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觉得,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特别是遇到某些蛮不讲理之人时,无需言语,直接回避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如果这个蛮不讲理的人是个女的,那一昧回避多半会使事情越来越糟。
这不,刚沉默几秒钟,就见韩贞眼角含泪,一脸委屈着要哭出来了。
——老天在和我开玩笑吗?小飞哥现在还在厨房风风火火地烧菜,想着开开心心的吃一顿。等他出来看到妹妹被弄哭了,跟着一追问,这顿饭恐怕没人吃得舒服。
顾铭轻叹一声,向顾恩投去求助的目光。怎知这位一向可靠的老哥却在这时掉链子了,他直接视而不见,打着哈哈随便忽悠两句后,去厨房帮忙了。
此刻客厅只有三个人,而杨雷基本上没有插话的立场,可以直接视作空气。
话句话说,现在就顾铭与韩贞两个人。这等沉重而诡异的气氛中,每个人都不好受,这样尴尬下去,难保不出什么意外。
于是,顾铭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从这三问入手,把自己脑袋里想的东西条理清晰地说出来:
“韩贞,你先冷静,我觉得我必须解释清楚。首先,我们儿时说过的话,我都已经忘干净了,你非得说那是许诺,对我来说多不公平;
其次,你很漂亮,但是这事跟你的容貌没有关系。对我来说,我认识你还不超过四个小时,忽然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接受;
最后,我在车上的确轻薄于你,摸了你的脸,这是无心之失,我已经解释清楚了,而你也表示理解了。之后我拍你的背,也是因为你晕车,主动求助于我,你总不能将这事也推到我的头上吧。
综上,无论怎么看,都是你的说法不够合理。要不,你仔细考虑一下,我们现在也都还小,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说不定在几年以后,你也把我忘干净了,何必无端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呢?”
顾铭觉得自己说得特别清楚,只要是个人都能听懂,而这之中的逻辑,也完全没毛病,应该能说服她。
可是,结果并非如此。韩贞直接就哭了,很伤心,眼泪成股滑落,哽咽着一边擦脸,一边张口。但情绪太激动,一时吐词不清,只听见‘吱吱喳喳’的声音。
顾铭僵在原地,出声安慰也不对,静默不语好像也不对,一时不知所措。
唯一庆幸的是,这妹子的哭泣声并不大,应该是强忍着没有出声,不然惊到厨房那三位哥,还真不知该怎么去说。
大概五分钟后,韩贞的眼睛肿了,暂时把眼泪哭干了,抽泣太久也累了,差不多也平静下来了。
顾铭觉得,自己有必要绅士一回,动作很利索,大步流星跑去洗手间。用脸盆接一盆温水,将毛巾浸在里边,再快步跑回来,将盆子恭敬地磕在她面前。
“韩贞,你先洗个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