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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假死(受刺青攻一名字利用打胎药假死逃离攻二偏剧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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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珂并未强迫秦镜忘记范泽,只是每天用赖国大小事务询问他,送去好几箱赖国风物志消磨闲暇时光,一得空就过来陪他闲逛赏花。

秦镜的肚子日渐大起来,宫里流言蜚语乍起,谢珂却在这时候拟了一道君令,对外宣称秦镜怀的是他的孩子,并且趁这个机会将秦镜封为后妃。

谢珂和赖小君成亲将近十年没有子嗣,如今突然有人怀了龙种,那人还是个男的,怎么能不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

君令颁布下去之后,谢珂陪着秦镜的时间减少了很多,秦镜猜想在前朝正面应对臣民的质疑一定很煎熬,但谢珂对自己承担的压力绝口不提,秦镜也就记在心里从不宣之于口。

时值酷暑,秦镜喜欢穿宽大单薄的衣服,怀孕日久越发调养的白嫩滋润,乌发垂坠广袖青衫从殿外竹径中路过,偶遇的宫女太监纷纷忍不住抬眼偷看,暗叹这样一副皮囊难怪身为男子却能将赖君迷住。

谢珂自然也发觉秦镜越养越有风姿,晚上每每忍不住压着他做。但怀孕之后房事不能过于频繁,加上肚子显怀不太方便,到后面谢珂想要时只能将他按着跪在床边,在更加肥软丰满的屁股上磨蹭,咬着他的后颈将精液射在他的肉穴上。

秦镜什么也不用想,在谢珂为他安排好的生活里缓缓行进,逐渐适应了赖国皇宫,觉得现在的生活倒也十分称心。

直到有一天一名宫女陪他闲聊解闷,说起自己到皇宫当差以前曾经是离国流城的茶农。

离国流城?

离国流城。

熟悉的感觉堵住心口,秦镜还没有想起过去的记忆就开始觉得难过。抚摸肚子认真回想,他记起曾经有一个人为了他抬赋税建高楼,将自己的国家当做玩具送给他玩弄。

“范泽。”

唇边呢喃而出这个名字,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秦镜忽然感到后怕,回想这几个月的生活,他猛然警觉范泽与离国的痕迹被刻意从他的生活中划掉,而他几乎快要忘了自己曾经是离国后妃。

当初该忘的人忘不掉,如今不该忘的人差点从他的记忆中抹去。

秦镜将献香殿里所有赖国风物志全都扔到门外,四处寻找自己从离国带过来的东西,才发现那些旧物早就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刚进赖国皇宫时穿的衣服都不剩。

坐在床边苦苦思考良久,秦镜派人向谢珂传话,假称仰慕赖国名将,请鲁奇到献香殿与他一叙。

谢珂对他有求必应,后妃要见将军这种事会引起非议,但谢珂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只不过安排了二十多名宫女太监在两人见面时从旁照应。

鲁奇是赖国众将之首,身形高大魁梧,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他虽然对秦镜十几分好奇,但目光持重平视前方丝毫没有窥视之态。

殿中原本隔了一层纱幔用以避嫌,秦镜坐在里侧宽椅中问他,“我在信中托将军带的物事,将军带来了吗?”

夹带私货进宫让鲁奇心里非常别扭,但秦镜当着下人的面说破而不是私底下偷偷与他交换,倒让他心里坦荡了点,“秦妃要的银针臣带来了,不知道拿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秦镜撩起纱幔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方磨好的砚台和一张写了字的纸,在鲁奇旁边缓缓落座,“听说将军从前做过狱卒,专门给有罪的囚犯刺青,如今也请将军为我刺几个字。”

不光是鲁奇,殿中二十个下人也都大惊失色。

鲁奇站起身后退拱手,肃然道,“秦妃莫不是在开玩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黥刑向来只用以标志犯人,秦妃用在自己身上是何意?日后陛下质问起来,臣要怎么解释。”

