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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宋晓寒直到午夜才清醒过来,阿尼诺兰在他晕厥后就离开了房间,宋晓寒被小腹的阵阵坠痛折磨得痛苦不堪,这是一间很空旷的房间,依稀可见旧时华丽的装饰,只是不知道为何荒废了。
宋晓寒还记得阿尼诺兰猥亵他时所说的话语,虽然初到联邦的那短时间记忆还是未能找回,但他心里已然有了决断。塔斯齐待他决计算不上好,肉体上的折磨倒是其次,只怕早已公开羞辱过他了。
想到这里,原本苍白的面上露出一点脆弱,他最在乎的除了家人和帝国就是颜面,垂在身侧的一双手紧握成拳,谁料腿根处因为他的骤然加力传来一阵剧痛。
他闷哼一声,无力地趴下。身上的衣裳被扯得凌乱不堪,他却连将自己收拾整齐的力气都没有。他摸索着,在下巴和脖颈之间的那处软肉里找到了刺入舌根的长针尾端,他几次狠下心,欲将那针拔出,可每次只要在针尾稍稍加力,舌根和下颌的剧痛就让他软了力气。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他只觉得小腹的坠痛越来越频繁,只能暂停了拔针的心思,安静地伏在地面上,思忖着逃生的办法。就这般迷迷糊糊地再度昏睡了过去。
阿尼诺兰虽然年老了,但他执掌大权几百年,绑架宋晓寒这一招虽然险,但他早已做了完全准备。进出安缇宫必先经过军方的人批准,而这个军方的内应,和阿尼诺兰早就沆瀣一气开始谋算了。自从莉.诺兰被判定为有罪后,她居住的玫瑰庄园就被彻底废弃,而阿尼诺兰为了这一天,提前了一星年准备,在主宅和这个不起眼的庄园之间挖通了一条隧道。
阿尼诺兰此刻坐在玫瑰庄园的会客室里,神色焦灼。几星时后,一名身着常服身材矮小的男子推门而入。阿尼诺兰立马迎了上去。
“军方的人已经把几处庄园包围了,不过我们的人都在主宅和玫瑰庄园,这里塔斯齐的势力暂时还够不到。”阿尼诺兰一把扯过那人,絮叨道:“唐卡部长,当初可是你说有十成的把握拿到开普勒元素弹的,现在我已经把人绑来了,你可得加快速度了。”
来人正是唐卡部长,这五年间,塔斯齐的势力逐渐壮大,军方的局势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初所有和开普勒元素弹相关的研究员大部分在那次爆炸中丧生,此后这个项目一直被塔斯齐封存着,当初凡事建议过对宋晓寒公开处刑的高官贬的贬死的死,而自己因为是塔斯齐的心腹,虽然还是部长的身份,但是已然被边缘化了,若是不能搏一搏,恐怕也会落得身死的下场。当初阿尼诺兰正是因为这一点才选择了唐卡,然而唐卡之所以愿意合作,并非因为名利等身外物。
他钻营刑讯,掌管刑讯科多年,自认为天下没有他拿不到的口供,问不出的事情,却在宋晓寒这个年轻人身上栽了跟头。塔斯齐将人绞刑处死,他原以为自己彻底没有机会和宋晓寒再进行一番较量,却不曾想,绞刑是真,处死是假,塔斯齐竟然在各位高官议员眼皮子低下来了出“金蝉脱壳”。
“阿尼族长请放心,我需要的东西还望您备齐,得到口供只是时间的问题。”唐卡颔首,将提着的黑色匣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各色药剂。
“哈哈哈,唐卡部长放心,你要的东西早就齐全了,只要得到开普勒元素弹的制造方法,我就不信塔斯齐还敢这般放肆。”阿尼诺兰拍了拍唐卡的肩,命侍从带唐卡去关押宋晓寒的那房间。
时隔五年唐卡总算又见到了这个令他起了征服欲的年青人---此刻他正蜷缩着身子卧在脏兮兮的地毯上,这五年塔斯齐将人养得很好,虽然仍是消瘦,但并非刚到联邦形销骨立的模样。唐卡眼睛一热,他一生研究各式药剂刑具,审讯台就是他的战场,而他在刑讯中向来运筹帷幄所向披靡,他已经迫不及待会一会这个自己臆想中的“劲敌”了。
...
