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好似油炸酥饼冒出无数个泡,肺叶胀大了一倍,没功夫澄清误会,黑脸威胁:“有种你再说一遍。”
冷阳像将手伸进老虎笼子的游客,作死时还摆出潇洒神态。
“你想替袁强抱不平啊,早知你们关系这么好,我真该把那段视频交给记者,看那样他还照不照得住你。”
他对洪爽的负疚感已全然消失,轻藐地扭头离去。没走两步,一块从天而降的黑布将他兜头蒙住,紧接着在脖子后打了个结。
与此同时,屁股被迅雷般的蛮力踢踹,迫使他高举双手,以藏民磕长头的姿势扑倒,响亮的摔击声使人联想起落在青石板上的大鱼。
袭击者定是那女汉子,原来她不止性格强硬,还是个好斗的泼妇。
洪爽习惯以理服人,但对象只限于君子,被这不可理喻的贱男点燃火线,还是孙悟空遇妖精,打了再说。
踢倒冷阳,一顿连环无影脚踹上去,频率快目标准,使其难以反抗,也没法解开包头的围裙。
她随着他的叫骂踢足三十八下方收脚,趁他团缩防御,迅疾扯下围裙重新系好,拍拍衣衫松快地吹了声口哨,抄手伫立,姿态帅气无比。
冷阳回过神来,只觉浑身上下痛到麻木,扶着墙挣扎爬起。
二人表情对调,换他恼恨詈斥得意轻笑的女人。
“你这个打人的泼妇,我要去派出所告你!”
双手擦伤,身上想必也青紫斑斓,足够告她故意伤人。
洪爽装傻:“有没有搞错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你了?”
“你刚刚用围裙蒙住我的头,把我推到地上当球踢,还敢装傻!”
“拜托,你都说你挨打时头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见凭什么说我是凶手?我身材这么单薄,比你小两个尺码都不止,去了派出所,警察也不会相信我能把你推在地上打。”
这个位置天网监控不到,又没有目击者,仅凭一面之词很难定案。
她以眼还眼耍无赖,体力脑力配合出色,冷阳怒极反笑,火气里好像还翻滚着别的东西。
人恶鬼见愁,女人果然还是凶一点才不会吃亏。要是母亲和姐姐有这泼妇一半的自卫能力,他定能少受悬忧困扰。
“你别得意,刚才你是靠偷袭得手,真打架你一个女人斗得过我?我揍你一顿,也不承认,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不过赌气说嘴,却让洪爽怒火升温,准备再请他喝一壶。
“你敢动手我就叫非礼,这儿住了这么多人,放声一喊他们全都听得见,让你今晚去看守所跟警察大哥聊人生!”
“哇,要不要这么狠啊,你爸妈没教过你为人要善良?”
“人善被人欺,你这种混蛋仗着别人的善良为所欲为!我活到这么大,最信‘公平’二字,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以德报德,以直报直!”
她叉腰傲立,吐字铿锵,仿佛一只神气活现的斗鸡,不好惹的气场能辐射十米远。
冷阳真心露笑,双子座不喜常规,碰到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新奇和乐趣在他内心唱起主打,捡起掉落的购物袋,清一清喉咙,请求和解:
“我这人也最信两个字‘因果’,行善遇好人,作孽遇冤家,你这么厉害,肯定是我前世的债主,算我怕了你。你今天打我一顿,我们之间就扯平了,往后大路朝天各走半天,别再互相伤害,行吗?”
洪爽不稀罕他的求和,追加讽刺:“别把自己说成受害者了,你信因果就该知道咬人的狗才挨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突然跑来陷害我,还好意思把我说成前世的冤家。这就跟跑到别人客厅里拉屎,还怪人家不提供厕纸一样,厚颜无耻!”
她又一次扮起高音喇叭,旁边房屋里的住户忍无可忍,一位老伯在二楼推窗训斥:“小姐,我拜托你们回家去吵行不行?我孙子明天要考试,被你们吵得睡不着觉啊!”
洪爽本能地道出:“对不起”,老社区里熟人多,老伯借着路灯的光亮认出她。
“你不是阿洪婆的二孙女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和极品对峙,随时随地不可掉以轻心,洪爽想借口的一忽儿又中了冷阳暗算。
“老伯,她想跟我谈恋爱,刚才硬把我劫持到这儿来,逼我答应跟她交往,还说不同意就不放我走!”
他的套路多过俄罗斯套娃,惹来洪爽多米诺骨牌倒塌般不可遏制的杀气,怒骂着扑去殴打。
冷阳忍笑躲闪,不停火上浇油。
“你看,现在有目击证人了,你再打我真会报警。”
“你报啊,我追到派出所也要杀了你!”
二人追打乱窜,弄倒住户家门外堆放的废旧物品,噪音搅浑了巷子里澄清的静谧,又有几扇门窗开启,传出街坊们的质问。
二楼的老伯气恼呵斥:“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拍拖去公园去酒吧去什么地方都好,干嘛跑到人家家门口胡闹,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冷阳识相地朝街上跑,那对长腿不是摆设,跑起来有如骏马。
洪爽奋起直追,她也是长腿姐姐,拥有发达的田径细胞,这会儿还有满腔激愤做燃料,追到天边也要雪恨。
冷阳跑出几百米,回头见她像追赶猎物的母豹飞奔逼近,急忙恢复冲刺速度,钻进另一条街道。
临近十点,凉爽的清风宛如妈妈手里的梳子温柔梳弄夜色,路上的行人安步当车,公路上奔驰的光带呈现安详。一对追逐的男女破坏了画面氛围,女方还连声凶吼。
“站住!死167,你给我站住!”
人们惊奇观望,只见男方慌不择路地跳上一辆刚下客的计程车。
“师父,去东湖公园,麻烦开快点!”
冷阳喘着气回头探查敌情,浑身流淌着在健身房也没出现过的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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