秦镜被他一板一眼据理力争的样子逗笑,腹中孩子也被惊动踢了他一脚,秦镜捂了捂肚子平复情绪,“将军不要惊慌,你只管按我说的做,陛下问起我自然会解释,绝不会连累将军。”

秦镜态度坚决,鲁奇此番前来也有求于对方不好一直拒绝。

挠了挠脑袋坐回椅子上,他抓住秦镜伸出来的右手,从一卷细针中抽出一根,在那只纤长的手腕上试了试,“过程有些疼痛,秦妃暂且忍一忍。”

秦镜点头,鲁奇按照他写下来的字样小心的在他手腕上刺字,刺好之后涂上墨汁,手法娴熟没多久就完成了。

秦镜额头冒出虚汗,抚摸手腕上“范泽”两个字,心中却感到无比踏实,从此无论在赖国待多久,他再也不会将范泽忘掉。

鲁奇并不想探听这些宫闱秘事,见秦镜对自己完成的事很满意,趁机开口道,“其实臣此次前来也有求于秦妃。”

秦镜握着手腕偏头看他,“将军帮了我的忙,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但说无妨。”

鲁奇脸色红了几分,七尺男儿竟也犹犹豫豫埋下头去,“秦妃与小君同在后宫,日后难免有照面的时候。小君她温柔单纯又不似秦妃受宠,还望秦妃多多担待些。”

鲁奇的本意是让秦镜和赖小君好好相处,但朴素直言说出来的话有很多不妥之处,一般人听了恐怕会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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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讽刺秦镜借着谢珂的宠爱欺压赖小君,但秦镜认真观察他的神情,觉得他并不是故意含沙射影。

“小君是赖国后宫之主,秦镜怎么当的起担待二字。既然将军说小君温柔单纯,秦镜自然能与她相安无事。”

鲁奇听他说出相安无事心思便定了许多,对秦镜表示感谢后片刻不耽搁地离开了。

秦镜将那张写着范泽二字的纸折好放入袖中,回想起鲁奇方才那番情态,难道这位大将军对赖小君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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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镜原本做好准备迎接谢珂的大发雷霆,但谢珂看到他手腕上的刺青时,只是将温热的茶水倒在上面擦了又擦,皮肤被擦得发红快要磨破一层皮,那两个字却半点没擦掉。

谢珂抓着那截手腕抬眼看他,“你还真是会想办法啊。”

秦镜被他困在宽椅中,毫无躲避之态与他对视,“对于不想忘的人,总能有法子记住。”

恼怒之色转瞬即逝,谢珂只是冷哼,“十年之后,这两个字对你来说不过是一段过去,一种没有意义的符号。真正陪伴在你身边的人,只会是我。”

对方如此肯定,让秦镜刚踏实下来的心又开始担忧。

那天之后,每晚秦镜都会在桌案前坐半个时辰,将他与范泽从认识到分别十多年的事情记录下来,偷偷藏到一方带锁的匣子里。他怕日久天长自己真的会淡忘,有这个东西以后总能时常翻阅。

谢珂没有计较他的刺青,为了这件事争执只会让秦镜更加偏向范泽。只是往后每次操弄他时,谢珂会用一条白绫将那两个字缠住,又抓着他的手腕在白绫上一遍遍舔吻。

秦镜怀孕七个月时,肚子已经臃肿得走一段路就会觉得累。他不再出去闲逛,更喜欢让人搬一根宽椅放在殿门口,躲在屋檐底下惬意的晒太阳,脸上落下一半阴影一半阳光。

他时常从中午一觉睡到日落,每次醒来时身上都会多一件衣衫,而谢珂就坐在对面走廊翻看他睡着前看的闲书。

秦镜每天按时喝安胎药,有一天像往常一样喝药时忽然发觉气味有些不对,里面有非常微弱的一丝苦味,是之前从没闻到过的。

他幼时经常与师兄一起在山中采药,对草药的味道十分敏感,搁下药碗脑中思绪飞转,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他将这碗药倒入另一个空碗中,让人将药碗送回太医署假装已经喝掉。

