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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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在昨日才停的。

春雨贵如油,蒙蒙细细下了半月有余,大婚前夜终于散了乌云。叶旻易结束了二十日的教习,先前月桦送来的蝉衣穿了多日,叶旻易几乎快要习惯了一身轻薄如无物的衣物,起初几日的羞耻难耐在高压教习之下很快便适应,乍一换上平常寝衣反而诸多不适了起来。

可好歹也睡上了一个不需要夹着什么东西的安稳觉。

礼部择的吉时是辰时,叶旻易却在后半夜便被叫了起来,里外清洗干净,后穴里塞上一只红水晶的肛塞。二十多日的教习下来,铁打的汉子也被揉软了身子,叶旻易一言不发,四位嬷嬷左右伺候着,一层一层为他套上华贵繁琐的婚服。

依着规矩,王妃的婚服里外共有八件,配饰该是前冠后压,再佩十钗,以显尊贵,便是男妻,也是有大冠六钗的先制。而叶旻易得了李毓亲肯,仍做嫡子发髻,单一只红玉金冠束发,得了头顶上的轻快。叶旻易自己是畅快了些,可落在旁人眼中,王府里纳男妾也要较之更体面些。

叶旻易无心理会那些,里外八层的婚服要将他裹得透不过气,脚上更是一双坠了珠玉的绣鞋。男妻不易,王妃更是一等一的难做,单就这双鞋便已经让叶旻易吃到了不少苦头,若是步伐急了,珠音自然乱作一团,嬷嬷的戒尺可断不饶人。是以,待到今日成亲时,叶旻易由丫鬟搀引着,缓缓步出闺房,叶家上下所有人的眼睛下,谁也没看出这是曾经那个一家顶柱的将军。

这块在皇宫大殿长跪的顽石,也没逃过被雕琢出形状的命。

叶家父母端坐高位,昔日最成器的嫡子如今一身嫁衣,步步踏着珠玉之音,屈膝拜倒在堂下。叶呈安心里五味冗杂,为人父者,今已年过百半,寄予厚望的嫡子却沦做庶子出嫁。他端坐高堂,在张灯结彩的正厅里,心底只有苦涩凄惶。

李毓身着同样繁复的礼服,本应与叶旻易并肩而跪,聆听叶呈安的送嫁词。可李毓是何等的尊贵,普天之下只跪国君李承晟一人,叶家如何敢让她下跪?

叶旻易一人屈膝跪地,李毓华服锦冠坐于一侧。叶呈安不自然地瞥了一眼李毓,后者微垂眼睫,瞧不出什么心思。

“吾儿旻易,昔多骄纵,今得陛下赐婚,乃良缘如斯,为父欣难入眠。日后为人妻者,当贤良方正,以夫为纲,殿下秉承陛下之仁德,定然琴瑟为和,举案齐眉。”

赵氏坐在叶呈安身侧,牵强出一抹笑意,接着道:“还望日后为王爷开枝散叶,绵延福泽。”

叶旻易端正叩首:“谨记父母教诲。”

李毓起身,嬷嬷抖开红绸两头,二人各执一端,一前一后步出正厅。朝阳煦煦,薄金洒落皇城,李毓在前,叶家送嫁亲眷在后,十二人抬的轿撵停在叶府门前。脚下是叶旻易走过无数次的路,每一块石板的纹路都深深镌在他的心间,成为滋养他长大的一部分。

而现在,他也是从这条路上离开叶府,离开他生长大的家,变成瑞王府的王妃,变成一个女孩的妻子。

玉鞋珠音清脆,李毓在前,二人迈过门槛,叶夫人眼含热泪,舀起一瓢水泼了出去。叶旻易站得稳稳当当,心底是沉的,也是轻飘无定的,模糊感叹着,原来也是可以不落一滴泪的。

皇都的清晨不慌不忙降临,曦光落上青石板的大道,十二个抬轿的士兵容光焕发,内侍屈膝跪地,李毓踏其脊背上轿。叶旻易微微一顿,红绸轻扯,他垂着眸子,足尖轻点,坐上了李毓身侧。

迎亲的公公一声长喝:“起轿——”

先有宫女十二人于前,身着朱红软甲,发间别雀翎三支,骑高头红马,于仪仗最前开路。马蹄声清脆有序,哒哒踏响皇都主道,唤醒了这座天子脚下的城池。长街两侧官兵荷甲把守,礼乐声响,城中百姓涌上街头,街头巷尾熙熙攘攘,皇都难得这般热闹起来。

轿撵稳中微有摇晃,李毓在左,叶旻易在右,二人各执红绸一端,皆是无言。轿撵绕城三周,不时传来百姓议论与呼声。无端的,叶旻易想起从前在军营里听闻的,雏妓接客时都要先由龟奴背着绕城,以示从此不做良家人。

他与那雏妓又有何不同?

