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纹解锁成功,江行简没有开灯,而是抱着时越径直走向了卧室。
他不顾时越身下不时流出的液体,直接将时越放在了床上。
公寓经常有人来打扫,以备江行简随时来住,床上用品自然也齐全的很。
时越已经彻底清醒,他抬起酸软的胳膊,第一眼就透过月光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痕,时越想起了刚刚的场景,他的脸色更红了。
就算把时越放在床上,江行简也没有开灯,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用力撑起身体的时越,在黑暗中,他的目光似乎比月光更加柔和。
原本没有注意江行简的时越忽然抬头看到了自己身边的他,时越吓得身体一颤,连忙又缩回了大衣里面,他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窘迫,可是开口劝江行简不要看自己又很不现实,就在时越纠结的时候,忽然听到江行简开了口。
“时越,你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江行简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他又补充道,“以我情人的身份。”
情人的身份?
像蜗牛一样缩在大衣里的时越不懂江行简的意思,他知道江行简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可该问什么呢?时越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上他什么忙。
如果什么都帮不上,那自己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
时越被自己内心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江行简才得到时越的回复。
“嗯。”
静谧的空气中,时越听到江行简重重叹了口气,随后时越身边的床忽然塌陷了一块——江行简坐在了时越的身边。
“江家现在很危险,你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你可以暂时用着这张脸。”
虽然江行简对这张陌生的脸有些抵触,但当他想到面具下的人依然是时越,对脸的抵触也可以忽略不计。
时越大概知道江行简是在关心自己,可他并不想做被江行简保护在身后的人——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保护少爷,他不想少爷因为自己出事。
正当时越打算开口,江行简知道他准备反驳自己,所以抢先说道,“你不用担心,等这件事过去后,你依然是江家的少夫人。”
江行简原本想告诉时越自己依然是他的丈夫,但在时越的耳朵中,这句话就完全变了个意思。
时越闭了闭眼睛,他觉得江行简是最懂自己的人——所以才能精准无误地在自己的伤疤上再狠狠地划下一刀。
原本打算说的话被时越咽回了肚子,他依然沉默着。
江行简已经将他完全标记,时越稍微挪动身体,都会感受到颈后传来的不适感。完全标记是一个契约,一个烙印,Omega被完全标记后,就再也不能容纳其他alpha的靠近。
时越想反问江行简为什么会和自己这样在他眼中不堪到极点的人结婚,既然自己在他的心里这么爱慕虚荣,倒不如早点结束这段关系。
反正,他爱的不是自己。
“……少爷,您为什么把我留下?”
时越的声音突兀地在空荡房间中响起,坐在一边的江行简愣了愣,完全没有意料到时越会这样直接的质问自己。
江行简侧了侧身体,目光落在时越露在大衣外面的脚踝上,他的眸光暗了暗,声音有些喑哑,“因为我需要你,你说过,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不会离开。”
空气再次恢复了平静,可是躲在大衣下的时越几乎要窒息。
此刻他嗅到江行简的信息素都成了一种折磨,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沾染了江行简的气味和颜色,却仅仅因为他的需要。
可是我爱你啊,少爷……
时越抑制不住内心的难过,他无力地倒在床上,泪不自觉地落下,洇湿了身下的床单。
江行简感受到身边人的微微颤抖,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时越露在外面的头顶,低声道,“别哭了…”
简短的安慰并没有什么效果,江行简看时越哭得有些心疼,他一把掀开了大衣,不管不顾地将时越按在了自己心口,丝毫不嫌弃地拥住了他的身体。
“小越,别哭了……”
江行简宽厚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时越的背,他均匀的鼻息落在时越的耳边,两人相拥躺在床上,时间仿佛倒流回了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那个时候,时越将微醺的江行简从学生会的学弟手里接过来,搀扶着他进入卧室后,却被江行简伸手抱住,一起倒在了这张大床上。
身下的触感和那时一模一样,姿势也一模一样,可两人的心态完全不同。
时越那颗鲜活澄澈的心脏变得伤痕累累,江行简则吸取教训闭紧了嘴巴,对某些感情秘而不发。
时越记得那是江行简第一次吻了自己,虽然过后他想过问少爷究竟把自己误认成了谁,可他一直没有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