然后派出两名宫女,一人悄悄将药汁带出去找可靠的太医验明,另一人暗中监视熬药送药的过程中,每天的安胎药有没有经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之手。

太医查出药汁里多出一味草药名为甘遂,一碗药里面量少尚且不足以出事,但如果长期服用一个月后会导致怀孕之人流产。

太医吓得满头冷汗要禀报谢珂,秦镜早嘱咐了前去办事的宫女,让太医不要声张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

另一名宫女被秦镜安排进太医署帮忙打杂,发现熬药时尚且一切正常,送药宫女来拿药时事情却不对了。每天将药汁送到献香殿的宫女名叫采兰,来取药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那人将安胎药端走后,果然半路在无人的地方打开盖子倒入黑色药粉,然后来到献香殿附近将东西给了采兰。

从两人的对话看来他们是好友,献香殿离太医署很远,而小君寝宫在两者中间,那名宫女自愿帮采兰捎过来,采兰心思单纯便想趁机偷懒。

那宫女将安胎药交出去便回到小君居住的岁诏殿,与小君身边的大宫女云袖密语一番越走越远。秦镜的人没办法跟进去,只能将自己看到全数的禀报给他。

如此说来是赖小君那边有人想要他小产,秦镜想起鲁奇口中的“温柔善良”,不能确定赖小君有没有掺和进这件事。

秦镜久在朝堂谋划,生平第一次身陷后宫的勾心斗角,一时间觉得这种事比治国安民还要让人头疼。

睡觉前他打算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件事便这么过去,辗转一夜却忽然考虑到另外一层。

师父从前时常念叨危机危机,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或许他可以将计就计,让这件事成为离开赖国的一个跳板。

第二天秦镜又将丞相陶临请了过来,有了鲁奇当先,后宫众人也就见怪不怪。

陶临听完秦镜的话,又瞥见他手腕上露出半截的范泽二字,笑问,“若说实力,如今赖国远胜于当初的离国。若说感情,陛下将秦妃的孩子说成自己的,又冒天下之大不韪立秦妃为赖国后妃。若是在下遇到陛下这样的人,别说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也愿意和他在一起,秦妃却宁愿用这种冒险的方法也要离开他。”

谢珂的君令能骗过不知情的人,但骗不过洞若观火的陶临,他只是尊重谢珂的选择从不主动挑破。

秦镜一只手搭在肚子上轻拍,当初离国老臣维护范泽,如今赖国丞相维护谢珂,都是一般的护主心切他没什么好苛责的,“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丞相不是我,我也不会强求你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丞相只需要知道,等我回到范泽身边,会派人将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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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踪告诉你。”

陶临和何归的私情是秦镜无意间发现的,两人同为文臣又都颇具才干,秦镜觉得十分登对,只是何知向来将赖国视为仇敌,何归顾虑父亲的态度一直没有和陶临在一起。

陶临眼中一亮,很快又掩藏下去只留下浅淡的微笑,“离国将相朝臣流离失所,秦妃如何能保证离君那里一定有何归的消息?”

秦镜道,“何氏世代忠于离国皇室,得知离君被救走后必定四处打探他的行踪。我回去后派人放出消息,不需多久何氏的人自然会主动找上我。”

这个方法多少有点赌的成分,但却是唯一可以找到何归的办法,陶临喝完一盏茶便决出结果,“如果秦妃真的收到何归的消息,请先代我告诉他,陶临一直在等他给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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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底部如何波涛暗涌,河流表面依然风平浪静。平稳无事的过了一个月,一天秦镜在湖边散步时,突然觉得腹中疼痛晕倒在草地上。

