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推开他,将手里的桃花放下,挑眉说道:你是没说,可难保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有本事你就回去跟你爹说,你打算明媒正娶我,八抬大轿接我来。你问问自个儿,你敢么?
林殊同:我怎么不敢,娶自个儿的媳妇儿轮得到他们做主?
薛娘瞥他一眼:你也就欺负我人生地不熟,可林府的事儿已经听了个遍。如今你在家不受宠,什么主都做不了,还不如你兄弟。你倒是命好,见天混日子都有大笔的钱挥霍。
林殊同气得跳脚,指着薛娘半天说不出话,红了眼眶。
薛娘说道:我自个儿讨口饭吃不容易,以后就不劳你费心。我这儿忙得很,就不留你了。
林殊同梗着脖子,深吸了口气:你才是做梦,甭说外室,我压根儿就没瞧上你。
说完就甩着衣袖往外走,没留神撞上了屏风,他疼的捂上额头,又硬撑着把手放下,僵着身子出了门。
薛娘见他走了,把花瓶推到一边,伏在桌上叹了口气。
她这个人设也不能直接告诉林殊同该怎么做,只能来这么一出刺激他。但愿他能醒过味儿来。
她心里难受的很。
不禁埋怨系统给她的辣jī人设。
系统表示你跟林殊同亲热时咋不埋怨。
林殊同在街上走了一圈儿,灌了几口酒,直到晚上才回府。瞧着大门上的匾额就觉得烦躁,什么也不看地进了屋,将瓷器摔了个遍,仍不解气。觉得口gān舌燥,茶壶已经都砸了,朝外喊人上茶来。
唤了几声也没人应。他捶捶脑门才想起来进屋的时候,吩咐下人都走远些。忽听门响,进来一个丫鬟,端着茶盘。
低低唤了声:公子。
林殊同接过茶喝了两口,觉得好受些,见丫鬟还不走,出声问道:你在这儿待着做什么?
丫鬟抬头,眼角泛着媚意,正是芸香。她带着一丝笑,说道:虽说天气暖和,可晚上还是凉了些,公子可觉得被子暖不热?
林殊同看了芸香一眼,侧着头笑,也没说话。芸香以为有眉目,连忙接着说道:公子可乏了?
林殊同瞧着她的模样,娇媚得很。不由想起薛娘,随即皱了眉头。开口说道:你喜欢这张大chuáng?
他的声音平缓,芸香心里一喜,羞涩地点了点头。
林殊同脸色一沉,冷着声音说道:那这chuáng就赏你了,拖回家睡去。
芸香惊住,这是打发她出府的意思,顿时痛哭流涕,求着别把她赶出去。林殊同冲着外面喊:人都死光了不成?
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几个小厮和丫鬟,瞧见芸香出现在这儿,又哭得厉害,打扮得娇媚,谁都知晓是怎么回事儿。
把芸香拖出去,然后拿扫帚将地扫gān净,退了出去。
林殊同整个人泛着冷意,脑海里全是薛娘说的话,越想心里越冒火,踢了桌腿一下,当即痛的跳脚。
他坐在椅子上把靴子脱了揉着脚,越琢磨越委屈,这叫什么事儿啊。
娇媚的美人儿那么多,怎么偏在她身上栽了跟头。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看了一遍舌尖上的中国,好饿
我去煮方便面
敲个jī蛋进去!
好吃!
☆、第74章老板娘x公子哥(三)
林殊同是个要面子的人,自从被薛娘赶走,一直到这会儿,足有半个多月没来酒楼。薛娘心里没底,莫不是话说的太重,寒了他的心,再也不见她了。
她觉得自个儿这回作大发了。这会儿就是想冒着崩人设的危险,去哄林殊同也不管用。
林府的门都进不去。
正发着愁,就听伙计来喊她,原以为又是客人闹事,她不耐烦的很,直接命伙计找个人把闹事儿的丢出去。那天就是为了做戏,他们还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刚发了通牢骚,伙计说道:掌柜的,你可别恼,哪里是这些烦心事儿。有生意送上门儿来了。
薛娘神qíng恹恹,丝毫提不起兴致。
伙计喜气洋洋地说道:这真的是桩大买卖,林家派人下帖子,说是林老爷办寿宴,府里人手不够,想让咱们酒楼的人过去。
薛娘一听到林家就有了反应,问了伙计一句:你知道是谁cao办的寿宴?
伙计略微皱皱眉头,回想着:那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二公子特意嘱咐了请您去府上喝杯寿酒。
薛娘低头思量:二公子?
问道:来的人可曾提起林殊同?
伙计挠挠脑袋,弯腰说道:这倒不曾说过,您还是亲自过问吧,人还没走,特意等着您的消息,接不接这单生意。
来酒楼的是林家的管家,还跟着几个人。薛娘光让人请了管家到后堂说话。伙计端茶倒水,一番寒暄后,才说到寿宴的事儿。
管家又重复了一遍来意,薛娘等他把话说完,倒是合qíng合理,条条拿出去单说,都会觉得林殊浩办事妥当。
但是有一点最不对劲儿。林殊同之前见天儿往这儿跑,那些人不是不晓得,甚至桃花节回来共乘一顶轿子,当时还有孟公子在身边儿,他哪里会不到处乱说。
但凡是公子哥儿,怕是都知晓她与林殊同之间有事儿。
这回林殊浩却专门来请她的酒楼大厨去府里帮忙,估摸着是在打什么主意。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个机会。
薛娘询问了价钱,命账房过来,拿着算盘打得噼啪响。她皱着眉说道:这钱未免少了些,虽说我们酒楼只出大厨,可大厨一走,我们酒楼就要关门一天。那得少多少流水?
