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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礼秋坐在车后座上,递了瓶矿泉水给宿清。
她冲宿清昂了下脑袋:“帮我拧一下。”
宿荀生和梁夫人坐的另一辆车,车里只有梁礼秋和宿清两人跟司机。宿清看她一眼,把矿泉水接回来替她拧开,一言不发地递回去。
“清啊,我的清,你倒是和我讲一下呀。”梁礼秋看他不说话,嘟囔着喝了口水,“干嘛不让我见他,怀疑你有问题。”
她杵着脸看车窗,看了两眼觉得头晕,又转回来看宿清:“我又不会吃了他,我看他还对我笑,也不讨厌我啊,我们就吃顿饭而已。”
宿清坐在后座另一侧,神色冷淡:“他心里面愧疚,一见你就紧张。”
梁礼秋“唔”了一声:“胆子好小哦,难怪一眼都不看我。”
宿清不置可否,想道,魏雪呈胆子哪儿小,大得都快包天了。
他心下烦躁,开了窗通风,车窗刚一打开,梁礼秋就在旁边自顾自地说:“不过这样也不行,你和他在一起,按我们两家的关系,那他就是我弟妹?弟妹怎么可以不见姐姐,消灭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
梁礼秋还在掰扯,就听见宿清道:“我和他分了。”
他说得直接,以至于梁礼秋没反应过来。
卡壳片刻后,梁礼秋问:“你想通决定和我结婚了?”
宿清:“……”
梁礼秋翻个白眼:“哦,那就是你俩吵架了。”
宿清没搭话——吵架吗?其实不算吧,勉强算是冷战,单方面的。
“但你俩迟早要和好。”梁礼秋思忖道,“所以我还是很想要认真观察一下他,看看他是个什么人,竟然有人愿意放弃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不选我选别人哎!”
她就是因为这个才百般好奇要见一见魏雪呈,宿清让方栩栩百般暗示她婚约会解除,因为魏雪呈——这是很新奇的一件事,她想看看魏雪呈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是这么想的,却并无贬义。因为她天生有比魏雪呈优越的资本,她不必刻意为难魏雪呈,也不必为了宿清掉价,甚至还能颇为心平气和地跟宿清说:你俩早晚要和好。
宿清一个头两个大,梁礼秋认定他们会复合,死活想接触魏雪呈,他对梁礼秋无话可说,索性闭眼养神,半晌后回她:“我不会和他复合。”
梁礼秋道:“你说气话,我不信。”
“出发前你还在跟我说他好话,你不会要和我说不喜欢他了吧?”她白眼翻得更重,“又不娶我又不准我看弟妹,我看你就是闲事管得宽。”
梁礼秋油盐不进,宿清拿她没招,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总之就是吵架了呗。”梁礼秋把玩着矿泉水瓶,把里面的水晃得“哐哐”作响,“几天前就看出你们闹矛盾了,还好我跑得快,好险,差点把我牵扯进去。”
她说的是几日前撞见魏雪呈蹲在宿清门外那天,梁礼秋一见他两个人的眼神,脑袋里面就警铃大作,果断撇清自己。
她只是来叫人吃饭,一点也不想卷进什么虐恋故事里做配角。
宿清知道她的意思,轻轻哂笑了一声,梁礼秋靠在座位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你伤春悲秋什么呢?”她觉得很有意思,忽然开口问,“你缺钱吗?”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宿清意外地看向她,“不缺啊。”
“那不就得了。”梁礼秋道,“你不缺钱,生活没压力,你们两个又互相很喜欢,当然吵完架会复合。”
她说得直白,见宿清垂下眼睑不言语,越发乐起来:“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意思就是有别的问题咯,什么问题?因为他是男的?或者他管你叫哥,是你家哪个亲戚的小孩?”
宿清摇头否认,却见梁礼秋轻笑一声,她将自己的头发挽起来,扎成一个好看的马尾。
“多大点事儿,何必呢。”梁礼秋说?,“只要你自己日子过得下去,别人哪儿管得着你。”
她把头发扎好,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豁然道:“喔,不好意思,忘了你还在读书,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
梁礼秋恶作剧般笑了一下:“你看,小男生会让你痛苦,但姐姐会让你幸福,你还是考虑考虑到梁家来吧。”
车开进地下车库,司机找到了预留车位停车,来给两人开门。
梁礼秋走下车,微微弯腰趴在车门上,对宿清笑:“走啦,吃早茶去了,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给我个好脸色呀。”
宿清不愿意见梁礼秋,不是因为讨厌,是因为觉得梁礼秋很难缠。
梁礼秋知道他不想履行婚约,她不生气,也不退婚,梁礼秋甚至也不介意他混乱的私生活,他们两个彼此之间很透明,像不太熟却知根知底的朋友。
互相不喜欢,也不讨厌,这种关系太适合联姻了,因此宿清才头皮发麻。
他下了车,隔着车身看从另一边下车的梁礼秋,考虑了一下用词:“……你头发好
', ' ')('像绑歪了。”
梁礼秋:“……”
她钻回车里:“穆川!镜子放在哪里啦?”
