涌入, 寒冰一瞬冻结了祂的半个身躯。

而后又寸寸裂开。

祂叹道:“我也曾见过你这样的剑客,可惜,可惜。”

夜自咎:“可惜什么?”

祂陈述道:“如果我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剑,那我一定会被伤到,可以我见过不少这样的剑意, 早已免疫。”

“杀剑,是最容易砍卷生钝的剑。”

夜自咎长啸:“你的话, 我听厌了。”

多少人推崇夜自咎,就有多少人骂他的剑道平庸, 就像骂宴霜寒一样。

剑祖不再说话,只纵身向前,用出来那万剑归宗。

一枝再普通不过的桃木枝,突然有了万千虚影。

只听得嘭地一声,血肉被挤压的声音。

祂嘶地吸气,中间被唰地洞穿了。

且这次的伤口,和先前的不一样,并没有愈合的架势。

“找死——”

确实是找死,夜自咎的右手已经被腐蚀地只剩下森森白骨,桃木枝更是连渣都不剩了。

没有剑的剑祖,大概只能是求死的。

可他不带剑来,本也是活够了的。

夜自咎心说:我终于挥出了我要的那一剑。

砰的一声,平地一声巨响,祂因为被一直以来蔑视的下界之人伤到,发了怒,原本还小打小闹的异目,开始变得狰狞,在祂无数双眼睛的指引下,专挑人的痛处下手。

但凡肌肤被沾到一点,就见白骨。

邹娥皇冷静的翻滚跳跃在泥泞难走的路里,避开四处飞溅的异目,朝着天上道祖的方向奔驰而去。

道祖啧了一声,对着祂笑眯眯道:“我这老朋友,死得太快了,可见是近几年的修炼他懈怠了。”

祂客观道:“不快,他刚刚那一剑已经伤到了我的根基,在下界,很厉害了,如果他有一把好剑,估计还要再厉害几分。”

蓬莱道祖慢悠悠道:“本道知道,本道是说,没有用一把桃树枝插死你,对于剑祖来说,就已经是懈怠啦。”

刹那间,天地变换,道祖白茫茫的胡须卷起,无数阵法繁杂的纹路自他脚下延伸,他一步步向前,祂发觉自己动弹不得了。

“你的阵法,很厉害。”

道祖道:“不敢不敢,班门弄斧。”

云无心五指一拢,天罗地网的阵法将祂的庞大身躯紧紧束缚在一起,然后呲地一声,祂被那些阵法勒紧,粘稠流动的异目,在刹那间碎成了块块。

邹娥皇屏住呼吸一跳,持剑就要劈上去,却被人摁住了。

“你这瓜娃子爬上来干什么——”

道祖背手一推。

邹娥皇脚下一空,被道祖一点额头给送了下去。

道祖一共点过她三次额头。

一次是在收她的时候,点额头,赐仙缘。

一次是在她拿不起剑,点额头,叹不争。

最后一次,他点住她的额头,解开了她与他的师徒关系,赠她蓬莱岛的剑意。

我心应我。

万死不辞。

邹娥皇被甩在地上,迷茫地仰头看天,下一刻她便明白了师父为何会将她抽下来。

幽窒、黏密、铺天盖地的异目卷起,汇聚出了一个新的祂,而新的祂包住了蓬莱道祖。

如果要死...

我就要死得酣畅淋漓。

蓬莱道祖饮尽了壶中最后一口酒,身躯、衣服、法宝都变换成了白茫茫的雾气,他微笑着,微笑着张开双臂,坦然地迎接着躲不过的必杀一击。

云最后还是变回了云。

而一朵云的宿命,就是雨,滋养着土地上的幼苗,来年发出新的芽。

下雨了。

众人迷茫地睁着眼。

这雨与刺鼻的天雨不一样,与腐蚀的异目也不同,这雨像一片云一样晕乎乎地,落在肌肤处时,尹月发现自己深见骨肉的伤痕在极速的恢复,容有衡闭目,雨水滋养着他的眼。

腐蚀一切的异目好像也失了原来的力量。

“师父——”

却见那跪在地上的姑娘,朝着蓬莱道祖逝去的方向,赫然长拜,风吹起她的衣摆,露出内襟上密密麻麻的针线,一针一线,袖的都是一笔一划。

邹娥皇知道,这次回去后,又多了十二画。

她师父的名字很好写,不需要绣很久。

那个老头之前就嫌弃过他们几个弟子笔画多,因而再三喝令要求他们不允许死在他之前。

邹娥皇知道,她没师父了。

她捏着剑柄,骨头咯吱咯吱的响,众人只见,浑身骨头碎了多半的邹娥皇,就这样借着一柄剑撑起了半个身子。

然后站起来。

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她面前的庞然大物,斩钉截铁道:“杂种。”

祂:“你说什么——”

“我说,”邹娥皇口齿清晰:“杂种。”

以世外之力,为一己之私,染指天下的杂种。

鼓动翻涌的异目象征着祂的情绪不断起伏。

祂要压碎她,祂要压垮她。

祂要把这个胆敢反抗祂的蝼蚁,捻到沙砾都不如。

惊涛骇浪而起的黏液,腐蚀一切改变一切的异目,铺天盖地地朝邹娥皇而来。

剧烈的威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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