明亮的灯光晃在脸上,几息之后,宋晓寒睁开眼,他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展开,绳索缠缚在小臂和手腕处,双腿被分开捆绑,一个冰凉湿润的物体正擦拭着腿根处被针扎入的部位。
“长针确实可以起到限制行动的作用,但是这根针的位置不对。”
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宋晓寒挣了挣,想要躲开腿根处冰冷的触感,穿透口腔的长针让他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鼻音。
“顺着肌肉的纹路扎进去,很容易拔出,而且只要适应了这种疼痛,还是有逃脱的风险的。”唐卡说着,将手中的纱布丢到一旁,带着手套的大掌按住宋晓寒的大腿,而另一只手攥着镊子,夹住长针的尾端,猛然用力。
“呃...唔...”罔顾宋晓寒发出的无比凄惨的呻吟,唐卡已然将那根针拔出了半根,他轻轻捏了捏疼得发颤的肌肤,缓缓将针调了个头,再度送入宋晓寒的体内,接着说道:“这针,要横着穿透肌肉群,才能起到限制活动的作用。”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扎入血肉神经的仿佛不是针,是一条噬人血肉的毒蛇,他忍受不住,拼死挣扎起来,下身涌出一股暗红的鲜血。
唐卡原以为那是阿尼诺兰踢踹宋晓寒伤了内脏,目光
', ' ')('微动最后落到宋晓寒白皙的小腹上,那原本平坦的小腹,竟然隆起一个微小的、不易察觉的弧度。唐卡把手附在那小腹上,微微加力,只听得宋晓寒闷哼一声,下身血流更甚。
唐卡悚然一惊,手中紧握的镊子掉落,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此时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放弃刑讯,自己和阿尼诺兰早晚也是死路一条,但若是拿到了口供,研制出了元素弹,反而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唐卡阖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一丝同情也烟消云散。
他从随身携带的针剂中取出一只淡黄色的溶剂,注射进那微微泛着淡青色的颈侧血管中。那药对于止血有奇效,当然,对于孕妇和孕夫都是禁用的,只是如今情况危及,他只能出此下策。
在朦胧间,宋晓寒只觉得下身疼痛慢慢趋于平缓,他睁开眼,却只看到头顶明亮刺眼的无影灯高高地悬着。
“少将,根据我们的密报,帝国早在开战前就已经开始开普勒元素弹的研究,但在研究进展到第三星年,您突然封存了整个项目。”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宋晓寒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半张脸都藏在狰狞的疤痕之下,难辨其原本面貌。
这段记忆宋晓寒还是有的,实际上对于开普勒元素弹的制造,帝国早就有所开展,然而先皇驾崩后,新皇部署下屠戮计划,若是真的将开普勒元素弹应用到战场上,只怕死伤的大多是无辜平民和中立星的居民。宋晓寒并不反对在战场上应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新帝的主张很明显,和他“为和平而战”的历年背道而驰,于是他只能封存了整个计划,也因此被小皇帝放逐。
如今那段并不算愉快的记忆又摆在面前,宋晓寒却不知自己在联邦期间究竟做了什么,他只能保持沉默,期望从那人的话语中搜集到更多的信息。
“鉴于您之前的不诚信举动害我们失去了十四位科学家,现在,我们也不奢望您与我们合作研究,我们只是需要知道,您的半成品开普勒公式是什么?如何能在开普勒稳定状态让反应达到峰值?”
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在五年前实验室爆炸中的幸存者,提图斯。那年实验室虽然发生爆炸,但是还是有逃生机会的。只是实验室大门却被从外面锁死,他眼睁睁地看着好友班尼被活生生烧死...大火熄灭后,他才被当作尸体拖了出来,偶然被阿尼诺兰所救。
宋晓寒心里猛地一沉,这段记忆并没有被想起,但是从这人的说辞中,也隐约知道联邦人怕是已经知道了开普勒元素弹的存在,自己甚至和联邦顶尖研究团队有过接触。他确实知道这种元素弹的制作方法,只是此刻他身在联邦,这种杀伤性极大的武器,必然不能落入敌人手中。
宋晓寒沉默地偏过头,这一小动作牵扯穿过软舌的针,疼痛令他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他咬了咬牙,自己是决计不能说出半个字的,他不想让生灵涂炭的场景再度发生。
思忖间,唐卡又有了动作,只见他取出两个状如鸭嘴的铁夹,铁夹尾端还连着两根长长的电线。他被唐卡的狠辣手段折磨得不清,此刻见了那未知的刑具,心里生出几分惧怕。
“您是帝国军校的绩优生,对于这种东西应该不陌生,电流通过人体,会带来巨大的痛苦。我们的药剂会将您身体的灵敏度提高十倍,电刑会一直持续到您肯说出开普勒的秘密为止。”
眼前被大大展开的躯体,白皙而无暇,唐卡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公事公办地取出兑好的针剂。眼前的犯人的皮肤很嫩,手臂上依稀可见曾经美好性感的肌肉线条,淡紫色的血管就埋藏在晶莹到几乎透明的肌理之下。由于凑得太近,唐卡的鼻息喷到犯人的小臂上,他立即注意到犯人的小臂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很细小的幅度,像是蝴蝶的翅膀。
唐卡抬眼看着犯人的神色,却发现犯人微微阖着眼,面色平静地等待着酷刑的到来。
这一瞬间,唐卡突然明白了塔斯齐为什么将这人奉为珍宝,金屋藏娇了整整五年。他应该是害怕的,但是却强撑着不露出一分一毫的脆弱,永远是一副冷清的模样,但是痛极了也会发出隐忍的哭声...这样的人就应该住在精雕细琢的宫殿里,穿着绫罗绸缎,享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而不是在这里怀着敌人的孩子,忍受电刑。
他心软了。
“您应该加快速度了唐卡部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提图斯哑着嗓子提醒道。
唐卡才骤然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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