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愣的是沈月,然后是羽烁。
昏暗的大厅中所有的光线都像是被收归了所有权似的,一点也没有泄露出来,在这种让人放松的黑暗环境里,过道上最靠边的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个他们都认识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动不动,而且泪流满面。
深深的震撼感正是来源于这一时刻,唐姿的脑海中闪退回那天晚上这个男人敲开她的家门,在她感觉到危险来临想要立刻关门的时候凶狠的一脚踹开了她的家门,然后是记忆很想去忘记的画面:这个男人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到了屋外,然后把她摁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一声一声地对她作出严重的警告和威胁。这样暴力的男人突然像一面被暴风雨刮破从高高的海面上坠落下来的旗帜那样积销毁骨的坍塌了,那夜掀翻着狰狞扭曲的面庞上今天竟然挂满了濡湿的泪,何解?
他穿着黑衬衣靠着椅背近乎像是灵魂出窍那般端坐着,对于三个此时就站在他旁边用缄默到悚然的目光看着他的老熟人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到,他的眼睛黯淡无华的含着泪,蓄满眼眶之后就会顺着面颊滚落下来,沾满了面庞上所有的区域,在已经黏湿的地方一层一层地往上覆盖,看起来是那样瘁心的疼痛。
唐姿立刻低下头将目光从他流着泪的脸庞上拉下来投落到地上,迈动开双腿,在他无任何知觉的双腿前走过……唐姿的肺腑悄声地轻舒了一口气,终于进去了。拉开折叠座椅,三个人依次按照序号排列开坐下来。
唐羽烁半个身子前倾,仍旧试图从他的位置往过道最边上那个位置偷窥一眼,不过舞台中央的红色大幕布正在缓缓地被拉开,羽烁收回了视线靠在了椅背上,轻轻地将脑袋凑到了沈月边上:“党蔚霖这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