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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孩子的问题,我还真的没法给他答案。因为就连我本人也不清楚,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他见我沉默,以为是我故意不答,就朝我后穴顶了顶粗长的肉棒,还掐我乳尖:“说!”
“我……我不知道。”话音刚落,赵脁就按着我腰插了进来。我疼得抓住他背,指甲嵌入他肌肉,抓出几道血痕。
赵脁将我腿盘在他腰上,拖住我臀部和腿,又把我背抵上墙,站着肏我:“你刚刚不是说是我的孩子?”
我一阵摇头,试图逃离这个问题,却被他顶得更深,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地疼:“我……我真不知道,嗯啊……你,还有……还有他们,都有可能。”
赵脁骂了声“草”,就着这个姿势开始了抽插。我攀着他背,又不想与他靠太近,但更恐惧失去依托摔倒在地。赵脁正是仗着这一点,肆无忌惮地欺辱我。
他做到一半,还突发奇想地找出一套蕾丝情趣内衣逼我穿上。
我羞又怒,迫于他威压,只能在他灼灼的注视下,将那薄薄的一层蕾丝穿上。我并不了解女士用品,反扣金属扣时好几次扣错。我低下头,看到洁白的花纹下,被吮吸至色泽鲜红的奶尖若隐若现。内裤故意在两个关键的部位开了口,小肉棒从其中一个露出,两颗秀气的卵蛋被内裤边勒得发红。
我感到头顶传来的呼吸变得愈发凌乱,我心脏怦怦直跳,有些怯怯地抬头,看到赵脁耳根染上了一层绯红。
我愣了愣,旋即,不等我反应,他就又扑了上来,揉着我的肉柱和奶尖。
“小心,肚……”他堵住了我的唇,尾音消失在湿濡的亲吻声中。
我依稀听到他说了什么,但神志已经被抛向九霄云外,所以并未听清。
————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还是像先前一样,在酒店中疯狂地做爱。或许是因为知道我腹中胎儿可能属于他的血脉,赵脁行床时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不过他在床上的恶趣味依旧没有改变,总是将我折磨得精疲力尽。
他还告诉我,等孩子生下来,他就带孩子做亲子鉴定,是他的他就带回赵家好好养着,不是他的他就先杀了这个孩子,再把我肏到怀孕。
我很害怕,更担忧这个疯子会对我的孩子真做些什么,就与他争辩。
他每次都会因此不快,但是考虑到我的身孕,也不敢对我下重手,只放狠话说等我生完孩子养好身体后有我好看。
————
那段时间,我曾设想过关于未来的很多种可能——比如我的孩子真的是赵脁的,我被他带回了赵家,在那样的深宅中,以我的身份是否能够活下来,更何况他还有未婚妻,我不该破坏他们的感情。
如果孩子是林蕤或陈矍庭的,那更糟,以赵脁偏激的性格,他真的会将我囚禁起来,像他说的那样,肏到我怀上他的孩子。因为服用药物的缘故,我无法被人标记,他说不定还会为此发疯,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不过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接下来的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而其通向的结果虽然算不上最糟糕,却也足以颠覆我的整个人生。
简单来说,我被绑架了。
——————
绑架我的是赵家的仇家,动手的人趁着赵脁离开,和安插在他身边的线人里应外合,将我用迷药迷晕,带出了酒店。
第一次醒来,我正被关在后备箱,靠在车壁上,我甚至能听见发动机的轰鸣。
在这狭窄密闭的空间中,空气异常稀薄,因为缺氧,我的头脑开始眩晕,好几次我想发声求救,都因为脱力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我就再度因为腹部绞痛疼晕过去。
第二次醒来,我已经被关在了一间密不透风的房子里,从门缝透入的一束光线是房中唯一的光源。
门外有模糊的说话声,我想撑起身体去听,但是精神根本无法集中。剧烈的疼痛自我的肚中传来,像是用才淬过火的刀剐过,烧得疼。甫一动身,就掀起疼痛的巨潮。腿根似乎被什么粘腻的液体打湿,从我的臀缝中流下,如果有灯光借我看一眼,那么我的裤子必然已经是鲜红一片。
我的身体升起一阵高热,宛如被架在火上烤,而我很确定,这不是发情期的征兆——我发烧了。
我想要大声求救,尽管无人来救我。但在这样的前提下,我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我已无暇顾及我的声带在之后会不会受损,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我快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多少天,到了最后,我整个人都处于休克的状态。或许是处于人体机能本能的自保,我对于那段记忆很模糊。
除了那场梦——
