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不是要吹捧世家豪族,我绝对赞成历史的演进应该是从贵族政治到平民政治,但我反对因为孙子窝囊就骂爷爷也是混蛋。就算世家豪族在后期成为了历史流向的对立面,也不能否认他们在历史中曾经起过的积极作用。
5、顺便多句嘴,同样是文官集团执政,但我认为明代的文官集团还是好于宋朝的文官集团。
北宋的灭亡不是因为不可逆转的土地兼并,或不可抵挡的农民起义,而是那群据说很了不起的文官们,他们愿意计较公主的言行举止,孜孜追究一个可怜女子的无奈杀夫案,但在异族大军面前却只知城头跳大绳,甚至有自开城门之举。
只要有一个于谦,北宋很可能就不会在那年灭亡了,以那样悲惨的方式。
不过也难说,说不定就是北宋的悲惨教训给了明朝文臣一个经验教训,打死都不投降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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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多必失,我多嘴了。纯属个人之见,请勿深究。
第85章
皇后近侍官的首领是一名和蔼面瘦的宦者,名叫曹成,管理宫中事宜,宣达皇后旨意,行奉引詹事之职,乃官秩高达两千石的大长秋是也,其下除宫婢之外还掌理许多黄门令小黄门以及中黄门。不过皇后素性清净端肃,既不爱插手朝政也不喜频繁宣召命妇入宫八卦,所以曹大长秋的工作十分清闲,除了庞大宫廷的日常运作,就是每年为皇后张罗几回盛大隆重的筵席。
皇后虽对曹成并无不满,但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情,内殿中的琐碎事宜往往就近了结,不过如今翟媪渐老,精力不足,而骆济通婚期在即,留在宫中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加上皇后有意让少商学着断事用人,于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少商就顺势顶了上去。
起初少商在宫里忐忑不安,是因为人生地不熟兼男女大佬社会地位太高。在大姐头那里犯了错顶多被k一顿或逐出台球室,在老师处犯了错不过训斥一顿写份检查顶天了全校通报,可帝后却是天下至尊公母,真惹急了可是管杀不管埋的那种。
如今既获得了他们对自己努力的肯定,戒慎恐惧之心渐去,少商自然而然开始流露本性了,她虽非有意为之,但日常相处难免露出痕迹,天长日久,长秋宫众人俱知这位看似娇小柔弱的程娘子实实在在是个既促狭又腹黑之人。
有两个宫婢打架,都说对方先动的手,少商二话不说让她们再打一架给她看看,两人都想示弱,于是一个比一个伸拳的慢落手的轻,仿佛电影慢动作回放,又像情意绵绵刀与干柴烈火掌在喂招,直笑的殿内一众宫婢和小黄门笑的腹痛。
打完假拳,少商问她们还要不要告状,两人还说要请少商给她们主持公道,少商笑眯眯的就把她们送去给了曹成手下掌管刑责的黄门令——别逗了,她只是没经验,又不傻好吗?皇后再温和也不是能登鼻上脸的,宫闱这种地方,宫婢私底下有了争执不但不遮掩还抢着闹出来,当她没混过道吗!
又有两名外庭种植花卉的宫婢争执一只漂亮幼小的狸花猫,一个说从宫墙角捡到后如何细心抚养,一个说省下口粮喂养如何辛苦,两人都声嘶力竭。少商道:“这个好办,你们俩说的都很有道理,这样吧,将这只狸花猫对半切开,你们一人一半怎马样。”
说着,就叫宦者去拎刀来,两个宫婢先是齐齐一愣,其中一名当即哭着跪下了,连声道那狸花猫不是自己的,的确是另一人。而另一名宫婢始终迟疑不能言。
少商便学着包老爷开庭的模样,庄严的宣布不论原主是谁,那只狸花猫应该归更疼爱它的主人,本庭不受理再度上诉。
皇后在旁冷眼看着,忍不住哼哼道:“你倒有几分急智。”
少商:不敢不敢,她只是站在了少儿读物的肩膀上。
又有十五六个宫婢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底下暗暗怄气,分成两边阵营对垒,连日冷言酸语,言语纷争不断。这种事很讨厌,既没升级为具体矛盾,但又影响宫内气氛。
少商便叫人去寻了条自己小腕粗细的麻绳,足足有十来丈长,然后将这两个阵营之人对半打散再组队,然后让她们拔河。
第一注,少商押胜队每人可得五枚钱。
女孩们如何肯跟闹了几日别扭的‘仇敌’们合力,别别扭扭使了些力气,最后让碰巧合力更大些那队赢了去。
第二注,少商押胜队每人可得十枚钱。
眼看适才赢了的人领了叮了哐啷的钱币在手上,另一队女孩眼珠都瞪大了,少商再将她们打乱组队——依旧是当初两阵营之人各半,这次不论是哪一队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第三注,少商加注到胜队每人可得二十枚钱。
女孩们眼睛都红了,哪怕在宫里这也是不小的一笔钱财了,这次分在同组的女孩再顾不得旧日恩怨,纷纷同心同德,肩挨肩脚抵脚,齐心协力使力气。
这时稍微出了些意外,少商虽刚得了一笔横财,但并未随身携带,便向翟媪借了钱做彩头,可押到第三注时翟媪的钱袋已空,少商只得叫人回家去取。谁知不过片刻之后,一名小黄门满脸堆笑的捧来一口半臂宽的沉甸甸匣子,里面竟是近三百枚五铢钱。
“……凌大人都知晓这里的事了,他说您空口许诺未免扫兴,便给您送些钱来,若是不够他叫人快马再去取。”
少商捧着钱匣,发起愣来,所以说,她终于也过上了花用男票钱财的日子咯?
