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等了,等政府派人过来修桥。”
她看出云听得着急,补充道:“虽然有条小路,但我不建议你们走,太危险。”
第十天晚上。
屋内,炉火燃烧着,映出温暖的橘黄色光晕,云听三人和几个村民围坐在一起聊天,谈论着村里的趣事。
对长久生活在这里的村民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笑声和寒冷交错,竟也生出几分暖意。
云听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茶香氤氲,暖了指尖。
昨天她给云闻、爸爸、妈妈、家族群都发了消息,好在成功发送了一条,云闻一定会转告爸妈她没事。
路见薇在和老太太聊天。
周之寒则郁闷地远离众人,祸不单行,他又中招了。
不是感冒,不是发烧,而是臭屁虫。
兴许臭屁虫知道同伴惨遭他的毒手,另一只臭屁虫又在他的身上撒了口气,撒完气就跑了。
周之寒气炸了。
一直在喋喋不休抱怨:“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臭屁虫?它们的生命力怎么这么顽强?”
路见薇憋着笑,一本正经地安慰道:“这说明你很有吸引力。”
周之寒:“……”
正当几人打趣着周之寒的时候,门被人用力推开。
一阵冷风裹挟着夜色席卷而入,火光摇曳,屋里的人纷纷转头看去。
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形颀长,眉眼冷峻,眼睛紧紧盯着屋内,浑身的寒意比这夜色还要浓。
是徐清聿。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外面什么都没套,裤子单薄,脚步有些虚浮,脸色苍白得可怕,像是从冰雪中闯进来的,带着彻骨的寒冷。
云听揉了揉眼睛。
老太太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这个浑身被冷风浸透的年轻男人。
路见薇眨了眨眼睛,低声问云听:“他谁啊?”
徐清聿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下一秒,他大步走向云听,拉过她的手,一把将她抱住。
云听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愣,想要说话,但被他强硬地搂在怀里,她感受到徐清聿冰凉的体温,不仅凉,他的身子还在剧烈颤抖。
“……徐清聿,你怎么来了?”
徐清聿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云听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滚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徐清聿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侧,像是在确认她的温度,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能让他安心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低,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没事。”
徐清聿已经太久没休息了,这几天来,他的心一直紧绷着,无法放松。直到此刻,见到云听,他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断了。
所有的疲惫、紧张、不安……彻底压垮了他。
他的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第54章 发烧吻
风吹过墓地, 卷起一片枯叶,落在徐清聿的脚边。
他站在背光处,背影沉沉, 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墓碑上有三张笑脸。
照片里的女人年轻美丽,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笑容温暖明媚。她的两侧,是两个同样笑得灿烂的女孩, 依偎在她身边,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
徐清聿沉默地蹲下身,将手中的白色花束放在墓碑前,一朵一朵地摆正,“抱歉, 这个季节,找不到你最喜欢的花。”
“只能……用别的花代替。”
他站了很久,久到太阳一点点西沉,影子被拉得很长。
*
徐清聿从墓地离开时,接到了云闻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 他立刻定了最近回国的航班。
可因为天气原因,暴雨来得突然,航班延误。
徐清聿坐在机场候机室里,心神不宁地翻看手机, 反复查看航班动态。每隔十分钟都会拨打一次云听的号码,每一次都是机械的信号音。
机场冷气充足, 他烦躁得浑身发烫,眉宇间的冷静支离破碎。
终于,三个小时后,航班信息从“延误”变成“登机中”, 他站起身,脚步匆匆地向登机口走去。
航班不是直达的,飞8个小时后还要去别的城市转机,光是转机又得花费三小时。
徐清聿心里的焦躁和不安翻涌得更加剧烈。
他以为,离开云听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看起来如此愚蠢。
他怕自己的过去影响她,但是当他看到她的比赛视频在网上疯传,看到她越来越好,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思绪不停地回旋,徐清聿脸色灰白,没有一点血色。
忽然,一只小小的手伸到徐清聿的面前。
徐清聿侧目,看见一个头上扎着两条整齐小辫子的小女孩,犹豫不决地把一颗糖果递到他面前。
“哥哥,别害怕,吃颗糖吧,糖果会让你开心的。”
“哥哥,你要是不喜欢草莓味的,我还有葡萄味的,苹果味的,蓝莓味的,薄荷味的。”
说完,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捧到徐清聿面前。小女孩似乎挺怕他,但是又想给他吃糖,挣扎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她怯生生的模样让徐清聿想起了八岁的云听,那时她胆怯地躲在云渡身后,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是这样好奇又害怕地观察她。
可是,她怎么会哭呢?
徐清聿从中拿了一颗薄荷味的糖果,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谢谢你。”
小女孩的妈妈上完厕所回来,小女孩立刻缩进妈妈的怀里,小声说,“妈妈,这个大哥哥看起来好可怜。”
她妈妈拍了拍她的头,不好意思地朝徐清聿笑了下。
十五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目的地机场。
广播正在播报当地气温,零下五度。
徐清聿起身下机。
机场的玻璃门外,是一片苍茫的冬景,街道上行人们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冷风呼啸而过,吹起地上的积雪。
M国温度适中,徐清聿来不及换衣服,所以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司机见他脸色苍白,不禁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小伙子,你穿这么少,不冷啊?”
徐清聿心急如焚,“没事,麻烦快一点,可以加钱。”
闻言,司机发动车子,将车内温度调高,“好咧。”
从城里到乡村的路越来越难走,雪后的道路坑坑洼洼,出租车颠簸得厉害。
行驶到桥时,车子被拦了下来,前方是正在作业的修复队,几个交警站在临时封锁线前,引导过往的车辆绕行。
徐清聿下车,快步走到交警面前:“请问什么时候可以通行?”
交警看到他的穿着,不由自主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