我梦到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梦到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的母亲,和我素未谋面的父亲牵着我的手,带我去游乐园玩。
我骑在舅舅的脖子上,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小孩,向父母亲人撒娇,然后换来一个可口甜筒。
', ' ')('后来梦醒了,我躺在病床上,枕边传来冰冷的机械声与心率仪的提示音。
命真是一件很奇悬乎的东西。每当我以为柳暗花明的时候,却发现,原来眼前是此路不通。而当我以为自己就要步入万丈深渊之际,却有人忽然抓住你的手,将你平稳拽回了地面。
即使戴着呼吸面罩,我还是感到大脑有些供养不足。而在我的床边,除了林蕤陈矍庭和赵脁外,还站着一对掩面啜泣的夫妇和安慰他们的年轻美丽女子。
我细看女子的面貌,忽然发现竟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孙家小姐,赵脁未婚妻,孙音,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莫非赵脁和我的事情败露了?
就在我还没弄懂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时,肚中空空荡荡的感觉让我浑身一僵。我向下望去,果不其然,那本来鼓鼓囊囊的腹部已经平坦下去,孩子没了。
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好似被抽离出身体。疲惫,无力,愤怒充斥我的大脑,但激烈地痛楚之后,就只剩一腔麻木。
“舅……舅……呢?”
我艰难地张开嘴,发出一个沙哑到了极点的音节:“发生……什么?”
“别说话。”林蕤蹙着眉头:“你需要静养,等下我们会把事情都告诉你。”
我轻轻嗯了一声,目光移向赵脁和陈矍庭,他们两个都瘦了,尤其是赵脁,以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现在也变成了狼狈和疲倦,他下颌长出了淡青的胡茬,眼窝陷进去,黑眼圈也熬了出来,似乎几天没睡。
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只桀骜的狼,那么他现在这副模样就是丧家之犬。
——————
告诉我事情全貌的是孙音,也就是赵脁的未婚妻,准确来说,是替代我成为赵脁未婚妻的,我的妹妹。
我本是孙家的大少爷,然而当年孙家一场变故,让我被下人带走,交给了人贩,拐卖到了不知名的某个山中。
这些年我的父母,包括孙音,一直都在寻找我,但是都是无疾而终,不料这次绑架案,因为后续治疗缘故,提取了我的血液和dna,发现竟与当年失踪的孙家少爷的完全一致。后续他们还做了亲子鉴定,足以确认,我就是那个失踪的人。
而更糟糕的是,我出生就因为omega的身份与赵家alpha订下的婚约一时无法履行,只能同样身为alpha的孙音替我顶上。
我一时被这样的事实震惊地喘不上气来。除了找到亲生父母和家人的欣喜,还有一件事困惑着我——那么我的舅舅,在当年的案子里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孙音对此含糊其辞,还试图暗示我,舅舅是犯罪团伙中的一员。我自然不信,因为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舅舅是个怎样的人。
但是孙家人不希望我和舅舅还有所瓜葛,本来我曾经的身份就入不得大雅之堂,更何况还捎带着这样一个没血缘关系的拖油瓶亲戚。
孙家的态度很强硬,无论是住院期间,还是出院之后,都不允许我与他见面。我固然焦急,不过孙老爷也答应我会定期给舅舅一大笔汇款,因此此事暂时搁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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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孙家后,一切都变了。
我曾听到下人议论我,说我是野山鸡飞上了天,变成凤凰。
的确如此,但我毕竟在阴沟里生活久了,以如此光鲜的方式活着,还是头一遭。这么多年,我早就养成了自卑,敏感,多疑的个性,虽然因为相貌和气质的优越,不那么明显,但与妹妹孙音站在一起,我就原形毕露。
为了适应上流社会的生活,我开始学习他们的礼仪,重拾大学就放下的课本,打算继续读完本科,然后准备考取硕士学位。
在此期间,霍中原曾被孙老爷邀请到家中一次,他见到如今我的模样,并未流露出任何惊讶,似乎早已知情。
他说,不管怎样,我还算走上了一条很好的路,对我来说足够了。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这样不够。
我不想完全依附于孙家,我想等我有足够的能力后,可以自己试着创业,就像孙音那样,然后回报舅舅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霍中原笑了笑,又拍拍我的肩,只回了我两个字,加油。
