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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掀开那刻,夏日炽烈的暖阳漫透进来。
已经哭得红肿了的眼皮,受不得这刺激,童曼不安地动了动,随即极不情愿地睁开眼。
细白的手臂还挂在童景肩上,就哼哼唧唧去看床边的季遥。
这个角度看他,本就高大精壮的身姿,更是如巍峨大山般,笼罩在这小小的一角,给人说不尽的安全感。
她望他,带着不自知的依赖:“疼……”
“眼睛?”
小娇娇软糯地点了点头。
只要挨着童景,她就一点不慌了。
硬朗的眉骨微蹙,季遥沉声道:“你先出来,我跟你冰敷下,再搽点药。”
童曼不肯,勒在童景脖子上的手,收得更紧了。
但又偏着头几倔地望他,浸润上莹莹湿意的眼眸,透着一股小可怜劲儿。
季遥无奈败退,由着她,让警卫员去找了药。
刚折身回来,就听到她搂着童景,缩在被里头,叽叽咕咕地说着小话。
“你说咱俩还是龙凤胎,咋一点心灵感应都没?你出事那会儿,我还在看那狗屁电视剧,吐槽女主又出车祸……呜呜……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征兆哇……”
“早知道就不看了……不对,早知道就不笑她了……”
听到她终于消停,季遥好笑地没走几步,那絮絮叨叨的碎念声又开始了。
“你什么时候醒啊?”
“你怎么还不醒啊……”
“你真的吓到我了,以后不许这样……”
“……”
“好像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醒了我再念你。
“我有点无聊了,说起来,刚刚那集还没看完,都不知道女主醒了没?”
话落,雪白的被子就是一阵隆起翻鼓,光看这动静,都知道她在里面有多折腾了。
没一会儿,动静稍歇,就是电视剧闹闹麻麻的说话声。
季遥掀开被子,那坏玩意儿,吓了跳,赶紧把手机往童景身下塞,然后睁着红通通的眼,一脸无辜地望他。
他拍了拍那那乱翘的小屁股,没好声气:“坐起来,浑闹什么?我给你敷眼睛。”
“哦。”
童曼乖乖地应了声,也不耍小脾气了,刚准备坐起来,一双手突然从后箍住了她的腰。
力道不重,却刚好让她挣不开那种。
“小景!你醒了!”
糊东西扭身,高兴劲儿都要打声里溢出来了。
童景睁眼,墨黑的瞳仁,清明依旧,一点不像是昏迷了多时的病人。
视线从她洇染了薄红脸上拂过,清浅地嗯了声:“晕,陪我睡会儿。”
“好啊!”
童曼正喜得慌,脆脆落落地应了。
反应过来后,又转头,眼带央求地去看季遥:“那……那我等会儿再敷。”
童景的目光跟着她一道,看向季遥,两人视线相对。
仿佛刚刚望怀里小娇娇那下,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温柔,此刻那双眼,寒凉如月夜,冰冷,沉透。
季遥利眼微眯,被权势淬炼的云淡风轻,带着无言却滔天的千钧沉压。
气氛一时凝滞,直到童嘉走了进来。
童嘉见人醒了,很是惊喜,压根没注意到房间诡异的气氛,关切道:“小景,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童景淡淡地收回视线,目光稍缓:“腿。”
童嘉神色微闪,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转而看向又缩回童景怀里的怂坨坨,一眼就瞅见她那个大肿眼:“胡闹什么?!小景还病着,你还不赶紧滚下来,去敷眼睛,看都肿成什么鬼样子了。”
童嘉的话,自然是金科玉律,怂货一点没敢耽搁,呲溜就要蹭下来,但童景的手,依旧没放。
她低头看了看圈在腰上的手臂,又怯怯地去望她姐,意思很明显:你看撒,是他不让我走的,不是我不想走。
童曼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没长心眼,说什么都没事。
但童景却是不同,他话少,除了在曼曼面前有点活气,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这话说轻说重了都不是。
童嘉无奈,跟他打商量:“小景,你才做完手术,要好好休息才是。”
童景嗯了声,手依旧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童曼就是个墙头草,句话不敢放,夹中间,跟个鹌鹑似的,抖抖瑟瑟地等最后结果。
季遥抬眼,内敛从容,并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计较,端的大气:“她愿意在这儿就在这儿吧,你也说了让他好好休息,随他就是。”
这话一出,童嘉本就动摇的心思,立时偏了过去,温声叮嘱:“那行,你好好歇着。”
又警告地瞪了童曼一眼:“你给我老实点,你弟身上可有伤,别碰他腿,还有等下睡之前记得把眼睛敷了……”
“好。”鹌鹑乖乖地点头,老实得不得了。
', ' ')('童嘉去看季遥,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事想找他商量。
季遥将药放在床头,并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出去。
门刚一关上,鹌鹑就变成小母鸡了,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地将刚刚被窝里头的话又絮叨了遍。
童景拧起漂亮的眉,将她搂进怀里:“吵。”
怀里的小母鸡乖乖埋他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安分了片刻不到,又悄咪咪地去朝他腰间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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