叶旻易垂着眸子,轻笑一声。李毓端坐一侧,像是丝毫没察觉到身侧王妃的情绪波动一般,又好似是察觉了却并不在意。

轿撵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落在瑞王府前。王府正门大开,红绸从府门蔓延向内,连成一片朱红的山峦。抬轿士兵屈膝跪地,迎亲的嬷嬷候在门前,高唱三声:“王妃入门——”

王府不似寻常人家,便是大婚也不放鞭炮之类的吵闹东西,李毓先下轿撵,再转身扶了叶旻易下来。礼乐声不远不近,与交叠的衣袍纠缠在一起,二人并肩迈过王府的门槛。

王府正殿内高坐三人,正中的乃是国君李承晟,左为皇后,右为摄政王妃——李毓的母妃。

自摄政王逝世,王妃守陵多年,此番是第一次回京,便是李毓也只每年前去祭奠摄政王时才得以与之一见。

红绸连接了李毓与叶旻易,朱袍联袂,李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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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间坠下的流苏摇曳,金影绰约。叶旻易微垂眸子,不望高堂之上,不望身侧之人,只望足前三步,随李毓一同跪倒在殿内。

嬷嬷高声唱礼,叶旻易睁眼是一片喜庆的红,合眸是挥之不去的礼声。

“一叩首——”

叶旻易僵着脊背,一寸寸俯身叩拜。

“二叩首——”

叶旻易双唇紧抿,五指钳进掌中红绸。

“三叩首——”

叶旻易思绪成空,恍惚回到那日长跪皇宫。

“礼成——”

阿沛上前,扶着叶旻易缓缓起身。叶旻易睁开眸子,过往的一切已然浮沫,自即刻起,他是金尊玉贵的瑞王妃。

殿内殿外的奴才跪成一片,齐声道:“参见王妃。”

众人贺声中,李毓转身,带着红绸那一端的叶旻易,二人并肩,嫁衣潋滟。乐声伴着一声礼成而盛,二人步步踏着鼓点,在一众人目送中迈入内院寝殿。

“给他备点吃食。”

叶旻易由嬷嬷搀着坐上床榻,被褥下的核桃正顶上臀缝中的肛塞,兀的绷紧了身子——他第一次听见李毓的声音。嬷嬷踌躇须臾,小心翼翼回道:“殿下,这不合规矩……”

李毓回身,叶旻易微微抬首,四目相对。皇宫大殿前与自己长跪不起的未婚夫擦肩时,李毓未曾分他半缕眼风:大婚轿撵上听闻自己新婚妻子一声轻笑时,李毓也没予他一个转眸。李毓的眸子不是叶旻易想象的模样。

他曾以为像李毓这等天潢贵胄的人,生来享尽尊贵,一道旨意便能扭转他的命运,她必然是与那些趾高气昂的贵家嫡系一般无二。也曾觉得李毓从未习武,论起书文也未曾闻说有何建树,顺从陛下的心思女承母业,不过也只是给陛下做一枚旗子的草包罢了。

李毓的眸子许是涂满了高高在上的,许是窗纸一般空有其型的,可当叶旻易真的与之相对的那一刻,那双眸子平静非常,只是淡淡在他身上点了一下,没有强娶嫡子的得意,也不像是寻常草包贵子的空泛。李毓只是望了他一眼,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像是他与这房里的座椅花木并无不同,与那些日夜跟在身侧的内侍丫鬟没什么不同。

她的目光轻飘飘的,好似从未把叶旻易放在心上,可吩咐下来的话分明是对着他的——她要人给他备吃的。

大婚的规矩叶旻易昨日听了个真切,从晨起到夜间李毓归来洞房,他都是滴水不得进的,非但如此,还要随着李毓的心思而定是否要备上什么伺候着。叶旻易已然做好了空着肚子伺候李毓的准备,未曾想李毓还专程嘱咐了这么一句,可谓恩典。

叶旻易只言未发,李毓的视线从他面上掠过,轻轻拢了下衣袖,反问道:“本王也需要你教规矩?”