这段时间,虽然陈矍庭林蕤与赵脁总是来孙家找我,但父母看出我并不想与他们有所瓜葛,因此一一挡下。
我想,新的人生开始了。
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我失去了几乎所有亲人,失去了尊严,失去了一个孩子,甚至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人生。
于是我决定,虽然希望渺茫,但既然老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就要亲手,一一将过往缺憾,用更好的方式填补。
——
这些天,母亲一直在为我物色优质的alpha丈夫。虽然我多次暗示,自己现在并不需要一位alpha来依靠,但母亲和父亲却觉得我不该在发情期时继续服用药物,加重身体的病情,而是该顺其自然,找个可以为我解决这一问题的人。
孙音表示
', ' ')(',如果需要,她可以随时把自己与赵脁的婚约归还与我,反正他们二人也只是形婚,婚后都是各玩各的。
我感谢了她的好意,却拒绝了这一提议。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和赵脁他们有任何瓜葛。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里,我每天早上醒来,床边都会摆满各式各样的alpha照片。
他们都是些样貌英俊,年少有成的优质alpha,最后我被母亲连环轰炸式的催婚弄得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与其中一位军官的约会。
————
约会当天,我穿了一件咖色的西装,配一枚银色胸针和浅灰的打底衫,我理了发,修剪了此前略过眉的流海,比从前显得有精神了许多。
这些天里,我一直在接受管家的礼仪课程,加上我本来底子不错,竟有些许上流社会少爷该有的模样。
我坐着对方备好接送我的车,到了一处山顶。这里有一家私人餐厅坐落于其上,坐在顶楼包房,可以俯瞰a市的景色。
a市城中地处平原,这个山头也是不可多得的天然观景平台,若是想要在这里用餐,价格自是不菲。
我跟着餐厅服务员进了包厢,一入门,就见林蕤正翘着二郎腿,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
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却发现我的约会对象拦在我的面前,胸口佩戴着林氏集团的保镖勋章。
我知道,我被骗了。
那一刻,无数想法涌上我的心头。几乎是同时,恐惧和绝望再度侵蚀了我的大脑。而这种恐惧与绝望,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扎根于我心底,难以抹去的。
林蕤转过了头,看到我后,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即撑着扶手,站起身来。
我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却无法挪动一步,而他脚步稳健,步伐不紧不慢,像是个狩猎者,在靠近自己的猎物。
我身体颤抖起来,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差点让我双腿不能承受,瘫软于地。而林蕤也停了下来,似乎是因为察觉到我的恐惧,表情有些难堪:
“你很怕我?”
我没有回答他,仿佛是为了反驳他的观点,还固执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林蕤的眼底尽是我读不透的情绪,那双浅褐的眸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忍和迷茫:“你要和别的alpha约会……我不许。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取代他们的位置。”
取代?
我甚至无暇思考,几乎是本能地反驳:“林总,你口中的取代,就是将我囚禁起来,日日夜夜在床上折磨我?”
林蕤被戳中痛处,一时哑口无言。
我趁着他愣神,就要拨开保镖的手,从房间走出去。
“别走!”林蕤拉住我的手腕,但又不敢用力:“好歹留下来,把饭吃了,回去的太早,你也没法向你的父母交代。”
他说的极有道理,可这并不能成为我留下来的理由,我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并不是就要留在他的身边。
我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林蕤示意保镖别动我,自己跟了出来,我走到哪儿,他便跟随至哪儿。
他是林氏集团的总裁,脸就是行走的身份卡,没人敢拦他,所以更没人敢帮我赶走他,更何况他确实没有对我做什么。
我没办法,只能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他:“林总,你要怎样?”
