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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因为关织敏很感激邓品浓,所以不仅仅只是塞给她面包,还有一袋糖果,糖果用五颜六色的糖纸包裹,教室内的日光灯一打,糖纸闪闪发光,犹如海边被冲上岸边的细碎玻璃。
邓品浓随手捡起一个剥开糖纸,快速咬开了糖果,顿时舌尖上流淌着一股浓甜的巧克力味,糖果很软,也不腻人,吞咽下去,她忍不住再吃第二个。
关织敏微笑起来,闪闪发光的眼眸期待的注视着邓品浓:邓小姐,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你做的?
你吃的是我表哥做的,不过有部分是我做的。
哪部分,我吃吃看。
关织敏翻找了一下牛皮袋里的糖果,浅蓝色的塑料糖纸包装的就是她做的,她兴致勃勃的将自己的作品放在邓品浓的手心里:你快吃吃看,好不好吃。
她做的是橙子味的硬糖,颜色也是诱人的橙色,当糖果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碎的时候,甜到腻人的荷兰汽水的味道充溢着口腔,关织敏放的糖有些多,满嘴的糖精味,糖果甜的发苦,没有酸味,一点也不好吃。
邓品浓下意识就要吐掉,然而望着这对眼睛,她不忍心打击她的信心和善意,于是难得给关织敏面子,她点了点头:好吃。
得到邓品浓的肯定不是一件容易事,关织敏眉梢带着喜色,眼睛弯成了月牙:真的吗,那你说拿去卖会有人愿意买吗?
邓品浓犹豫了一下,没有实话实说:任何东西都会有人愿意买单,最好再练习一下,说不定能够调配出更受欢迎的口味。
谢谢邓小姐,我明天再做糖果给你吃。
邓品浓面不改色:好,谢谢你。
随后她默默的喝了一大杯水漱漱口。
关织敏觉察不出异样,在她眼里,邓品浓如同尖锐的一根针,丝毫不迂回委婉,她想邓品浓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被肯定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嘴角上翘,过不了多久,她的糖果也能够拿去贩卖,到时候还能够让小叶子和青露不必那么辛苦。
对于未来她只觉得前途万丈光芒,每一天都有新的希望和期待。
邓品浓不太看好关织敏的手艺,但她也不担心关织敏的销路,她财大气粗的想:如果卖不出去那就自己全买了。
关织敏忍不住亲昵的友好的靠在邓品浓身上,她的声音有软又甜,仿佛糖分适中的苹果软糖:谢谢你邓小姐。
邓品浓心中有一丝触动,但表面不动声色,只是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明天的糖必须比今天要好吃。
那当然,我每天都会有一丝小进步的,我最开始做的糖都糊了,现在能吃我就心满意足了。
邓品浓粲然一笑:熟能生巧,往后必定会越来越好。
她笑,她也笑,四目相对中,多年的久别重逢,今日终于生出一丝漫漫情义。
关织敏轻声说道:邓小姐,我还是觉得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你。
邓品浓始终不肯承认,她嘴硬的说:我在蒙古长大,去年才来西京,你在哪里见过我。
相逢何必曾相识,或许我们上辈子认识。
你倒是嘴甜,很会哄我开心。
谁让我们是朋友嘛。
邓品浓听到朋友二字十分诧异,她们之间算是朋友吗?
随后转念一想,萍水相逢也能成为莫逆之交,她曾经多次替自己解围,现在又每天给自己送面包,那她就屈尊降贵,勉强交关织敏这个朋友吧。
邓品浓的张牙舞爪多半是对准其木格母子四人,对于关织敏,她有着前所未有的好耐心,而关织敏对任何人都是态度和煦如春风,多年的好教养让她始终保持风度和温柔。
她们说说笑笑,关系亲昵了不少,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始终有一双视线紧紧地饱含着嫉妒望着她们。
在这所女高,关织敏的班上坐在最后一排有个胖乎乎的女孩,名叫霍慈霞,她生的不太漂亮,因为胖,所以眼睛被脸颊上的肉挤的只剩下一条缝,肉肉的鼻子都看不见鼻梁和鼻头,身材臃肿,个子又高,好像冬眠的熊,唯独一张嘴唇是单薄的两片,一张嘴,是歪七扭八的牙齿。
霍慈霞读书也常年包揽倒数的几名,靠着殷实的家底和关系上了这所知名的女高。
因为生的高胖如山,在稀烂的成绩包裹下,霍慈霞的性格有些懦弱,从小到大,她在学校没有朋友,每一次换位置,她永远都是最后一排。
初冬,霍慈霞如同一个茧,被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缩在教室的角落里观察着班级里的一切。
她羡慕关织敏能够和邓品浓成为朋友,却又嫉妒着关织敏,她想邓品浓生的漂亮学习好是应该的,她爸爸是前朝探花,生的英俊威风,她妈是蒙古格格,有这样的父母,学习又怎么会差呢。
可关织敏凭什么也漂亮学习好都占了呢,她只是校外开面包店的表妹。
霍慈霞直直的注视着两人精致的侧脸,她羡慕极了,在这所没有接触男人的女高,有的人会渐渐地
', ' ')('喜欢女人,而她在长年累月的观察中,渐渐地喜欢上了邓品浓。
邓品浓多好啊,漂亮,学习又好,家世背景又没人比得过,这些她统统都没有。
至于邓品浓的坏脾气,她更羡慕了,因为毫无优点,加上家里孩子多,兄弟姐妹稍微比她出色一点就能得到父母的褒奖偏爱,她听闻邓品浓家里有三个哥哥,可还能养出这样的坏脾气,可见父母对她灌注了全部的爱。
可那个卖面包的表妹又凭什么和邓品浓做朋友呢,霍慈霞愤恨的想:她这样的家世给品浓提鞋都不配。
她牢牢地凝视着关织敏,半个早上过后,霍慈霞恍然大悟,物以类聚,关织敏的确漂亮,声音又好听,还能天天用面包糖果糖果讨好邓品浓,学习上也是门门功课第一的女状元,邓品浓当然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很粗,手腕看不见骨头,满满都是肉,再看了眼自己的试卷,数学卷得了惨不忍睹的10分,回家只会挨骂。
霍慈霞唉声叹气,她很想拥有关织敏的一切,这样她也能和邓品浓做朋友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刚放下书包,隔壁的邻居儿子用力粗鲁的敲门。
霍慈霞想到关织敏的嗓音,她掐着嗓子喊了一声:谁呀~
一开门,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他皮肤黝黑,风一吹,如同一颗上了粉扑的铁蛋,铁蛋被冻得鼻涕都出来了,并且也并不理解霍慈霞的模仿。
他只是大声的嚷嚷道:借我上个厕所,我爹妈不在家,我被锁门外了,可憋死我了,还有你刚才嗷的一嗓子差点没把我吓尿。
霍慈霞挺想赶他走人,然而对方显然是这个家的常客,他径直跑向茅房释放。
霍慈霞看着对方的背影,心想漂亮的邓品浓有美丽的关织敏做朋友,自己长得丑也只能和丑丑的何铮冰做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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