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之为卓越的食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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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带我去了石牢。

位于降神所最下层的牢狱,用以关押犯错的奴仆,宗教犯,还有一些秘密犯人。我平常不常到这边来,此刻那种阴湿又压抑的气氛令我呼吸不畅。教父单手举着火把照路,仅我与他二人从一间又一间窄小的牢室路过。

走过许多封闭的石门,他带我在某间看上去和其他并无区别的牢室门口停了下来。稍有不同的是,门上守卫用以与犯人对话的小窗口被铁皮封死了,一丝光也透不进去,让人无从窥探。

“到了,我亲爱的孩子。里面正是你的下一位供奉。”

他说。

“一名囚犯?你所说的‘具有卓越天赋的人’?但是...”相较于降神所招徕的食物,囚犯真的能完全自愿的献出那三种体液吗?我心中忍不住动摇。

“不用担心。来,让我教你。”在明亮的火光之下,教父温柔的说:“这可不是降神所给你提供的那些普通食物。还记得你看过的恋爱小说吗?就像上面那样,用心,用真诚,才能让他愿意完全的把自己供奉给你。在取得你要的三种体液之后,你也不必杀死他,只需要继续找寻下一个目标就可以了。是不是简单多了?”

“可是我...我从没有过那样的感情,也一点都不相信那种肤浅可笑的故事...”我忍不住后退,教父却握住我的手,将一把铜铸的钥匙塞进我的掌心。

“这是给你的考验。若想召唤出强大的天使,你必须要学会做这些。”他说:“快进去吧。”

见我还有迟疑,他握住我的右手,将我手心钥匙对上锁孔,缓慢的旋开锁钮。

漆黑一片的牢室入口在我眼前洞开。他将火把交给我,用很细微的气音在我耳边说:

“我明早来接你。”

教父用那种一贯对我满载爱护的眼神目送我踏入囚室,然后便将门关闭了。锁孔转了三下,恢复成牢不可破的重锁状态。

火把的光亮并未如我所料的照亮整个牢室内部,这间由三个独立囚室打通并成的牢房十分空旷,宛如为关押一位体型巨大的犯人而设一般。鼻尖传来的,由腐败的血液,下水道粪便和尿液混合的味道让我谨慎的停在门口,并未向牢房深处铐押犯人的位置靠近。

如果说教父让我寻找优质的“潜能者”增强实力,为天使祭典做准备的话,那么那几本莫名奇妙的情感读物则让我头一次质疑起我敬爱教父所作的安排了。虽然我完全理解他的用意是为了便于收取供奉...但除了以恋情发展性爱关系,明明我也可以像降神所一样,用合理的交涉来达成目的,也不用非得要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一边这样想着,但也并不知道要如何去开始认识一个陌生人。

几年的祭子身份让我不太需要主动做这些事情,而需要我的人通常会用许多理由来找我,或是我的代理人嬷嬷。我只用扮演一个沉默寡言的祭子形象,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说些适当的话,就可以了。

“您好。”我举着火把,朝着牢室内部提高音量道:“柯尔温神父遣我来问候您的情况。”

柯尔温正是教父的名字,或许这是个略显乏味的开场白——就所谓的恋爱小说桥段而言。

黑暗中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

很多条粗重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呯嗙的响声。那个人被声音惊扰,缓慢的,拖拽着重重铁索向我走(或者爬?)来。伴随铮的一声链条绷直,他被约束在了一个有限的,令人感到安全的范围内。

那数量繁多的锁链声音令我不安。不管怎么说,他对我的话有反应就是一个好开端。我便流畅的把刚刚打好的腹稿一口气说了出来:“我是降神所如今主持天使召唤祭典的祭子。或许您可以考虑一种新的出路?一定比待在地牢里的好上不少。我需要一名身份特殊的仆从,柯尔温神父向我推荐了您...”