林蕤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陪我吃一顿饭。”
我说:“只要陪你吃完这一顿,你就不再纠缠我了吗?”
林蕤没有回答,答案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会是怎样。我叹了口气,还是跟他回了包间。
桌上饭菜凉了,林蕤就叫人把饭菜撤了,重新做一份,我勤俭惯了,见不得浪费,于是叫住服务生,说重新热一热就好。
林蕤坐在座位上,歪头打量着我,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依旧难以忽视他炽烈的视线。
林蕤忽然问我:“杳杳,你爱过我吗?”
爱?
我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林蕤其实是我最老的一个恩客,我的第一次就是交付给他的。
那时我还是个雏儿,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地被人卖了,撅着屁股给他肏。林蕤英俊稳重,虽然算不上温柔体贴的床伴,但也是极有魅力。
我曾不止一次地仰望着他,也总是怀着奢望,以为他每次来找我,也是因为或多或少对我有所好感。然而他的一次次冷待,让我还未萌芽的热情就渐渐消失在了温床中。
“如果是倾慕,怎么会没有?”我如实道来,也看到林蕤眼底燃起一层希望:“可是……你又不爱我。我还不至于那么下贱,会觍着脸去喜欢一个羞辱我的人。”
他的表情顷刻转为尴尬和懊悔:
“杳杳,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我叹息一声,道:“你说吧。”
——————
我是林蕤的第一个床伴。
由于从小受到的精英阶层教育,林蕤对性工作者
', ' ')('有着与生俱来的排斥感。
而当林蕤第一眼见到我,却被我身上青涩,忧郁的气质吸引。那时他并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我,只是麻痹自己,自己贪恋我的肉体。
林蕤很唾弃这样的自己,更害怕自己深陷其中。可是感情的事谁能克制的了?明知道是不归路,他还是如上瘾一般,一次次地找到了我。
“每当我从手下那里听到,你和别人上了床,我都嫉妒得快要发疯。”
林蕤撑着额头,睫毛因为痛苦而颤抖:“但我什么都不敢做。我真恨那时的自己,如果早一点对你好一些,会不会就不像现在这样。”
当林蕤将一切向我托盘而出后,我的心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但旋即,我就冷静了下来:“林蕤,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从来都是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的确,这是这么多年来,除父亲去世外,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林蕤冲我苦笑了一下:“当时接到消息,说你在被绑架了,我呼吸差点停滞了。后来在医院看到你垂危的模样,我真的好恨自己……”
我低下头,掩盖了眼中转瞬即逝的落寞和悲伤,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摸上我的侧颊,将我的脸轻轻抬起。
林蕤垂下头来,注视着我红润的唇:“我能吻你吗?”
我愣了愣,最后还是咬着牙转过了头。
林蕤的神情呆滞了一瞬,似乎大为受伤,不过片刻,又整理好了情绪:“算了,不勉强你了,但是你阻止不了我追你的这件事。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我被他目光烫了一下,迅速别开了视线。
——
在林蕤强硬地要求下,我只能答应让他送我回家。
我与他坐在后座,隔音板将前座与后座分隔开来,车厢里回荡着周传雄的《黄昏》,将我们间沉默尴尬的气氛调和了些许。
我侧头看着车窗,通过玻璃的反射,看到林蕤也撑头望着窗户。他似乎在盯着什么发呆,可是车外暴雨骤降,除了漫天大雨,就只能看清雨雾中模模糊糊的车尾灯。
他的眉眼很好看,让人不自觉联想到丛立的石林,不似山峦般带了钝感,反而极富尖锐的攻击性。他下颌与鼻梁线条流畅,如若像现在这般微扬着头时,会更显俊朗。
我盯着他出神,一时间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我也总是这样看着他。
音乐戛然而止,我的思绪被突然拽回现实,而也是这一眼,我才发现,他的视线与我正不偏不倚地对上。
那一刻,我有种大胆的想法,其实他不是在看风景,而是一直在从窗户的倒影中注视我。
我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而林蕤依旧维持着那个坐姿。
剩下的时间中,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我不说话,他同样没有点破刚刚的事。但有了那样的插曲,我始终是坐立难安,只希望车能开得再快一些。
车行驶在山路上,拐了几道弯,就到了山脚下。
孙家不像林家姚家和陈家,有着独立的住宅,而是位于一家高档小区中。从山脚到家,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我本来想跟着门童,撑伞回家,可林蕤似乎早已安排好,并无门童给我送伞,——在这家小区中,是不常见的事。
