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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稻子也不多,范强和范辞然半个小时就割完了。
陆泽玉把昨天被他扔在河里的渔网又找了回来,渔网破了一个洞,他坐在田坎上用线重新缝上。范强走过来,挨着他坐,说:“缝缝补补又三年啊?”
陆泽玉把缝好的渔网挂到范强肩上,一脸哀怨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范强笑了出来:“上赶着给人当妈啊你。”
陆泽玉又把渔网拉过来:“我等一下还要去捕鱼。”
“都没有鱼,你捕什么?”
“谁说没有,河里一堆,是你自己眼瞎。”
说完,陆泽玉拿着渔网走了。他把渔网撑好,又回到范强身边,得意洋洋的:“看吧,今晚吃全鱼宴。”
范强不屑一顾:“那鱼最多只有拇指大小,我才懒得吃。”
范辞然也坐在范强身边,一起看着远处轰鸣的收割机。
陆泽玉问:“强哥,你会开收割机吗?”
“不会。”
“那你怎么不去学,开那玩意儿多酷啊。”
范强把捡到的田螺放到陆泽玉手里,说:“你以为我想学就能学啊,有没有点脑子。为了防止师傅乱收价,这些收割机是政府统一管理的。”
陆泽玉把手里的田螺往空中抛了抛,又问:“田螺姑娘,这田螺能吃吗?”
“你叫谁田螺姑娘呢?”
陆泽玉傲娇地抬起下巴看范强:“说你啊,田螺姑娘小强。”
坐在一旁的范辞然转过头,目光有些奇怪。范强讪讪道:“小玉就这副孬样,别管他。”
两个小时后,一个大爷提着渔网过来了,大声质问:“到底是谁把渔网放到我家鱼塘里的,这是捕鱼吗,这是偷!”
陆泽玉脸一红,小声问范强:“怎么,河上游那个池子,是有人在养鱼吗?”
范强一巴掌打在他的大腿上:“你把渔网撒人家鱼塘里了?”
“我哪里知道那是鱼塘,连个围栏都没有!”
范强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你呀你,你真应该挑大粪去,净给我惹事!”
陆泽玉举起手,正想对那大爷自首,争取坦白从宽,但被范强给按住了。范强站起来,跑到大爷跟前,说:“铁柱爷,是我干的,实在是对不住啊!”
“强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的鱼塘,你把渔网撒那里干嘛啊!”铁柱爷脸色很不好,还在生气。
“实在对不住,我本来是想把渔网撑在河里的。应该是没撑结实,被水冲到鱼塘里去了。”
陆泽玉也跑了过来,直接说:“爷爷,不是强子的错。是我把渔网放进鱼塘的,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池子呢。”
铁柱爷脾气暴躁,愤愤骂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想着欺负我是不是!回回这个时候,都有人来鱼塘偷鱼,当我不知道呢!”
范辞然看到起了争执,走过来道:“铁柱爷,小玉是城里来的,他确实不知道那是您家的鱼塘。这样吧,您看看捕到了多少鱼,我们都买下。”
铁柱爷抬抬老花镜,看着范辞然:“哟,这是小然吗,你回来了?”
范辞然点点头:“是的,今天刚回来。”
铁柱爷握住范辞然的手:“那这样的话,看来是误会啊。小然是高材生,爷爷相信你。”
等铁柱爷已经走了,陆泽玉看着范强问道:“我看起来很不值得信任吗?”
“你又不是高材生,有什么值得信任的。”
陆泽玉伸手在范强腰间掐了一把:“高材生,高材生,你就只喜欢高材生是不?”
“又在发什么屌疯。”范强把他的手打开,往田坎那边走去了。
到了晚上,赵大桥又杀了一只老母鸡。自从陆泽玉来到这里后,家里每晚都杀鸡,回回范强都是把鸡腿夹给陆泽玉吃。
今晚却是不一样了,范强拿着漏勺,把鸡腿舀进范辞然的碗里:“来,给哥吃鸡腿!哥今天辛苦了,要好好补一补!”
