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1 / 2)

他装着随?一说:“准备换人了?”

熊黑没多想,应了一声。

“换林姨的儿子?”

熊黑正要嗯声,忽然反应过来,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上次你自己说漏嘴了,还让我别跟林姨说,你忘了?”

是吗?熊黑有点记不清了,但冯蜜就坐在后座,他多少有点窘迫,含糊着想敷衍过去。

冯蜜可不容易糊弄:“熊哥,你这嘴把关不严哪。”

熊黑尴尬:“炎拓自……自己人。”

横竖也说到这一节了,炎拓略偏了头看后座的冯蜜:“林姨儿子,多大了?帅吗?”

熊黑没好气:“帅不帅关你什么事?”

炎拓笑:“我帮冯蜜问。”

冯蜜嗤笑一声:“多大了我不清楚,但帅是绝对不会帅的,别帮我问,跟我没关系。”

炎拓还是那副随便问问的架势:“林姨的儿子,怎么会在板牙那群人手上呢?跟我似的,也是被绑去的?”

冯蜜没吭声,熊黑清了清嗓子:“行了炎拓,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炎拓转回身子,目视前方:“谁还没个好奇心了?说一半藏一半的,瞧不上你们那小气劲儿。”

车里好一阵寂静,熊黑瞥了炎拓一眼,几次话到嘴边想问,又几次咽了下去。

他还是别多事了,听林姐的吧。

炎拓也没再开?,侧了头,看车窗外的城市夜景。

西安这座城市,于他,始终是生疏的。

虽然他的户籍显示是“西安”,但他的童年是在由唐县城度过的,那之后很彻底地搬了一次家,再然后才搬到的西安:大城市的好处是人与人之间住得再近,距离都是远的,同一个小区,哪怕对门,住上个三年五载,都可能依然相见不相识。

林喜柔应该喜欢这样的地方:搬一次家,蜕一次皮,几次过后,她就能新生了。

视线里,街景不断变换,有时崭新,有时古旧,有时又是陈旧。

……

熊黑有电话进来,他接起之后听了会,说了句“好的”。

再然后,一抹车头,改向了。

车子掉头的幅度很大,炎拓奇怪:“怎么了?”

熊黑没看他:“带你去个地方,你估计不知道咱们在城里还有这么个窝点呢。”

又扬高声音:“冯蜜,你知道吗?”

冯蜜的声音懒懒的:“知道了,你只管带我去就行。”

***

又是一个窝点?

炎拓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定位。

他从没来过这儿,是在西郊,这一带原本是老工业区,工厂扎堆,环工厂又建了很多职工家属楼,后来随着城市的发展,很多住户搬去了更好的小区,这些家属楼就渐渐空置、等待拆迁改造。

而今改造应该在缓慢推进中了,炎拓注意到不少墙面上都画了白粉圈,里头写着大大的“拆”字。

车子七拐八拐,最后在一幢家属楼前停下,熊黑低头解安全带:“一楼,尽里头那家。”

炎拓下了车,仰头看家属楼,这楼太老了,墙面上都斑驳得掉墙皮,电线像蛇一样,从一家的窗户?爬到另一家,要不是有一两家还亮着灯,他真要怀疑来的是栋废楼。

他有一种穿越回八九十年代,不,六七十年代的感觉。

换人来这儿干什么呢,难道蒋百川他们已经从农场转移过来了?

熊黑招呼着炎拓走进楼道,冯蜜慢悠悠跟在后头。

楼道灯坏了,熊黑打亮手机电筒照明,越往里去,积年的霉味儿越重,炎拓看到斜倒在地上的、上锈的自行车,打碎了的泡菜坛子,流出的汁液早干了,在地上洇出一大块白渍。

尽里头的那扇门上,贴着白色的丧葬挽联。

——一病辞尘离故土,全家落泪哭亲人。

挽联也已经有年头了,边角处卷起,在手机光的映照下,分外瘆人。

炎拓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停下脚步:“不是,这儿……”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有枪?硬邦邦顶上后腰,身后传来冯蜜叹息似的声音:“炎拓,林姨的交代是,只要你反抗,我尽可以开枪——你可配合着点,我心里是舍不得,手上不一定啊。”

炎拓头皮一麻,但很快反应过来,强作镇定,笑着看熊黑:“熊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熊黑掏出钥匙开门,答非所问:“这儿是我们干脏活的地方,上次办了个找茬的,妈的不经打,三拳两脚就死里头了。”

说着推开房门,又揿亮了灯。

身后有枪,炎拓不得不迈进门来。

是间差不多已经搬空的屋子,只留了张破沙发和几把椅子,屋角堆着高高的、脏污的一次性餐盒以及各种零食袋,有只张皇的老鼠被声响惊动,扭动着尾巴,唧地一声就窜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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