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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与册封国母皆是国家大事,但李氏皇族昏聩已久,百姓们对谁当皇帝不感兴趣,只要朝廷能保障他们生活安定即可。可对于国师要被封后一事,皇城脚下无不暗骂新帝荒唐,甚至流传了不少藏头诗直指昏君无道大周危矣。
当然,这些流言蜚语传不进宫中,影响不了正在举行的登基仪式。
太庙广场的祭坛前,百官依品级在广场排列。秦澜思身为当朝丞相,由他端着冕旒冠站在帝王身前。待司礼太监将诏书唱喏完毕,右手边的萧阳朝皇帝躬身行礼,取下冕旒冠替皇帝戴上。
冠服既成,秦萧二人退回官员队伍。李承逸将萧阳奉上的玉玺高高举起,对着底下的文武大臣朗声道:“天佑大周”。
一呼百应,太庙中的所有人皆跪拜帝王,山呼万岁,场面蔚为壮观。饶是自认为咸鱼的李承逸都被这庄重的气氛感染,攥着玉玺的手忍不住激动地颤抖。
仪式结束后,新帝正式登基。司礼太监接过玉玺放置在祭祀的桌子上,引导皇帝走向祭天台。
祭天台在广场东侧,是由汉石白玉砌成九十九级台阶的高台。李承逸昂首阔步至祭天台,便看见身着与自己同款玄色礼服的晏文卿,已经在台下候着了。
随着司礼太监一声“乐起”,除奏乐队之外的所有人面朝祭天台躬身行礼。李承逸挽住晏文卿胳膊,在隆重的礼乐声中相携踏上台阶。
登祭天台的只有他们二人,底下人又全都垂首而立,李承逸不担心有人偷看,便时不时朝晏文卿那边张望几眼。
晏文卿往日一贯着白色织金宽袍,长发披散,气质翩然若仙。而他今日长发被一顶金丝嵌成的祥云束发冠高高扎起,露出优美的脖颈,身着织造司彻夜赶制出的绣有九凤的玄色礼服,一身隆重的行头显得他气质都变得雍容华贵起来。
就好像,遗世独立的清高雪莲,变成名动天下的富贵牡丹。但,不管是雪莲还是牡丹,都撩得皇帝心里痒痒的。
身侧的目光愈发露骨,晏文卿并非没有察觉,但他无暇顾及,因为他在同体内逐渐复苏的神潮对抗。
台阶已过三分之二,沉迷美色的李承逸发觉晏文卿的呼吸逐渐急促,二人相挽之处承受的力道亦在加重。
最后三分之一台阶在祭天台背面,恰巧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几不可闻的香气在鼻尖勾引,李承逸抓紧晏文卿的小臂,示意对方停下。那双不自觉含春的秋波困惑地看向自己时,皇帝心下一动,毫无顾忌地一把将虚弱的国师大人打横抱起。
晏文卿着实有些力不从心,神潮愈强他的下半身酸软酥麻愈甚,他就像走向沼泽深处的羔羊,若非有皇帝挽着,只怕早已陷入泥潭中。所幸当下无人可见他们的情况,他便任由皇帝抱着自己,缓慢走完这剩余的三十多级台阶。
后穴已经有了分泌黏液的迹象,晏文卿不自在地并紧双腿,夹紧了臀部怕打湿了衣服,心中第一次对这特殊的体质起了厌恶之感。
怀抱美人的李承逸现下可没有那么多旖旎心思,他脑子一热将人抱起来,却没料到晏文卿虽然不重,但抱着个人爬几十级台阶,对于体格还不够健壮的自己来说依旧是个挑战。
可是,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尤其是在心仪对象,未来的老婆面前,他只能咬牙含泪吞下逞英雄的苦水。
底下行礼的官员们腰都快弯麻了,祭天台上终于传来动静。皇帝一声“起”,礼乐暂停,所有人恪守礼仪地直起身,肃静地望向那三层楼高的祭天台。
皇帝站在靠近栏杆的位置,向臣民与祖宗宣读封后诏书。
晏文卿是大周第一任男后,李承逸扫了眼文书,没有按照上面所写的赐晏文卿“皇后”之谓,而是临时改成了“帝君”。不用猜也能想到礼部尚书此刻必是黑脸问苍天,但皇帝很任性,诏书说改就改,明面上谁也拿他没辙。
冗长的文书念毕,李承逸将诏书与凤印传给半跪在自己跟前的晏文卿。按流程接下来他应该将晏文卿头上的发冠取下,以象征皇后地位的正凤束发冠替之。
乐声再起,百官再次行礼,帝后二人的位置此时靠里已然无法看见,故而他们怎么也猜不到,祭天台上的仪式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庄严。
第一次替人戴冠的皇帝手忙脚乱,还在拆发冠时便将国师一丝不苟的发型勾出发丝来。晏文卿腿脚酸软,维持不了半跪的姿势太久,在皇帝还在半蹲着同勾住金冠的发丝做斗争时,他撑地的那条腿一软,整个人扑进了李承逸的怀里。
美人投怀送抱,本是件人间美事,但是被几缕发丝缠住的金冠还抓在李承逸的手中,随着晏文卿倾倒的动作,那头发竟被硬生生扯下。
“嘶——”
李承逸倒吸一口冷气,心虚地握住怀中人的肩膀将其推开,扶着面无表情的晏文卿坐在软垫上。
金冠掉在地上无人理会,皇帝小心翼翼地试探:“殿下,你疼吗?”