嬷嬷不敢多言,连忙躬身应是,又小心翼翼追问道:“王妃这边,王爷可要如何候着您?”

“让他坐着,”李毓撂下一句转身离去,四个字免掉了叶旻易一番苦头。叶旻易静静坐在床榻上,目送着李毓金冠摇曳的流苏消失在视线边际。

寝殿内再次安静下来,李毓亲口免了叶旻易的伺候,自然不必再去褪衣净体,也不必忧心吃食入腹的秽物,嬷嬷思量几分,为叶旻易端来清粥小菜。

“娘娘总是要伺候殿下的,还是用些清淡的东西为好,可莫要多食。”

叶旻易不语,只管一匙一匙往嘴里送着粥。他是习武的人,虽现下没了每日的练体,到底也不是一碗清粥能吃饱的,只能勉强算垫垫肚子罢了,若是再听着嬷嬷的只吃上几口,那倒不如不吃,平白勾了饥肠。

眼看着叶旻易三两下刮干净了粥碗,嬷嬷连忙撤了碗碟下去,留叶旻易一人坐在寝殿内。自圣旨下达到今日大婚,叶旻易终于得了片刻属于自己的时间,能够静静坐上一会的时间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奢侈。至于后穴中那只肛塞,已经算得上是无伤大雅的东西了。

皇权之下,叶旻易无法反抗,如今大礼行过,除非李毓一纸休书,否则他将与瑞王妃的名头相伴终生。叶旻易慢慢伸了伸腰,劝说自己做好这个王妃对他来说有些困难,而思量如何被休下堂、如何面对家中父母,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坐在大婚寝殿中,前瞻后顾,皆是孤身一人。

又如何敢深思呢?

入夜,寝殿燃起红烛,跃动烛火照亮一隅,李毓推门而入。

叶旻易仍坐榻上,繁琐的嫁衣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与步步而来的李毓身影交融在一起。脚步声回荡在寂静寝殿,烛影晃动,李毓发间金冠折出一道暗色金芒,不再是那日皇宫大殿前,一支玉簪的温润。叶旻易先闻见了酒气,慢慢抬起眸子,望见了李毓审视的目光。

这是李毓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自己的妻子,不去想皇命,不去思索兵权,只是单纯地看自己的妻子。良久,叶旻易先觉得了不自在,垂首道:“殿下在看什么?”

李毓缓缓挪开视线,侧身坐在了叶旻易的身边:“本王还未仔细看过你的模样。”

叶旻易又何尝仔细看过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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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是何模样?

身侧床榻陷下一个凹窝,酒气与李毓的衣裙一同贴上了叶旻易,在话音方方落下、尘土还未扬起的那个刹那,叶旻易忽然生出一种无比真实的想法:李毓与他都是身不由己的。

下一瞬间,嬷嬷带着丫鬟一同进门,冷风顺着门缝吹进,叶旻易猛地醒了过来。这是瑞王,是李毓,是他未来的丈夫。是皇命,是王权,是他无法撼动的大树枝丫。

嬷嬷端着金盘走近,叶旻易收敛起不该有的心绪,与李毓各执一只红玉的酒杯,夫妻交颈,饮下一杯清酒。

至此,大婚才算彻底礼成。

嬷嬷无声地来,再无声地退出殿外,留下寝殿中仅李毓与叶旻易。李毓像是疲累了一般,合着眼坐在妆台前脱簪。这本是嬷嬷交代叶旻易该去做的,而叶旻易没动,李毓慢慢散下一头黑发,侧脸在发丝遮掩中朦胧起来。

叶旻易终于动了:“殿下,妾身来。”

李毓便垂下手去,仍是闭着眼的,等着叶旻易来伺候。叶旻易慢慢挪到李毓身后,习武的手耐着心从乌发里摘出发簪。铜镜里的李毓闭着眼,仅剩一张红唇格外鲜艳,叶旻易垂眸,视线顺着青丝滑下,勾勒出李毓并不算高大强健的身躯。叶旻易捋着手里的头发,想起李毓今年不过才十七岁,她的手从未拿过兵刃,大婚劳累整日,又岂会不累。

“看本王做什么?”