林蕤迈出车外,脱了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衫沾了雨水,黏在精壮的肌肉上。他撑开伞,举过头顶:
“下来吧。”
我犹豫了片刻,并不相信他只有这一把伞,可是林蕤也不打算再给我提供别的伞,执意要这样做。
我叹了口气,下了车。
竹林中飘荡着雨雾,青石板路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影。
即使看不到脸,我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而赵脁也好似与我心有灵犀般地抬起了头,露出满脸疲态。
他没刮胡子,雨水沿着脸颊流下,眼眶有些红,让我误以为那是他的泪水。但又有什么能让赵脁落泪?我想不出答案。
他愣愣地望着我,又看到我身边的林蕤,瞳孔骤缩了一下,随即像是被戳中了痛点,忽然站了起来,朝我大吼:
“我不会放弃我们的婚约的!你本来就是我的!没有第三个人!没有!”
他的表情异常狰狞,精神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纵使我们之间有太多不愉,而我也早已下定决心与他断绝关系,但那一瞬间,我还是被他受伤的表情击中,一种无名的难受包裹住我的心脏,捏得发疼。
我朝他走去,林蕤皱了皱眉,跟在我身后,为我撑伞。
“赵脁。”我说:“放手吧,你没必要为我守着一辈子。我也不想再将那样的关系维持下去。”
赵脁怔怔地望着我,像是大悲大怒之后的麻木:“我不会放手的。不会。我在这里等了好久,每天都等,你的父母要赶我,我不走。我爸嫌我丢人,那就丢人吧,追老婆要什么脸?”
这些天我一直没有收到关于他的消息,以为他早就放弃,不料原来只是被父母截住。
', '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心底激荡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你一直守在这里?”
“你是孙家的看门狗?”
林蕤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你这是骚扰,当真是不要脸。”
赵脁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你能好到哪里去?”
眼看他们有吵架的苗头,我不由头疼地打断:“好了,都打住。都走吧,各自回家,这是最好的结果,我们也别在有联系了,这是最好一次。”
林蕤赶在我离开之前将伞塞入我手中:“你身体还没好,别淋雨。”
赵脁看着他牵住我手腕的手,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我不愿做他们争风吃醋的对象,也不想承林蕤的意,只是我拗不过他,只能拿着伞走。
我独自往山上行去,身后两道灼热的视线却固执地黏在我身上,即使不用回头,我也能想象出他们立在雨中的狼狈情态。
我心有不忍,可是我深知自己不该回头,若是有片刻迟疑,他们就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让我再也斩不断这段烂桃花。
于是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继续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这时,赵脁的声音从背后模模糊糊的传来。
他问我——尧杳!下次见面,你能再叫我一声‘小赵’吗?
——
过不了许久,就是大三返校的日子,我已经有五年时间没有接触过大学的课程,早已忘了个干净,虽然这些天一直有人为我授课,但毕竟落下了太多,不是一时能补上的。
我回家后洗了澡,就在书桌前整理查阅资料,大概到了晚饭的时间,下人突然匆忙地跑到了房间中,告诉我,赵脁在我们家门口晕倒了。
我没想到,这人真就死皮赖脸到这种程度,即使我三番五次下了逐客令,还是要赖着不走。风吹雨淋也好,就是赶不走。
我心中无奈,只能叫人把他抬进了客房中。
在我的印象中,赵脁是个极为健壮的人,他几乎完美地诠释了所有alpha的特征,尤其是在身体素质这一方面,我可谓深有体味。而此刻他就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两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大病了一遭。
他确实病了,量了体温,正发着低烧。我不知道他是靠怎样的意念坚持在我的门外,就算是昏迷也不愿意离开。
林蕤说他是一只看门狗,或许真没错。
这样的他,和平常完全不一样,我无法将他和那个暴躁自负的alpha联想到一块。而那一瞬间,我的确感受到我心中泛起了涟漪。
我强行将这股念头掐灭,坐在凳子上揉了揉眉。赵脁忽然哼哼几声,转过身来,还没睁眼,便用双臂搂住我的腰。
我愣了下,没推开,他的力道太小,以至于我就算只是轻轻一拍,也能将他轻松翻个身。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无法伤害他。
我可以与他们硬碰硬,然而无法做到以硬击软。
赵脁似乎嗅到我信息素的气息,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他眼底湿漉漉的一片,像是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明明是个alpha,明明身材那么高大,此刻却蜷缩着,想要缩紧我的怀中:
“尧杳,是你吗?”