晏文卿的表情很是平静,但是李承逸莫名看出了他潜藏在冰面下的不悦。见人不欲搭理自己,赶紧伸手打
', ' ')('算拯救一下被自己弄乱的发型。哪知他越整越乱,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国师一把推开。
坐在垫子上有了支撑的晏文卿,状态恢复不少。他将发带拆下,以指为梳重新扎好马尾。在李承逸惊讶的目光中,他取过一旁的凤冠,叹了口气:“我来,还是陛下来。”
为皇后戴冠,就同寻常百姓成婚时揭盖头一样,是为夫一方的特权,莫名的仪式感令皇帝不假思索地选择了自己上。但好在他有自知之明,懂得向晏文卿不耻下问。经过一番演示,掌握了戴冠步骤的李承逸顺利地将凤冠扣在晏文卿的马尾上。
底下还有成百上千人在等着他们,李承逸搀着晏文卿起身,将地上的金冠拾起,待他整好衣冠后小声地询问:“殿下,你现在能站得住吗?”。
晏文卿“嗯”了一声,尽量忽视身后的黏腻:“陛下,请尽快吧。”
李承逸点点头,与他相携走到栏杆处后,对着底下喊了一声“嘉礼既成,众卿平身”。
百官抬首,迎着当空烈日望向高台上的帝后二人。大周尊贵的国师殿下,许多官员终其一生都难见一面,如今虽荒谬地成为帝王的后宫,但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依旧是崇高不可动摇的。
不少国师的崇拜者都望着那个绝尘的身影,流下五味杂陈的泪水。
站在高台的李承逸将底下人的神情尽收眼中,他厚着脸皮伸手把住晏文卿的腰窝,除了要借力给他外,还藏着向所有人炫耀的小心思。
看呐,那轮天上的明月,往后尽入我怀。
不待他多得意,晏文卿朝他微侧首,催促了句“走”。
被汗水浸润的花香闻着黏黏糊糊的,李承逸会意,在众人跪地参拜帝后的祝贺声中,将有些摇晃的人揽在身前,半扶半抱地带着晏文卿下祭天台。
皇家马车早已在台下等候接驾,皇帝命所有侍从退到三丈远,亲自将帝君扶进车厢后,才命所有跟队的护卫和侍从就位。
二人同乘一车,随着金吾卫赶着的马车消失在太庙广场,司礼太监方高声唱喏“礼成”,众位跪地参拜的大臣们方能起身。
一个早上举办两场大典,文官们都累得不行,各个扶腰揉膝,还得接受武将们看弱鸡似的嘲讽眼光。当下,广场上便起了几场小声的唇枪舌战。
被文官簇拥的秦澜思皱着眉头朝外走去,帝王新婚可三日不上朝,但他们做臣子的却不能跟着停摆。今年天气异常炎热,今早已有州府递折子上报恐有旱情。
位于大周西部的徐州前几年便发生过一次旱灾,那时上任国师刚去世不久,先帝颓靡不理政事,底下的官员又瞒报灾情。朝廷没有及时施政,导致家破人亡的灾民积怨成恨,揭竿而起。
最后还是在西北守疆的萧阳率先发现异常,带领部分西北军将其镇压在徐州关口。时任户部侍郎的秦澜思自告奋勇,随朝廷车队前往徐州赈灾。半年后任务圆满回京,徐州百姓不舍地跟着他出城送了一里地,自此秦澜思在朝堂渐露锋芒。
但愿,很快便能下一场雨。
或许,该寻个时机拜访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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