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质量看起来不太好。
车子前几天刚刚买回来,殷山越特地嘱咐自行车行的老板给他挑了辆最结实的。车身比普通的自行车还要更大一些,后座加宽,上面还绑着块海绵软垫,浑身黑不溜秋,车把手上面挂着个拳头大的铃铛。
祝归宁也不嫌弃它丑,知道是殷山越去工地上打了小半个月的夜工才攒够钱买回来的,天天坐在后座上面,跟殷山越一起上下学。
深秋的天亮得已经有些晚了,早晨七点过,天空还是一片深沉阴暗的模样。
殷山越仗着自己身体好,里面只穿了件单衣,就连校服外套都是在祝归宁的强烈要求下才添上去的,如今前襟的一排扣子解开了一大半,车子前进时带起来的风把外套衣摆扬起来,劈里啪啦地往后面祝归宁的方向甩。
祝归宁咬了一口已经冷透了的油条,右边脸颊撑起来一个小鼓包,含糊不清地对殷山越说:“把衣服穿好。”
殷山越假装没听见,把自行车的脚蹬蹬得可起劲。
油条虽然已经冷掉了,可是香味依旧,像一根扭动的丝线,弯弯绕绕地往殷山越的鼻子底下钻。
载了两个人的自行车还是很沉的,殷山越弓着背,抓着车把的五指紧了紧,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偏过头,视线还是盯着面前的车道路况,偶尔撇过去一眼,看着祝归宁手里面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油条皱皱眉头:“给我吃一口。”
祝归宁把嘴里的油条咽下去,眨眨眼:“不给。”
殷山越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一字一顿地喊他大名:“……祝归宁。”两人份的早餐,就给他剩杯豆浆?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
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不是假话,祝归宁把剩下来的油条一口气塞进嘴里面,两颊鼓出来,像只仓鼠,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你都不听我的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一副有逻辑、讲道理的样子。
话音落下,一股凉风适时地刮过来,像把刀子似的刮得人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
殷山越拿他没办法,两条大长腿支着地,松开自己握着车把的手,抢在红绿灯变色之前把衣服扣子系回去,挡住外面的冷风。
自行车重新上路,没有后视镜,殷山越只能感觉到后背贴上来一片温热,紧接着就从自己手臂底下伸过来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耳边是祝归宁的声音,言简意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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