不知不觉里,叶旻易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回神才发觉李毓睁开了眼,借着铜镜望他。叶旻易匆匆垂眸,再抽出一只簪子:“妾身也从未仔细看过殿下。”

李毓兀的攥紧了叶旻易的腕子,叶旻易一惊,还未来得及抬头便被李毓拽了过去,后腰抵上妆台雕花的桌沿,李毓的唇印在了下唇上。

口脂黏腻,带着浓郁的花香气抹开在叶旻易的唇上,李毓的吐息中带着酒气,温热洒在他的鼻尖上。叶旻易第一次离女子这般亲近,身子僵住不敢动弹,下唇骤然吃痛,李毓咬下了重重一口,随即探舌侵入叶旻易的口腔。叶旻易自然只得松开齿关,舌尖滑腻灵活挤进口腔,卷着同样的清酒味道,擦着齿根最敏感的地方刮过。厚实繁琐的婚服还穿在二人身上,李毓的身躯欺下,叶旻易匆忙伸手撑住妆台,专心应对起李毓的入侵。

舌尖搅动起两道呼吸的颤抖,喘息中带上了粗重的湿意,鼻尖厮磨,叶旻易喉结滚动着咽下口中微甜的津液,李毓细嫩的手掌攀上叶旻易的颈子,猛地收力钳紧。叶旻易又是浑身一僵,竭力克制住身体回击的本能,李毓却变本加厉起来,胡乱啃咬着叶旻易的唇,再用舌尖轻柔舔舐咬出的浅印。

第一次接吻以叶旻易推开李毓而结尾。

叶旻易靠在妆台上,气喘吁吁,李毓金冠微偏,口脂抹花了,洇开在唇角浅红一片,视线死死咬在叶旻易面上。须臾,叶旻易吐出一口气,垂首道:“殿下恕罪……还请殿下上榻圆房,妾伺候殿下更衣。”

李毓没应,敛起神色坐了回去,拿起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唇边红印,又成了那个端庄沉稳的少年王爷。

叶旻易拿不准李毓的性子,试探着唤她:“殿下?”

李毓丢下一只染红了的锦帕,两手托起发顶金冠取下,叶旻易忙伸手去接。

“接吻就不是性交吗?”李毓问。

叶旻易愣住了。

性交两个字钉进耳中,钉红了叶旻易的耳尖。方才接吻的情形回忆起来,叶旻易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反驳李毓。

“替本王更衣。”李毓吩咐。

叶旻易上前,学着教习时嬷嬷教授的规矩,撩起裙摆跪地,再为李毓解开腰封,一层层脱下繁琐的婚服。李毓合眸无言,叶旻易愈发摸不透李毓阴晴不定的性子,顶着她留下的唇印齿痕伺候着。

整日的疲累下来,李毓已经没有什么精神,随意梳了梳头发便掀开被子准备上榻,满床撒帐的花生红枣彻底让李毓黑了脸。

叶旻易看得真切,起身为李毓挂好了嫁衣,再去给她收拾一块能安眠的床榻。

“婚服穿得难受,你也趁早脱了安置,明日一早还要去宫里谢恩。”李毓靠在一侧软枕上,半眯着眼道。

叶旻易点了点头,兀的又想起了后穴里的肛塞,耳尖霎时又蒙上了一层红,支支吾吾回:“妾……妾还有器物要殿下亲手卸下。”

李毓偏了偏头,打量着叶旻易忽的漫上羞耻的神色,无可无不可道:“紧着些吧。”

叶旻易便不敢再拖延,三两下把床上的果子抖到地上,动手脱起身上的婚服。朱红的袍子层层剥开,精壮的躯体袒露在李毓面前,叶旻易忍着羞耻,转过身跪伏在床榻上,眸子紧闭,向着李毓翘起自己含着肛塞的屁股。

李毓双眼睁开一条缝,伸手捏着肛塞露出来的尾端,试探着向外抽了抽。肛塞是一早塞进叶旻易后穴里的,先前用的脂膏这会儿已经干透了,穴口的褶皱发涩,咬着肛塞不肯松口。李毓眉头皱了几分,指下不由得用了些力,叶旻易随之发出吃痛的低吟。

