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去?”岑今露出了苦涩的笑意,“你知道我走到今天,花了多少心思吗?”
庞大的野心需要有力的背景支撑。
岑今没有背景,只能在一次又一次资本的博弈中,如履薄冰。
宫氏娱乐算是业内比较公开透明的公司了,可岑今能有今天,并不是通过自身的努力,而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和宫行川走得近的照片被狗仔拍到罢了。
这张照片没有流传到网上,岑今却凭着它,轻而易举地获取了无数资源。
没人会傻到当面问宫行川,某个小明星是否是他的情人。
所以岑今本质上,和时栖做了一样的选择——狐假虎威。
区别在于,时栖背后真的有只大老虎,而他,一无所有。
“原本应该是我的。”岑今一把推开经纪人,手指戳着自己的心口,声嘶力竭地喊,“你明白吗?时栖现在有的,原本全都属于我!”
“……宫行川也好,资源也好。”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了刚做好造型的头发里,“如果没有时栖,该多好?”
经纪人抿了抿发白的唇,没能说出更多安慰的话。
他拘谨地为岑今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黯然离开了办公室。
经纪人不明白,岑今为何不利用现有的资源,好好沉淀打磨演技,非要去和时栖争,非要和时栖斗。
在他看来,就算真的没有时栖,也会出现第二个比岑今有热度的明星。
这就是娱乐圈残酷的现实,如果不能接受,只能被时代的洪流淹没。
岑今崩溃的同时,网上声援时栖的粉丝越来越多,很多不认识他的路人也加入了声讨时向国和丁欣的行列。
他们或是为人子女,或是子孙满堂。他们压根不了解网络上的风风雨雨,却为他的遭遇惋惜。
甚至有激进的粉丝通过视频中展现出来的蛛丝马迹,锁定了时向国和丁欣居住的老城区,在短短几个小时以内,赶到了筒子楼附近,要不是警察及时阻止,时栖的这对便宜父母还真会挨一顿暴揍。
“要我说,揍死他们才好。”Lily摇下车窗,一边给何岚递面巾纸,一边恨恨地戴上墨镜,“时栖过得太苦了。”
何岚坐在副驾驶座上抹眼泪:“他……他怎么那么惨啊?”
网上的视频是何岚以开发商派来的顾问的身份偷偷录下来的,她已经难过了好久,今天视频传到网上,又忍不住落了泪。
“小栖受的苦,哪里是他们挨一顿揍就能还清的?”Lily还记得时栖入戏走不出来以后的模样——他活着,又好像死了。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剧里还是剧外,仿佛人生已经有了既定的结局,再也不会有转折了。
“对,他们就该被打死!”何岚又抽了一张面巾纸,乌拉乌拉地擤鼻涕。
“宫行川那边是不是查到了什么?”Lily看见最后一批愤怒的粉丝被警察劝走,收回了视线,“时栖说他去国外开会了,我猜……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吧?”
何岚倒也不想隐瞒:“宫先生觉得宫凯有问题。”
Lily低声咒骂:“我就知道!……便宜他了,死得那么早。”
要是宫凯没死,Lily就算冒着失业的风险,也要把他狠狠地骂上一顿。
毕竟这个人,是时栖痛苦的根源之一。
现在的时栖也挺痛苦的。
他在把红本子藏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时,发现了整整一抽屉的套。
什么口味都有,比他本人准备得齐全多了。
宫行川在洗澡。
时栖跪在地毯上,把套子按口味分成了好几堆,继而惊恐地发现叔叔起码买了两箱。
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他光想想,腰就软。
再说了,也可以不用啊……买这么多,不是浪费钱吗?
时栖想东想西,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遗忘许久的手机。
手机掉在地毯和床的缝隙里,时栖撅着屁股够了半天,好不容易灰头土脸地把它弄出来,陆航就打了过来。
“时栖啊啊啊!!!”陆航的号叫自带扩音器效果,然后是响亮的一声哭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