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户部还有多少粮?”论来论去,没有粮什么都做不了。
“仅余两月军粮。”也就是说救了百姓,就救不了镇北军,救了镇北军,便救不了百姓。两难。
楚皇一听也明白,越发着起急来,狠狠得又将二皇子骂了一顿,可骂又有什么用,于事无补啊。等他缓过来,只得求助于朝中老臣。
沈阁老先表了态,“家中还有些余粮,先捐一些出来吧。”大楚许多官家都有庄了了,便有自己的田产,自己家的粮当然丰盛一些。
他一开口,一些有余粮的纯臣也开了口,没余粮的也捐了些钱财或者旧棉被衣物一类的,前线用不上,老百姓用得上就成。
他们一开口,别的派别的人便坐不住了,刚杀了几个,此时不表善心,何时表,为显忠诚,捐出来的数额倒也不少。户部自有人开始统计,零零总总算下来,到也勉强能够灾民们撑上一两个月。
燃眉之急总算解决了,往北城送粮的事,就没人敢接了,笑话,谁知路上会不会有批漏,再来个万一呢,你没心思,也变成有心思了。
最终这差事,便落到了夜贤启的头上,谁让他不争不抢,也没人敢明面上护他呢,众人哪知这正合他意,再让别人送他还真的不放心。
虽不清楚那批粮最后到了顾浩然手里没有,可这一批绝对不能再有意外。辛苦的活有人接了,搏名声的活,当然就有人抢了,振灾之事当仁不让便是三皇子夜贤尧的了。见事磕磕绊绊总算都有着落了,楚皇也安了心。
散了朝,夜贤启便回了府,开始打理外出的行李,此时,有人拿着名帖上门拜见,打开一看,来人自称是穆庄的穆清。一看到这个穆字,他便明白来人是谁的人了。
保险起见,又翻看了一下名帖,在不起眼的地方又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安字,真的是她的人。“快请。”此时她的人,在这种时候来,定是有大的动作。
“恭亲王。”穆请仍是老样子,见夜贤启先行了一礼。
“穆兄,免礼。”
“使不得。”穆清吓了一跳,让个亲王称自己为兄,嫌命长啊。
“江湖之交,不论身份。”静安把自己定为江湖人,那他也当回江湖人如何。
“称穆清即可。”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这个地方承受不起。
“穆清。”夜贤启从善入流。“不知这回,所为何来。”
“亲王……”
“穆清,你我称呼姓名即可,安哲也是这样直呼我的名讳。”
穆清心里嘀咕,他能和主子一样吗?主子那胆子敢与皇子称兄道弟,试着张了张嘴,有些开不了口。
“我表字子诺,你可称我为诺爷。”他二十岁时,沈阁老赠于他一字‘诺’,还从未同安哲提过。
“诺爷。”穆清终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夜爷,贤爷,启爷好像都不太好用。
“清爷,有可贵干?”
穆清差点给跪了,他在外当得起这个爷字,可在这……算了吧,爷就爷吧,再扯下去,正事不用办了。“这往北城运粮,不知诺爷何时起程?”
“即刻起程。”
穆清心道,主子料得可真准。“今个已是腊月十五了,亲……诺爷这去,年可就赶不上了。”本就路途遥远,又是大雪,一月的路程,两个月都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