宫中三十多名太医全被调动,成批进去又成批出来,奔走照应的太监宫女乱成一片。

谢珂抓住一个胸口满是血污的太医,太医慌慌张张解释秦妃口中呕血不止,且下腹大量出血,已经不光是孩子保不保得住的问题,恐怕大人的性命都堪忧。

谢珂询问当时陪在秦镜身边的宫女,都说事出突然没有半点预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珂只能在献香殿外不停徘徊,五年前秦镜曾经小产,如今连第二个孩子也要失去吗?这不是他的骨肉,但却是秦镜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天蒙蒙亮时,三五个太医并肩走到谢珂面前,谢珂从他们诚惶诚恐的神色中察觉出不好的预兆,果然那几人跪在他面前磕头,哀声道,“陛下恕罪……臣等……回天乏术了。”

谢珂一字一句问,“回天乏术是什么意思?”

太医们花白的头发颤颤巍巍,却无人敢说出那个让国君崩溃的词。

谢珂一脚踹开他们奔入殿中,宫女太医穿梭不歇的人影里,他与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秦镜遥遥对望。

除了衣襟上大片鲜血,秦镜的面色只剩下麻木的平静,嘴唇缓缓动了动,他似乎叫了一声谢珂的名字。

谢珂聚拢快要崩裂的神思向他跑去,然而还没到他身边,秦镜已经望着他的方向阖上了双眼。

“秦镜,秦镜,秦镜……”

谢珂推开堵在床边的几名太监,不停抚摸秦镜的脸。昨天还和他讨论要请谁做孩子老师的人,为什么今天就如此凄惨的躺在床上。

谢珂不相信秦镜会就这么死了,但身边太医和宫女太监跪在地上顿头悲泣,吵得他心慌心烦,转身发疯一般大吼,“秦妃又没死,你们哭什么哭!巴不得秦妃死是吗?”

下人们再不敢放声哭嚎,殿中只剩此起彼伏的抽抽噎噎。

谢珂喃喃自语“不会的”“怎么可能呢”,伸手探到秦镜鼻端,却分明一丝微弱的呼吸也感觉不到。

他抱着秦镜的尸体在满是血污的床上待了三天,众人为国君的执着唏嘘难过,但一国之君把赖国上下事务撂下不管也不是办法。

太监宫女来劝说他让人轰走,大臣们来劝谏他闭门不见,就连陶临鲁奇这样的砥柱栋梁也说不了三句话就被他骂出去。

国君登位以来勤恳节制,一旦发起疯却固执得神鬼都不能奈何。

万般无奈之下,陶临和一帮大臣去了国安观,请谢珂的叔父谢应出山。

谢珂从小不受父亲喜爱,但这位叔父却外刚内柔对他多有照拂。赖国皇室中,谢珂对自己的亲人十分冷淡,唯独这位叔父让他尊敬有加。

一身道袍的谢应刚进入献香殿,就闻到一股陈腐的血腥味。

他命人将四周紧闭的窗户打开通风,看见床上苍白如鬼的秦镜与披头散发半人半鬼的谢珂,心中大感悲恸,却沉着步伐上前。

谢应走到床榻边,“陛下,还认得我么?”

谢珂抬头神情恍惚的看他,眯眼辨认许久,嘶哑着声音道,“叔……叔父?”

“很好,陛下尚且还有几分清醒。”

谢应不疾不徐的说完,却是抬手一巴掌扇在谢珂脸上。

谢珂被他扇得偏过头,终于从魔障中惊醒。谢应打了人仍然不见激愤神色,有条不紊道,“若是陛下心中只有这位妃子,就请拿起一把匕首随他去吧。若是陛下心中还有赖国社稷,就请振作起来当好一国之君。”

谢珂抚摸秦镜轻闭的双眼,泪水滴落在怀里人冰冷的嘴唇上,他将秦镜按在怀中抱了许久,整理好对方衣服起身下床。

他刚在地上站稳却觉得目眩神迷,谢应及时伸手搀扶。

谢珂道,“谢叔父,是我任性了。”

谢应疼惜侄儿却不愿表现出优柔之色,只是轻拍他的手掌安慰道,“有你做国君,是赖国百姓之幸。”

