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娘娘聪慧,”洛九卿点了点头,“身后的母家势力又非同一般,想必很快便可以找到脱身之法,只是……皇上中毒是事实,有毒的东西也是经你手准备,你要如何解释?还是说……你想着脱身之后,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柔妃的眉梢一挑,未施粉黛的脸更显苍白,“本宫的事情不用操心,关于如何解释,也不是你该问的事,本宫伺候皇上多年,他一定会相信本宫。”
“那好吧,”洛九卿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操心了,想来柔妃娘娘也想好如何解释沙漏之中的沙的毒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只看您是如何巧舌如花,是如何说服皇上的了。”
“你说什么?”柔妃猛然睁大了眼睛,伸手抓住木栏,眼中冒出森冷之气,“沙漏中的沙也有毒?”
看着她的震惊之色,洛九卿的眸子微微一眯,“柔妃娘娘不知?”
“本宫怎么会知道?”柔妃咬牙切齿道:“那沙漏中的沙是云贵人那贱人经手的,本宫怎么会知道她做了什么?”
“可是,云贵人是柔妃娘娘的人,曾经是您的贴身侍女,她与您……应该是同气连枝的吧?”洛九卿轻笑了一声问道。
“同气连枝?”柔妃冷笑了一声,眼角的光芒狠辣,“她不过是个婢子,身份卑贱,若不是本宫有孕担心别的女人争宠,怎么会轮到她去讨好皇上?”
“您既然有孕,那……您的皇子呢?”洛九卿的话像是尖锐的针,让柔妃的脸上顿时浮现痛色。
“还不是皇后!”柔妃的声音陡然一尖,“都是她!是她害了本宫的孩子,还未成形便已夭折,她嫁给皇上多年而未所出,听闻本宫有孕,一定是担心本宫生下皇长子来,让她地位不保,这才害了本宫的孩子!”
“只可恨……”柔妃的手指用力的抓着木栏,指甲都泛起青白之色,“她做得周密,地位又尊贵,本宫一直也没有找到证据,让她逍遥了这么久!”
“所以,你就心存恨意,想要杀了皇上?”洛九卿语速飞快的追问道。
“本宫没有!”柔妃瞪大了眼睛,“本宫在这后宫之中已经是一人之下,除了皇后,本宫谁都不放在眼中,又为何害皇上?皇上死了,本宫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可以推翻皇后的后位,没有了皇上,她也不再是什么皇后了。”洛九卿回答道。
“哼,”柔妃冷哼了一声,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光,“那有什么好的?要想折磨她,慢慢来就是了,本宫等得起,难道本宫为了扳倒她,去赔上自己的地位尊荣,干那些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吗?”
洛九卿微微舒了一口气,她所料果然不假,柔妃所说的话,也正如她心中所疑惑的一样,柔妃费这么大的力气,冒这么大的风险,总要有所图。
可是,现在,明显所得不如所付出的多,这不符合常理。
洛九卿思虑了片刻,不再与她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柔妃没有想到她居然说走就走,不禁上前一步,“你干什么?今天是谁让你来的?你来问本宫这些究竟有何用意?”
她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洛九卿都没有回答,连头都没有回,带了墨白快速的出了牢房,她现在已经知道,或许柔妃真的不是凶手,沙漏之中的毒柔妃明显不知情,而那香料中的毒似乎也另有隐情,只是柔妃不肯多说。
洛九卿快步离开天牢,把柔妃的问题扔在身后,天边已经放亮。
她回到皇宫的时候永辉帝还没有醒,白墨看到她回来,起身行了礼道:“主子,今天的药该换了。”
洛九卿点了点头说道:“就按昨天商量好的方子去准备吧,记住,从拿到到熬药,不能假手给任何人。”
“是,属下明白。”白墨点头答应,转身退下去准备了。
冬灵脸上虽然有疲倦之色,但眼睛却是很亮,走到她的身边道:“小姐,真是奇了,奴婢看着皇上的气色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了。”
“看病解毒也都是讲究对症下药罢了,只要对了路,自然就会好,”洛九卿看着她眼下的两片乌青,“这两日你也辛苦了,回房间去睡两个时辰吧。”
“那怎么行?”冬灵摇头说道:“奴婢还是盯着这里呢。”
“行了,你去吧,”洛九卿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有我在,你快去睡一会儿,稍后过来再换我便是。”
冬灵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去了。
洛九卿走到永辉帝的床前,他依旧睡着,只是眉目不再紧皱着,看上去气色果然好了许多。
正在此时,永辉帝的眼珠动了动,慢慢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