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对方是谁,想要做什么,自己还要不要继续留在端王府?
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自己把虞意放在哪个位置,突然就又面临着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他纠结了半天的这个人,很可能根本不是虞意。
“公子!”“殿下!”
阿竹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
“皇上派人来山庄了。”
他话音刚落,肖覃和虞意同时对视一眼。
皇上来的太快了
后者昏迷了半天,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情况,见他皱眉,肖覃立刻解释:
“殿下昏迷时,我让岳扬带人封锁了消息,此次行刺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他们身上——”虞意还没问完,肖覃便接道:
“他们身上,都带着三皇子府的信物。”
虞意点头,对这结果丝毫不意外。
这摆明了是幕后之人想要推虞胤江一把,借机栽赃给困在府里的虞恕,运气好的话还能连虞意一块儿除掉,可谓是一举两得。
肖覃想不明白。
虞恕现在虽然只是被禁足,但短期内已经在朝堂上构不成威胁了。
幕后那人设计设的巧妙,知道把湘妃的陈年旧事给引进来,虞胤江会因此更容易生气,更容易失去理智。一旦对虞恕的好印象没了,再想养回来那可就难了。
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再走一步,谋划这刺杀之事?
一旦出了纰漏被查明真相,之前的所有筹谋都会功亏一篑。
肖覃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让此事传到虞胤江的耳朵里去。
虞恕被迁怒的越多,幕后之人就会藏的越深,“制衡”二字,肖覃还是明白的。
于是昨晚肖覃当机立断,令岳扬带人把破庙被袭的痕迹都处理掉,三皇子的“信物”也都藏起来,等虞意醒来再做定夺。
听到这里,虞意点了点头。
萧覃做的很好。
就算是换他来做,也无非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他只是有点疑惑,萧覃怎么突然会做这些事了?以前不是一直不懂,也不屑于懂吗?
“殿下先回床上吧。”肖覃估摸着人快来了,“兴许陛下只是心血来潮差人看看,那样殿下这一身伤倒也不好解释。”
虞意赞同的点点头,把碗放在桌上,转身走回床铺。
“大公子,被子……可能还我?”
虞意翻身上床,见肖覃怀中还抱着那床被子,忍不住无奈。
“……”
肖覃犹豫着上前。
刚刚被虞胤江打了岔,他竟然忘了,前面可还没想明白虞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
“……嗯?”
虞意把自己捂严实,伤口全部遮住。
“殿下以前吃过桂花糖吗?喜欢吃吗?“
虞意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道:
“吃过很多,喜欢吃,最爱吃王府旁边那条街,街角铺子卖的桂花糖。”
虞意不假思索的回答。
反正他吃没吃过,这一世的萧覃也不可能知道。
后者听他这么说,垂在身侧的手一紧。
那家摊子两个月后才会开张,那一小包桂花糖,是他自己在厨房里做出来的,依据的是书里面粗略描述的配方。
如果虞意也是穿书,那他怎么会连时间线都搞不清楚?
如果他不是,那……
这一瞬间,肖覃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第17章转机这六天里,他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在虞意的记忆里,街角的铺子是开着的,桂花糖他也是吃过的。
可按照书中的时间线,这一切还要几个月后才会发生。
以后的事,其实是过去的事,也就是说……虞意已经活过一辈子了。
肖覃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想。
可桂花糖不过是一件连日常琐事都算不上的小事。
正因为它小,不起眼,所以虞意没必要在这上面撒谎和掩饰。
况且,假如虞意真是重生而来,那么这几天他的种种反常就都有了解释。
肖覃突然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虞意被原主伤过、背叛过,前世肖覃的诸般好,在这一世虞意的眼里,都只是在为最后的结局预演罢了。
肖覃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替他披裘衣的时候,冲他笑的时候,扯他衣领的时候,抱他入怀的时候,虞意究竟是什么感受。
他不会想笑,顶多会觉得悲哀,觉得心酸,明明已经遭人背叛过一次了,却还是要从头来过,回到最初的时候。
就像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刀,看着爱人还喜欢自己的样子,心里却清楚得很,这表面的美好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虞意重生了至少六天。
这六天里,他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想到这里,肖覃猛的抬头,倒把虞意吓了一跳。
见他眼眶泛红,虞意以为是他昨夜没怎么睡觉,这会儿后劲反上来,累着了。
“困了就去睡,不用在这耗着。”
虞意皱眉道。
这人也太一根筋了,自己这病积年难治,岂是不眠不休守上几个晚上就能有起色的。
“我不困。”
肖覃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忍不住自责。
虞意刚被伤了心,正是情绪敏感的时候,自己方才却故意对他态度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