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的四名嫌犯也突然集体翻供,说洪巧是自愿与他们发生关系的,谢锐只与他们去过现场,并没有参与性活动。
警方据经验判断是有人往看守所传递消息,指挥四人窜供。
由于犯罪现场的痕迹都遭到破坏,未能找到疑犯们的dna,在疑罪从无的判案前提下很难定他们的罪。
5月底谢锐回到榕州,主动投案“配合”警方调查,在供词中否认指使李强等人性侵洪巧,更咬定此事与关少凯无关。没有足够证据,24小时后警方被迫释放嫌疑人。
谢锐大摇大摆回了家,他的父母长辈则继续进行全方位的洗白活动。竟公然派律师去洪家找洪万好夫妇谈判,劝他们停止对谢锐的“污蔑”,出于同情可以酌情给予经济援助。
若非曾淑琴和洪悦拼命制止,那律师又逃得快,已被洪万好当场砍死。
宅心仁厚的洪家人实难想到世间竟有此等寡廉鲜耻之徒,洪悦给洪爽打电话时哭个不住,说要不是念着两个女儿还小,真想替父母和三妹杀了那帮坏蛋。
这句气话说到洪爽心坎里,这些天收到的消息显示靠法律很难制裁罪犯,她的忍耐已像热锅里的油脂融化烧焦,复仇之心膨胀到几将炸裂。
半夜冷阳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臂搭向身旁,即刻被空捞捞的触感惊醒。
洪爽不在床上,找遍屋内也无踪影,他回想她睡前神思不属的状态,产生诸多慌骇联想,急忙出门寻找。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再开车来到大街上,没头苍蝇般绕了许久,终于在一条小街上发现妻子奔跑的身影。
“洪爽,你在干什么!”
他下车呼喊着追上她,洪爽汗水淋漓,像从汤锅里捞出一般,大概一直不停狂奔着。
冷阳猜她想发泄精力,防止自己走极端,既感欣慰又很难过,不再询问,只说:“一个人跑步无聊,我陪你。”
洪爽不愿受打扰,猛然加快速度,二人你追我赶奔出六七公里,她跑得太急气息接不上来,不得不停下歇息。
冷阳毫无怨言,体贴地抹汗慰问:“累了吗?要是累了我们就回家休息,要是还没跑够,待会儿继续,跑到大天亮都行。”
洪爽情绪没得到有效的发泄,依然憋着一股邪火,沿着路边慢慢往前走。冷阳不远不近跟随,觉得烦恼犹如脚下的影子,永远甩不掉。
迎面走来一群小青年,总共五六人,叽哩哇啦大声笑闹。冷阳依稀听见他们说要去哪儿找小姐,估计是刚离开夜场的飞仔。
这些人看到洪爽,其中两个不安分地朝她吹口哨,附送污言秽语。
放在影视剧里,神勇无敌的男主必定出手教训调戏女主的杂毛,现实中可不能指望主角光环。冷阳没有武力外挂,处事理性慎重,知道这种情况小忍方可保平安,牵住妻子的手,想快些远离这帮危险分子。
现下洪爽就是一包火、药,给点火星就能炸。听到飞仔的调戏,应声止步,转身投射凌厉视线。
混混们见状也停下来,怀着歹意挑衅。
“靓女,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啊?要不跟我们去爽一爽?”
主权被侵犯,冷阳不能再忍,严肃警告:“你们别生事啊,今天初一阴气重,大半夜在街上闲逛当心撞鬼。”
流氓们围过来,一人嘲笑:“大哥,你说对了,我们就是鬼,还是看见靓女就发情的色鬼。这漂亮姐姐是你什么人啊?艳福这么深,让我们分享一下啰。”
冷阳打开他撘上来的手,挡住洪爽申斥:“她是我老婆,你们再不走我报警了!”
立时被一个毛躁的混混揪住。
“捞仔你会不会说话啊!跟你客气你还嚣张起来了!”
同伴们冷嘲热讽起哄。
“阿贤你别急着动手,这靓仔细胳膊细腿的经不起你练拳,打死你还得偿命。”
“半夜三更带老婆上街,我看是龟公吧,多少钱一次,先报个价。”
“两口子一块儿上也行啊,我们这里有人荤素不忌的。”
冷阳正寻计脱困,洪爽那边已腾起狼烟,顺手捏住一个撩她头发的飞仔的手指,咔嚓一声掰折了。
惨叫拉开混乱,冷阳回头见她正遭两个流氓围攻,忙去救护。被那揪住他的流氓拽倒,腿和背连挨两脚,预感本次凶多吉少。
吉人有天相,一辆110巡逻车飞快驶来,民警透过车窗大声喝止,混混们立刻做鸟兽散,冷阳起身后先关心妻子的状况。
洪爽t恤上沾了一串血迹,说是某个流氓的鼻血,她本人右手背破了块皮,没有其余伤势。
警察们怕他们再遇险,开车护送还家。
到了小区门口洪爽仍不愿进去,冷阳到底生气了,责备:“都差点出大事了,你气还没撒够啊?想进医院躺着还是去看守所蹲着?”
洪爽死气沉沉回应:“我主动伤人是犯罪,正当防卫也不行吗?这些天忍得我都快发疯了,就想杀了关少凯和谢锐这两个人渣!”
“不止你忍得难受,家里人都是,你就不能学我们多考虑考虑其他人?”
“我和你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爸妈和奶奶不如你疼阿巧吗?阿巧变成那样他们比你更难过!”
“他们只是难过,不像我还有罪恶感,是我连累了阿巧!”
她猝然怒吼,亮出越系越死的心结。
“你说得对,我这个人做事强硬容易招人恨,一不小心就惹来一堆仇人。我以为报仇就是以牙还牙,仇家要报复,我想办法应对就好了,可他们为什么要去搞我的亲人?阿巧从没得罪过关少凯,凭什么被他们这样伤害!”
她惨遭恨意愧疚鞭打,难耐地跪地大哭,接近黎明,路灯正好一盏盏熄灭,像被她的眼泪浇灭似的。
冷阳的火气也被浇熄了,上前俯身搂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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