“呃……殿下、殿下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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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取香脂助您畅快。”

“那便快些。”

李毓当真是累极了也困极了,好在叶旻易还记着嬷嬷的嘱咐,利索爬去床头自暗格里取出小盒脂膏,重新摆好了姿势。

“殿下挖上些许,抹到妾的、穴上,湿软了便好取了……”

李毓依言挖出一块脂膏,顺着穴口褶皱咬紧肛塞的缝隙抹了上去。叶旻易极其配合地收缩穴口,脂膏煨化,随着穴口收缩被吃了进去,李毓再上手去试着向外抽的时候便顺畅很多。好在今日的肛塞尺寸不大,在叶旻易主动配合的吞吐之下很快便排了出来,被撑开太久的穴口一时间无法闭合,肉乎乎地张开一个小口,对着李毓收缩几下。

李毓的困劲去了些,随手把肛塞扔在床上,道:“这些日子的教习,便是学了这些?”

叶旻易才咬着牙咽下已经到了舌尖的低吟,大口大口出着气,李毓话里揶揄的意味太重,轰得一下,羞耻像是山崩一般砸了下来。叶旻易想说自己本来不是这样的,这些都是因为要“伺候”李毓才会被按在他身上的,又觉得委实像是邀宠讨欢,只好沉沉应了句“是。”

李毓丝毫不知他这些思量,揩了两把指尖上化开的脂膏,还随便把叶旻易的裤子递了过去。李毓是真的没打算和他圆房,叶旻易望着递过来的裤子,双唇抿了又抿,转了个身冲着李毓一拜。

“殿下,妾想请您赐避子汤。”

纵使今日李毓疲乏,日后总是要圆房的,叶旻易自认连成婚嫁人都很难适应,莫说当真叫他怀胎生子。避子汤,无论如何他都要争取到,王府上下莫不是李毓的手眼,他瞒不过,倒不如索性开诚布公。

“你不愿为本王生儿育女吗?”李毓沉默片刻,反问。

叶旻易没起身,坦然道“是”。

“殿下,妾……”

话没说完,便被李毓提声打断:“王府里没有开了苞宫的男人。”

男侍不同于女子,若不以药物催生开宫便无生育能力,不能为夫君生儿育女。通常男妻入门前后便会服药开宫,叶旻易起先以为是皇室谨慎,要等到大婚后才赐药,是以才会请求李毓再赐避子汤。而若是夫君未赐药开宫,那便只有一个答案,李毓不愿意要王府后院里有人怀孕生子。

那么叶旻易也不会例外。

其中缘由叶旻易不知,更清楚不该自己去问。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在王府中,余下的便是谢恩。

叶旻易再一次俯下身:“多谢殿下恩典。”

李毓亲手去扶了自己的王妃起身。

“你心中的苦楚,本王是清楚的。日后本王给你两条路走,一则府内府外一切事务无需你来操劳,你便当是来府中寻了个差事,与府内仆役不无不同,出府时做好王妃的架子即可。”

叶旻易的眸子亮了亮,床头红烛的光芒清晰倒映,李毓继续道。

“只是你应当知道,你我乃是陛下圣旨赐婚,万不可出半分差池。二则,你做好你的王妃,本王不求与你夫妻同心,只要你尽到王妃的职责。”

叶旻易几乎要毫不犹豫应下前者,指甲掐了手心几下才克制住,略一思考问道:“我已身处王府,殿下若是日后食言,我又有何办法?”

李毓披着青丝而坐,红烛跃动的光落在她的侧脸,叶旻易的面庞清晰烙在少女清亮的眸中。她道:“本王赏你,你哪来同本王谈论的资本?”

李毓终究是皇室滋养出来的猛兽,叶旻易新下一凛,被一个“赏”字打醒了所有绮念。

“奴才谢殿下赏赐。”

李毓没再看他,扯过一床被子躺下。叶旻易自知身份,翻身下榻,跪坐在床边守夜。

与他长跪皇宫大殿那日,又有什么分别呢?

红烛自顾自燃着,叶旻易望着星星烛火,漫无边际的想着,世人道洞房花烛燃到天明,夫妻二人携手一生。

烛泪滚落,如血,如不眠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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