穆川是开车送他们过来的司机,闻言回到驾驶座上开车抽屉,从里面翻出一面精致的铜镜。
梁礼秋对着镜子重新整理头发,忽然听见车外宿清问:“你觉得要养个人的话,大概花销要多少?”
梁礼秋想了想:“一个月至少六七万吧?我公司有个单亲妈妈,一个月工资两万,好像过得也还是挺辛苦。”
宿清“嗯”了一下,穆川在旁边皱着眉。
梁礼秋瞥他一眼,问:“怎么了?”
“大小姐,一个月两万在省城也算很不错的收入,如果是三线城市,一个家庭一个月或许开销还不到一万。”穆川迟疑道,“不至于要六七万。”
梁礼秋感觉自己扎得不太好看,又拆了重来,漫不经心道:“干嘛呀?人家问的是我,又不是你,当然按我的标准来。”
穆川就闭嘴了。
恰好宿荀生那边的司机也停好了车,宿荀生和梁夫人一块儿走过来,宿清不好干站着,叫梁礼秋先整理,他先过去找长辈。
梁夫人正在可惜慕姣没来——早茶是沿海地区的特色,近些年才传到内地,慕姣是混血,吃不惯,今日便缺席了。
宿清漠然听宿荀生说,慕姣最近操劳,身体不舒服,稍后叫人带些招牌凤爪回去给慕姣——听起来好像他们感情很好的样子。
等梁礼秋也到了,众人上了雅间喝茶聊天,宿清在早茶上的口味随慕姣,他总觉得粤菜偏甜,吃多了腻人。
一顿早茶吃得味同嚼蜡,宿荀生看出他不痛快,叫他回宿家别墅,留在家里晚上一道吃饭。
宿清求之不得。
路途稍远,堵的话车要开一个多小时,他在车上闭目小憩,想到梁礼秋说的话。
要说丝毫没有激励到他是假的——日子是自己的,只要有钱过得下去日子,别人哪儿管得着他们?
慰藉聊胜于无,堪堪够小憩时用来做个好梦。他浅睡了一路,以至于管家开门的时候他疑心自己还没睡醒。
魏雪呈在大厅里坐着。
宿清以为自己是做梦了,愣了两秒才醒过神:“你……”
“哥哥。”魏雪呈站起来,小声叫道,“帮帮我吧,我想你教我作业怎么做。”
“但是我怕你生气,不敢随便进你房间,就一直在大厅等你。”
管家站在门口,接了句嘴:“小少爷很懂事,怎么也不上楼,干等着您回来。”
魏雪呈脸红了大半:“他们都管我叫小少爷,说宿叔叔让的,宿、宿清……我不习惯。”
他连哥都不叫了,看来是真的害怕这多少沾点毛病的称呼——魏雪呈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能有这么一茬,他一听“小少爷”三个字就起鸡皮疙瘩,偏偏他想要宿清一回来就看见他,只好硬着头皮在楼下等人。
他不敢看管家,尴尬地埋着头,对宿清说:“……你救一下我吧。”
宿清一脑门儿官司,问魏雪呈:“你不上课吗?”
魏雪呈一僵,心道,宿清该不会要赶他走吧?
他固执道:“宿叔叔叫我晚上留下来吃饭。”
他好不容易才跟到这里来,不会走的,早上抱完宿清魏雪呈觉得更难以忍耐了,他好像患了皮肤饥渴症,无时无刻都想要搂抱。
你救救我吧,你再抱一下我吧。
碍于管家在侧,魏雪呈转身去拿了茶几上的几张纸,想催促宿清快带他回房间。宿清扫了一眼,不得不佩服魏雪呈演戏演得好全套。
他竟然硬生生在大厅里掰出了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实验报告,写得有模有样,甚至还画了图。
宿清在极其不恰当的时候,在很不恰当的场景,被魏雪呈逗笑了。
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魏雪呈这种人?宿清彻彻底底无语,最后终于吐出来一句话:“你物理不是很好吗?”
魏雪呈又咬了下嘴唇,混不讲道理:“不好,我很笨,什么都要哥教。”
宿清撂着他不回,偏头对管家说:“陈叔,你先去忙吧。”
魏雪呈急得不行,手捏着那几张A4纸,把纸张捏出了痕迹。
管家应了宿清,从大厅里出去了。
魏雪呈手发抖,一声一声地喊:“哥,哥……”
他本是想卖可怜,可卖起来自己也觉得委屈,声线发颤,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哭出来很多眼泪。
管家尚未走远,宿清担忧魏雪呈这副样子被看见会难以解释,挣扎片刻道:“到楼上来。”
魏雪呈就一路无言地跟着他进电梯。
直到他们进了房间,魏雪呈才露出尾巴来。
他把门关上,拧好锁,像早上一样背靠着门,守住这个出口。
他来不及去看宿清的房间长什么样,只想他哥疼他,魏雪呈把衣服拉链拉开,他竟然胆大妄为到单穿一件外套,见了不知道多少人。
', ' ')('宿清看见他,乳尖上挂着漂亮的银色乳环,两个,一侧乳头又红又肿,好像被亲过。
魏雪呈在门口叫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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