陆泽玉拿筷子点了点自己的碗:“我也想吃一个。”
“好吃懒做!”范强看都不看他。
赵大桥赶紧把另一个鸡腿夹给陆泽玉:“来来来,小玉也有份,小玉也辛苦了!”
陆泽玉拿起鸡腿咬了一口,又放到范强的碗里去:“把鸡皮吃掉,我不想吃皮。”
范强觉得陆泽玉就算是无理取闹也得有个度,至少在他哥面前,不能这么闹。他也发怒了,骂道:“怎么,今天这个贱,你必须得犯是不?”
范新秀拉范强的衣角:“强子,干嘛呢,怎么老是凶小玉。”
“他这副德行,不凶两句他就要上天!真是被惯坏了。”
范辞然声音沉稳:“小循,别闹。”
范强愤愤地把鸡皮撕下,鸡腿扔到陆泽玉碗里:“赶紧吃!”
陆泽玉不知怎么的,也觉得自己贱得慌。只要有范辞然在的地方,他就想折腾范强,要让范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
', ' ')('己身上。
接下来的时间,陆泽玉也没有闹得太过分,一家人和乐地吃完了晚饭。
赵大桥和范新秀拉着范辞然在屋里聊天,主要是问他工作上的事情。范辞然说一切都顺利。
“等明年我那边稳定下来的话,就让小循到我那儿去,我也好照应他。”
范新秀点头:“这样也好,现在强子自己在城里打工,我跟你爸也老是担心。强子人老实,我们就怕他被人骗。”
赵大桥也道:“就是,这城里人的骗术多得很。各种诈骗啊,什么虚假招工广告,黑心中介啊,那电视上老是报道,这大城市的套路深得很呢!”
陆泽玉坐在一旁剥柚子,觉得被戳中了良心,插了话:“哪有那么严重,这城里也有好人的。骗子还是少数,没有那么多的。”
范强搂着陆泽玉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对啊,我觉得小玉就挺好的。虽然性格贱了点,老爱跟我骂架,但人还是不错的。”
看着范强的笑容,陆泽玉有点儿愧疚,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愧疚上,他问:“怎么,你要去你哥那里?明年?”
“看我哥的意思了。我早就跟你说了,等我哥工作稳定了,我就去他那里。”
陆泽玉看向了范辞然:“哥,那你能给强子安排什么工作啊,他才初中毕业。”
“我们那边有工程部,有挖机师傅的岗位。”范辞然说。
范强两眼亮晶晶的,拉着范辞然的手问:“哥,那你那边要服务员不?能不能也给小玉介绍一份工作啊,到时候让小玉也跟我一起去!”
范辞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问陆泽玉:“你是做服务员的?”
范强抢答:“对啊,他在酒店里当服务员,就是端盘子的那种!”
“你之前不是说,他是你们工地里炒菜的吗?”
范强很少骗人,尤其是在范辞然面前。光是去嫖娼一事儿,就让他老是心怀愧疚。眼神闪躲道:“他之前炒菜的,后来觉得太累,又去当服务员了。这小玉嘛,吃不了苦,好吃懒做。”
陆泽玉手肘戳了戳范强:“天天就知道说好吃懒做,你就只认识这个成语吗?”
“那还能说什么啊,游手好闲,贪图享受?”
赵大桥道:“强子,怎么老是这样说小玉。小玉多好的一个孩子,你就整天说他。”
范强搭着陆泽玉的肩膀,脸上堆满笑容:“爸,这是我跟他的相处方式。我骂他,他骂我,我俩天天这样!”
陆泽玉跟着说:“就是,打是情骂是爱嘛。”说着,还看了范辞然一眼。
范新秀察觉出点不对味儿,但是也没多想,只当他们是好朋友:“你们年轻人的思路,我们是真不懂。不过关系好就行,强子能交到朋友,我们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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