我说:“是我。”
收到肯定的回答,赵脁没有血色的唇弯起了一个弧度:“太好了,你终于愿意放我进来。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我一怔,旋即心中泛起一丝酸楚——赵脁,你何必为我做到这个份上。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看到我眼眶泛红,露出了慌乱的姿态,抬着手就要为我擦拭泪水,可是我并没有流出泪来,只是木然看着他,纵使有千头万绪难以出口,表面却装得平静无比。
“小赵,”我唤了声:“养好伤就走吧。”
赵脁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浮现出受伤的表情:“为什么……”
我再也受不了房中压抑的气氛,匆忙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赵脁却拽住我手腕,这次用了狠力。接着我感到后背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什上,他的唇就贴在我的耳畔,发出激烈地喘息声:
“不准走。”
这才是他,那个性格乖张又霸道的人。
几乎是一瞬间,我挣出了他的桎梏,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脸扭至一边,露出了震惊又痛苦的神色。
而我同样难受,因为我确实曾喜欢过这样桀骜不驯的赵脁,也曾深深被这样的赵脁伤害过:
“因为你,我差点死在那个仓库中。因为你,我和舅舅不辞而别,我差点见不到他。因为……”
孩子的事,我不愿再提,最后那句话被我咽回了肚中。
其实这件事不完全怪他,要怪就怪他找招惹了那群人,也要怪就怪我手无缚鸡之力。
赵脁沉默着抬起头,空洞而迷茫地望着我,倏而一串泪从他眼中流下,让我莫名一阵心绞。
他从嗓子眼里爆发出一声低吼,像是野兽的震怒,然后狠狠地锤了
', ' ')('自己胸口一下,似乎在发泄满腔恨意:
“杳杳,”他狼狈地盯着我:“你揍我一顿吧。你打我吧,你拿我怎样都好,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闭上眼,憋回了眼中的泪:“放过我,放过你自己。”
赵脁不再说话,全身脱力般坐回了床头。
我往门外走去,沉重地气氛他压在我的肩头,让我差点直不起腰,直到出了门,我才重新找回呼吸的节奏。
我摸了摸胸口,闭眼靠在门上。
——
第二天一早,赵脁便离开了我家。
空荡荡的大门外,再没有一个徘徊的身影,仆人告诉我,这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没有见到赵脁守在门口。
我坐在餐桌前,喝了口豆浆,却觉得口中发苦。孙音从上桌前就一脸促狭地打量起着,似乎透过我的脸,可以看到一出好戏。
我终于受不了她炽烈的目光,淡淡地看了回去,却换回她一声愉悦的笑:“杳杳可真可爱。”
不知她从哪儿学的,从我回家后就没听她叫我一声哥哥,反而随着林蕤他们,一口一个“杳杳”的叫。
我揉了揉眉心:“别闹。”
“我觉得你也喜欢他。”孙音捧起脸,八卦地凑到我跟前:“被他看上,你倒了八百辈子血霉。”
我有些慌神,却故作镇定道:“胡说。”
孙音翻了个白眼,坐直了身体:“反正我相信,他是不会这么放弃的。”
我执杯的手顿在半空:“这话怎么说?”
孙音笑了起来:“你就忘了赵脁是在哪个大学念书?今年几年级?”看到我表情逐渐凝固,她眼中笑意更深:“我亲爱的哥哥啊,他和你一个学校,一个年级,甚至是……一个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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