从哀痛中抽身而出之后,谢珂派人探查秦镜的死因,不出十日就将缘由查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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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诏殿大宫女云袖是赖小君周萤从吕国带过来的陪嫁侍女,自小与她一起长大情比姐妹。

秦镜过于受宠又身怀龙种,引起云袖的警觉和仇恨,原本她只是在安胎药中加了少量甘遂想让秦镜流产,谁知道把控不好剂量还是怎么的,最后竟然让秦镜将性命搭了进去。

就查到的证据和宫女的供词来看,此事是云袖一人所为想要替主人出气,就连周萤也被蒙在鼓里。

但谢珂重怒之下一个也不打算放过,先是颁布君令废黜小君,将已故的秦妃正式封为赖小君,用国后的规格礼仪将尸体葬于赖国皇陵,将来谢珂死后会与他合葬,举国不许宴饮歌舞为小君悼亡三日。

办完秦镜的丧事之后,谢珂下令将岁诏殿所有人下狱择日斩首。这道君令一出来不光是岁诏殿一干人等蒙了,举国上下全都蒙了。

国君这是要不分好坏大开杀戒,为小君报仇?

陶临和鲁奇苦口婆心劝谏谢珂,陶临一句“前小君好歹是吕国公主,要怎么跟吕国解释”,鲁奇一句“前小君是无辜受害者,陛下不能这么对她”。

等两人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喘气,谢珂才将手中毛笔一掷,森冷道,“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重回朝堂,如果连能不能杀人、杀多少人也要听你们的,干脆这个国君你们来当。”

陶临和鲁奇面面相觑,鲁奇泪流满面下跪劝阻,陶临却知道没有必要了。

谢珂心意已决,秦镜的死在他心里凿开一个大窟窿,淤积于胸的怨气浓的渗出了毒,需要用岁诏殿所有人的鲜血来缓解。

行刑那天,赖国百姓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大部分不明白其中缘由只是看个热闹,稍微知道内情的都争相一睹昔日小君如何沦为落魄的阶下囚,感叹几声世事无常伴君如伴虎。

这场屠杀首先从云袖和周萤开始,然后是岁诏殿其余一干人等。

当刽子手将酒喷在大刀上要一刀砍下去时,陶临看着身边脚步不稳的鲁奇,心中一横,大叫一声“慢”,跪到谢珂面前高声道,“岁诏殿众人罪不至死,臣有下情禀奏陛下。”

陶临和秦镜有约在先,但他和鲁奇同朝为官十余年,作为谢珂的左膀右臂,携手将赖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国锤炼成天下第一大国。

对他来说鲁奇和谢珂既是君臣也是挚友,让他眼睁睁看着两人同时遭受痛苦,他于心何忍。

陶临将自己和秦镜的谋划和盘托出,当初秦镜发觉有人想让自己流产之后,假装每天都在按时喝安胎药,实际上那些药全都被他倒掉。

陶临为他奔走联系响门的人,找来以假乱真的假死之药和保护胎儿的安胎之药。

一月后秦镜将两种药服下假装小产身亡,实际上在谢珂将他葬入皇陵之后不久,陶临利用职位之便将响门的人安插进守陵队伍里,把陵墓里仍未醒来的秦镜悄悄带走。

谢珂听完连夜带着人纵马奔到皇陵,进入墓门来到最中央停放棺椁的地方,推开玉石做的冠盖,里面陪葬用的华服宝珠原封不动,躺在里面的尸体却不翼而飞。

谢珂撑在冠盖上久久盯着空荡荡的棺材,忽然仰天迸发出一阵凄厉又自嘲的狂笑,周围几十名侍卫听得不寒而栗。

先是血书,再是刺青,现在又是假死,秦镜为了范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镜曾经对他说过“你这番话来的太迟了”,当时谢珂笃定的告诉他“不迟”,现在却感到无比迷茫。

难道他真的来迟了,自己无底线的宠爱与容忍,终究抵不过范泽陪在他身边的那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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