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至少比你牛!”卓越嚣张转过身,一连越过五六阶台阶,兴奋地很。
一群少年少女在冬日晨间聚集在山阶上,靓丽的冬日着装给周围一片灰绿添上了鲜艳表色。
朝行雨小脸藏在雪白的绒帽里,嘴里呼出的气息很快被雾化。卓越的确很牛,和班上体育委员并行走在最前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好体力。
唔……好羡慕。
“走累了?”姜壑走在他身旁,大冷的天这人连围巾手套都不戴,一点不怕冻似的,“要不要我背你?”
朝行雨睁大眼睛,心说你问这种问题不是瞧不起我吗!闷声闷气甩下句“不要”,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着,往上攀去了。
姜壑被他乜一眼,站在原地有点懵,他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惹人生气的。
是不是下次不问,直接背比较好?
于是一小时后,原本走在大队伍最前头,暗自争锋气喘吁吁的体育委员和卓越,便冷不丁见着一脸淡定的姜壑,和姜壑背上愉快晃腿的朝行雨,轻轻松松把他们超过了。
“啊,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朝行雨小胳膊揽在姜壑颈上,快乐朝身后两人挥手,“山上见,我先走了,拜拜呀!”
“……”卓越与体育委员面面相觑。
体育委员语气认真:“壑哥怎么都不喘?”
真的吗?卓越麻了,你的关注点就这?
姜壑走得快,脚步四平八稳,一点没颠到背上的人。朝行雨很轻,就算穿得像只糯米团子,也轻得过分了。
平时明明有在好好吃饭,怎么就不长肉?姜壑默默想着,他手臂揽着朝行雨膝窝,背上像贴了一只小暖炉,温暖得不可思议。
“哇--”好像看见什么奇异景象,朝行雨发出一声感叹,“姜壑,你的眉钉,结霜了!”
“是吗,结霜了啊。”姜壑把话重复一遍,哄小孩似的。
朝行雨伸手指戳一戳,结了一层白霜的银钉和冰块似的,“你不觉得冰吗?”
“不冰。”姜壑试着感受,“没什么知觉。”
那是因为冻得没知觉了!谁让你不戴围巾不戴帽。
朝行雨双手软乎乎扯着姜壑耳朵,嘴里的热气全呼在他耳后:“别乱动,我给你吹一吹,暖暖就好了。”
“噢……”
带着清香的热气拂过额头和眼睛,传来一阵一阵沸腾的麻痒,姜壑忍不住屏气,刚才还没有知觉的地方,现在敏感地几乎能感到朝行雨柔软的唇肉。
砰咚,砰咚,砰咚……
姜壑心里那点念头一旦冒出便压不住的疯长,他的理智叫嚣着停止,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偏头--
刚好足够把眉钉连同周围的冰凉的皮肤挨在朝行雨微嘟起的唇间。
【他故意的。】系统声音冷峻,看得不能再透了,【这要是意外,我系统俩字倒着写!】
“好冰。”朝行雨抿起嘴,唇上一小块皮肤被那颗银钉挨凉了,过了一会儿,才小声抱怨:“说了别乱动,你怎么不听……”
“抱歉……”姜壑努力压制心跳。
两人间气氛变了,接下来的路程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祈福的寺庙不远处是一片滑雪场,游乐设施很充足,这趟班级行程也定的是两天一夜。于是祈福之前,便来到了房间分配环节。
卓越当然想和朝行雨一起,但奈何生理条件限制,只能含泪与小雨挥别。
罗文薪安排一众男生内部抽签,朝行雨抽了个七,正左顾右盼要找同寝人。
陈佳驹看了看手上的数字,兴奋得要举手报告,肩上却落下一份力量。
“佳驹,你是七号嘛?”朝行雨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我,我四号……”陈佳驹干笑两声。
“我是七号。”姜壑把签纸摊开,他声音沉静,一点儿听不出破绽,“我和你住一起。”
朝行雨“喔”一声,站在原地低头看脚尖;姜壑人高,也站在原地低头看朝行雨头顶的发旋。
陈佳驹左看右看,觉得气氛太不对劲,可上午不都还好好的吗?他讪笑两声,逃似的蹿开了。
两人沉默地进房安置个人物品,又沉默地分别坐在左右两张床上。朝行雨觉得尴尬,在脑内和系统扯来扯去,心想早知道这么社死,让他和卓越一间房也行啊……
姜壑视线从在门外开始就没从朝行雨身上离开过,他看着这人逃避他的视线,逃避他的接触,拒绝和他交流,就因为早晨他蓄意的一个吻。
一个把他的心意全部剖白的吻。
他耳边又响起姜母的话,一字一句,都是警告,他本还心存侥幸,而现在终于尝到苦果。
“小雨,早上那个时候……”姜壑打破沉默,他停顿一下,艰难继续:“是不小心的,如果你介意的话,我道歉。”
朝行雨缓一口气,这是姜壑在给两人台阶下,想把这件事翻过篇的意思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暂时又恢复正常,所有人如所计划的,在晚饭后赶去了登科庙。
那是一间不大的寺庙,绿瓦红砖,门前两盏灯笼,一对皮蛋缸,缸里水光悠悠,养着三四株枯倒的红荷。
石板地铺着层树叶,踩在上边十分舒适,从石板进门,院里两旁种着许多半开的茶花,白的高洁,粉的娇俏,每一树茶花枝上都系着红绳,绳上有金字,写的是历届学子高中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