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场小风波后,韩贞变得老实起来,坐沙发上不动,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暗中筹划什么。
顾铭和杨雷对视,都觉得尴尬。这种气氛中,不好开口交谈,便用奇特的眼神交流。
顾铭觉得,自己的眼神表达非常到位,投以异常无助的目光,意思明显是求助,叫他帮忙想想办法。
可杨雷没看懂,又或者是看懂了却爱莫能助。短暂僵持一小会后,他受不了了,心一横,皮笑肉不笑地说:“铭,你和韩贞心平气和慢慢聊,我去厨房帮忙。”
说完,一溜烟跑了。只剩两个人的客厅,忽然变大了好多。
顾铭很不舒服地看了一眼杨雷的背影,心头暗骂他不讲义气,又强笑着看了一眼韩贞。见她不动声色,估计正努力压抑心绪,便不知该说什么,索性苦笑着不语,与之慢慢熬着。
——从她的话中,多少能确定一件事。在学校时,老觉得有人尾随我,看来并非错觉。只是我不认识她,所以几次回头看到她,也都以为是陌生路人。也难怪在车上第一眼看到她时会觉得脸熟,因为不觉中看到过她多次,虽然没上心,但大脑无意识刻下了一点印象。
话说回来,这些女生是有病吗,一个男孩五岁时说过的话,竟能记得如此清楚,还在近十年后翻出来说。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会觉得那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当不得真。她却信以为然,还言之凿凿、振振有词地追究。这种做法,除了使人难堪,便别无它用,也不知这人脑构造是个什么回路。
顾铭心头想着,忍不住一声叹息,偏头看一眼韩贞,见她精致脸蛋上满是忧郁和失落。之前不说还好,现在确定两人以前认识后,这一看便觉得恍惚熟悉,似曾相识。心头不断涌出的愧疚情绪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能伤害这个女孩。
“韩贞,小飞哥和我哥是发小,从小玩到大,感情很深。我觉得,我们就算有什么误会,也不该影响到他们。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那一年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顾铭终于出声,觉得一直沉默下去,迟早闹出问题,干脆一次性问清楚,根除此事方才是上上之选。
韩贞有些机械地偏头,看了一眼顾铭,略显黯淡的眸子泛出涟漪,在回忆往事。片刻后理清思路,低声说:“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因为你对蛋糕有着天然的抗拒力。就在你五岁生日那一天,阿姨第一次给你庆生,买了生日蛋糕,做了一大桌子好菜,也请我们一家人过来吃饭。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当时你身着蓝色小夹袄,头戴红色生日帽,在饭桌上偷吃东西,因为人太小,很多菜夹不到,便站椅子上伸手去抓,把小手和脸蛋都弄了一脸油腻。
尔后,开饭了,我就坐你旁边,一起喝饮料,我们爸妈还开玩笑,说这两孩子很般配。
之后给你点蜡烛,唱生日歌,再等你许愿,最后才切蛋糕。
我把我最大块的蛋糕给了你,偷偷问你许了什么愿。
你说的,长大以后要娶我当老婆。
之后你吃了蛋糕,闹肚子闹得厉害,这顿饭才吃一半,阿姨便送你去看医生了。我们爸妈见你爸在发脾气,不好逗留,简单告别后,带着我和我哥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