“......”他嘶哑的说:“...火把拿远,太刺眼了。”

我眼神在附近四处搜寻,在墙壁的某处看见了用以放置火把的铜环。将火把挂在那里,这样便也算减弱了光线。在地牢里关押太久的囚犯,视力会退化很快,甫一接触亮光,眼睛就痛得不得了。放置在高处的火光倒也朦朦胧胧的照见了一点这位特殊犯人的真容:他背对着我,蓬乱脏污的灰色长发遮蔽赤裸的身躯,发尾末端被脏水和血打湿成一缕一缕的黄黑色。下半身卧在睡觉用的稻草堆中,那也许是腿的部分扭曲成一种略显奇怪的角度,也可能是残疾了。我猜。

仔细观察,他的肤色很深,呈现健康的麦色。曾经流畅,锻炼良好的肌肉线条如今瘦到骨头绷着皮肤。他的背部有几处较大,翻着白肉的致命伤,看不出是什么武器造成的,无药无医,长久的愈合不了,只能连带周围的肉也坏死腐烂,淌着脓水粘结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异味。

一时间,我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实在恶心至极。我不由得猜想起他原来的身份。是奴隶?还是贵族中犯了大错被驱逐的仆人?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教父另眼相待...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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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凄惨的模样来看,他就算出了牢也活不了几天。我还得私下找几个嬷嬷先把他的身体养好,用药调理上一段时间,不然他连我一个治愈术都扛不住。

可是已经没时间了,要等他养到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天使祭典早已结束。我想我只能用上最极端的催化药和勉强恢复基础行动力的神术,先试着让他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再说。

眼下他这副虚弱到不行模样,确实无法伤人分毫,我便放松了警惕,想靠近些好查看他的伤势。如果过分严重的话,我还得花点功夫做做局部治疗。虽然我一点也不愿意用手触碰这么一个肮脏至极的东西。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只想叫几个粗使奴隶来扛他出去。

察觉到我的接近,那个人瑟缩了一下,往稻草堆里退了些。我心中已是十分不耐,勉强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你还能站起来走动吗?如果你答应了,我们就可以立刻出去。”

“出去?”他呆呆的重复,掩在乱发中的侧脸看不出表情。他又问我:“你说,要我做什么?”

“我的仆人。”我回答。

他又安静了下来。那宛如喉管中咽着热炭灰一样呕哑的呼吸声更加沉重了。孱弱的沉默持续不了太久的,我很笃定。以他现在凄凉的样子,除了攀上我的门路以免去之后更痛苦的惩罚,还能有什么别的好活路?像他这样级别关押的囚犯,在死前能过上一段相对舒服的生活,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帮我解开手铐吧。”他说。

腹部被瞬间洞穿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疼痛也是需要反应时间的。粉白色肠子像烧熔的油漆一样从破开的洞口流出来,挂在腹部。直到血自小腿下浸湿脚背时,我才感觉到痛楚。巨大的疼痛感让我手脚发麻,害怕,想要放声大叫,要念出我知道的一切恶咒来让他四分五裂。但我的手不停痉挛,连那把解开手铐的钥匙也握不住。它跌在石砖地上,沉没在我流淌的血液中。

我被“他”攻击了。

这个教父亲手挑选的供奉,“合格的天赋者”,重刑关押的囚犯——他巨大似马的下半躯支撑着他从草堆里站起,居高临下俯视着狼狈摔倒在地上的我。我之前认为是残疾的腿部原来是马腿的反关节构造,被他巧妙掩藏在稻草中。

这毫无常理可言。一匹人马,属于森林和沼泽的奇幻造物,居然出现在降神所的地牢!

可我已无暇顾及其中关窍。

我完不成教父的任务了,我会死在这里,我再也不能召唤天使。我用指甲抠住地砖的缝隙,强行带动自己的身体向远离人马的方向爬动。相较腹部的撕裂伤而言,指甲劈开的疼痛实在算不了什么。人马饶有兴趣的注视我的举动,马蹄轻柔敲打着石砖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他很轻易的跟上了我爬行的那段短短距离,粗壮有力的蹄高高扬起踩入我的盆骨,再从稀烂的碎肉中拔出来。

那九十三人的血液一定全部从我体内漏光了。红色,血,我从没见过如此多的血,涂满整间囚室的地砖,再溅上天花板的墙壁。我的膝盖,手腕,肋骨支撑隆起的胸腔,也一一被踩得凹陷下去,可我仍未死。最后,他的马蹄抵在我的面部,巧妙的用着力...像小孩在考虑要不要挤爆手里的气球。

“你可以说点什么来多活几分钟。”人马说。

我的眼珠向上,发现他有一双深绿的眼睛。在那平静冷漠的眼神映照之中,我唯一称得上是完整的头部露出了恐惧,狼狈的不甘,怨愤,扭曲交织的表情。

天使。我的眼珠向下,看向腹部四处流淌的内脏,中间安睡的小小头颅。我未成形的天使。

我说:“我要吸干你的眼泪,血液,精液,把你的灵魂一点不剩的吃干净。”

于是人马踩爆了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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