三回拔河过后,女孩们精疲力竭,既无力再赌气又多少得了钱财,个个心中高兴,便是那最倒霉的四个始终没能赢钱的女孩,少商也一人赏了五枚。随后,她又板起面孔,举事实讲道理,说了好些冠冕堂皇要团结友爱互助互敬的话,直把大多数宫婢说出了眼泪——几乎赶上当年鲑鱼团支书的演讲了。
施恩完毕,该使威了。
少商又点出两个阵营中素日领头的几个宫婢,责罚她们一人十板,以儆效尤。
起初,少商只是照计划行事,谁知随着拔河情绪炽烈,周围的小黄门和宫婢都围拢过来笑看,还有为交好的女孩挥拳加油的,连皇后都忍不住站到廊下含笑观赛,看到精彩处不免欢笑出声,待到看少商恩威并施解决了问题,她便低头对翟媪道:“放心吧,十一郎的府邸,以后乱不了。”
转身回内殿时,皇后看见少商犹自捧着那口空了一半的钱匣,静静伫立廊下,神色清冷。皇后不由得微微一愣,一时间竟好像有些不认识她了。
其实,这个女孩理事时并非一直这样明快果决计策百出的。
前几日有个小宫婢生思念过世的家人,夜里啼哭不止,少商制止了要杖责她的宦者,耐心的问她原籍何处,然后画了一副州郡简图,指着小宫婢的原籍告诉她那里兵祸已渐消,可能还有些饥馁,不过以后只要好好耕种,再不会有无父无母的孩童流离失所,被转折贩卖了。
——事情自然不会如此,皇后自幼失父,也经历过兵祸战乱,深知世情,世上哪会没有人牙子呢。不过在这寂寞的深宫中,些许虚妄而美好的言语就足够给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宫婢好好活下去的勇气了。
皇后再去看少商。她有两道柔婉的眉毛,不浓不淡的划在雪白的皮肤上,宛如迷茫茫的烟雨留痕,双目清澈秀美,看人时仿佛眸中有水波流动,才过了短短一夏,小小女孩容色更盛。再配上这样矛盾复杂的性情,难怪迷住了养子。
……
午睡起身后,少商奉命去尚书台外殿取两筒竹简,恭敬的拜别看管藏书殿的黄门侍郎后,少商施施然的往回走,却不想在宫巷里遇上了多日未见的袁慎。
其实自从她入宫‘进修’后,算上这次,已有三回在宫巷中遇上袁慎了。
头一回是她和凌不疑一后一前慢慢走着,袁慎侧身避过,然后冷冷的看了他们几眼,不发一言;第二回 是她被凌不疑牢牢的抓着手并排而走,袁慎当路对上,看着他们握着的手发出数声短促的冷笑,结果凌不疑凝视回去的目光比这笑声更冷。少商扭头不想看他俩。
这回遇上袁慎时,少商刚被身后追来的梁邱飞喊住,少年侍卫跑的额头冒汗,把手中一个扁扁的苍枝盘纹漆木盒递给她。少商一接过手来,就险些就把盒子砸在脚面上,打开一看竟是整整齐齐码放的五十个金锭,散发着诱人光泽的足金,每一枚都铸成拇指粗细的马蹄金,小巧玲珑,金光闪闪。她不由得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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