她把算盘推到一边:你若心不诚,还是找别家去吧。
林管家自认这价钱给的挺公道,怎么让薛娘一说,成了黑心的人。又说了半晌,俩人总算把钱的事儿定下来。
林府寿宴前一天就开始唱堂会,府里上上下下忙得很。林殊同闲的在屋里嗑瓜子,听着下人议论林老爷把林殊浩带出去,跟来走访的好友打招呼。
下人们在屋檐下,一边儿洒水,一边儿收拾,似是不知林殊同在屋里。
丫鬟叹了声气:今儿二少爷房里的下人可就风光了,走起路来都跟主子似的。真不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
另一人拿着jī毛掸子正要进屋,听见这话,停住脚,回头瞪了丫鬟一眼:这话岂是咱们能说得。
被瞪了的丫鬟心里不服,说的越发起劲儿: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咱们院子苦,明明是个主子,可遇着好事儿了,连奴才也不如。
那人说道:你个贱.蹄子,说话越发没了规矩,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丫鬟瞥她一眼,大笑了几声:前一阵儿,公子刚打发走芸香,你这会儿又满口的规矩,怎么,你也想当主子不成?
俩人撕扯起来,旁边的几个丫鬟把手里的家伙什放下,连忙上去劝架。
女人吵架,哪有能被劝住的时候。你踩我一脚,我掐你一把,过了半晌,原先劝架的也打了起来。
林老爷正跟好友在府中走动,一起逛逛。林殊同的院子又是往假山花园的必经之路,听得这里吵闹,不由眉头一皱,觉得脸上甚是无光。
低声说了声失礼,然后打发小厮去瞧瞧怎么回事儿。
小厮看见是丫鬟打架,他也不好去拉扯,扯着嗓子嚷了一遍老爷来了,谁知也不管用。只能快点儿去回禀林老爷。当着一群人的面儿,自个儿家的下人闹作一团,哪里能不丢脸。
林老爷铁青着脸往院子里走,留下众人在原地站着。林殊浩方才有自个儿爹陪着,与这些人说话不怯场,这会儿竟gān巴巴的不知该做什么。
好半天,才说到先领他们到假山那儿去,随后他再来找林老爷。这些人都是生意场上的体面人,自然懂得避嫌,可林殊浩说的话,好像他们急着去瞧假山,不耐烦等人似的。
心里也知晓他年纪不大,都只是说不碍事。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摔摔打打的,丫鬟们哭哭啼啼。
林老爷大声吼着林殊同的名字,还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皆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若只是下人闹事,照着规矩处置了便是,这会儿父子俩怎么闹起来了。
顾不得避嫌,都闯了进去。
丫鬟跪成一排,掩面哭泣,好不难过,发髻散落,哪里像是大丫鬟的作态。林老爷也不像话的很,站在院儿里叉着腰冲门大声喊。
瞧见有人进来,才察觉不妥,恢复了往日的仪态,脸色难看地说道:让大家见笑,逆子犯浑,下人闹成这样,竟也不出来管,如今我来了还不知见面行礼,我着实无奈的很。
众人神色尴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好盼着林殊浩说句话,缓和一会儿,谁知竟无人开口。
本是低泣的丫鬟,这会儿突然大声哭闹起来。
本就静的很,哭闹更显得刺耳,林老爷刚敛了眉头,就见林殊浩抢先责骂:没规矩的东西,竟在客人面前如此失礼。府里真是白养你们了,待会儿全去找管家领了钱往家去吧。
丫鬟渐渐敛住哭声,带着泪说道:求少爷饶了我们,别赶我们出府去。
一番话把事儿解决了,林老爷心里舒服些,毕竟这儿还有个争气的。他的好友也夸赞着林殊浩,林老爷本想让人打开门,把林殊同揪出来,见了这会儿的qíng形,就不再把他放心上。
让身边儿的下人留下,把丫鬟带到管家那儿,然后他们照常往花园走。
谁知这会儿,门竟然开了。林殊同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汗,看着浑身无力,虚弱得很。
他叫了一声爹,然后就喘了好几声,颇有站不住的架势。
跪着的丫鬟连忙从地上站起来给林老爷行礼:大公子挨板子的伤还没好,更严重了些,我先去扶他,待会儿再去领罚。
林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挨板子,那不是前几天的事儿了么。第二日下午就见他出门去了,这会儿怎么虚弱的连说话都费劲。
林殊同嗓子gān哑,说道:我方才就想应声,可嗓子不中用,喊不出声。只好慢慢磨蹭着来开门,还求爹饶我这一次。
说话的语气与往日大不相同,林老爷摸不准他打得什么主意,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要与众人往外走。
岂料,林殊同重重跪在地上磕头,连着磕了三个,直起身子,额头一片通红:前几日,我受了爹的训诫,竟不知悔改,仍往外跑,着实惭愧。无脸见人。
林老爷脚步一顿:莫要再说,回去歇着吧。
林殊同瞬间激动起来,咳嗽了两声:这如何使得,您过寿辰,我怎能一份力都不出。今儿无论如何我也要尽孝,这就给您cao办寿宴去。
林老爷沉下脸:胡闹,你在我快要过寿的时候,让一屋子丫鬟闹成这样,在客人面前失尽颜面,还想着尽孝,滚回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