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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吉嘉澍蜷缩在被子里,看着黑漆漆的监室,回想起自己过去的小半生,他此刻的不幸始于一个夏天。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没有谁弄出新鲜玩意儿,也没有谁因为混蛋而被家长追着打。
他和几个小跟班闲的在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盯上了村里最高的那棵树,他一口气爬到了最高处,俯视整个村落,而几个小跟班在下面拍手叫好。
他一脚踩在树杈上去够鸟窝,同时也看见了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他登时眼睛都直了,鸟窝也被失手打翻,全军覆灭。
这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小汽车开到了他们村,他还没落地,小跟班们都跟着小汽车一溜烟儿跑不见影儿了。
他气呼呼找了半天,最后跟着人群来到了村东头,那里矗立着全村最漂亮的房子,他从房子刚开始修建,就跟着几个小伙伴每天晚上在这座房子里打游击战。
现在这座房子住进来人了,他听几个婶子说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只看着自己的小跟班围着一个小孩,那小孩都看不见人,他有几分高兴,看来是个小矮子,威胁不了他的地位。
他钻进人群挤到他们旁边,几个小伙伴看他来了,都兴奋地跟他打招呼,这时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小孩才露出来。
这新来的小孩又白又好看,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伸手就把巧克力递到了他面前。
他没有抵抗住诱惑,接了,同样没抵住诱惑的还有他的几个小跟班。
他是他们村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仗着父母都在外打工,爷爷奶奶溺爱,每天调皮捣蛋,他可不能接受刚来的臭小子爬到他的头上。
不过是巧克力,他不稀罕!
又过了几天,可能是村里的野孩子玩够了小少爷的玩具,又纷纷倒戈,他们还是觉得跟着吉嘉澍更有意思。
吉嘉澍趾高气昂地把他们教训一通,然后就说要找卓飞沉报仇,小孩子之间的同仇敌忾,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卓飞沉带着玩具和糖果出门,结果被骗到墙角揍了一顿,糖果和玩具都被抢了。
吉嘉澍恶狠狠地威胁他:“如果你敢告家长我们就见你一次打一次!”
卓飞沉看着他们吃着自己的东西还打自己,哭着说:“你们是强盗!”
吉嘉澍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在卓飞沉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他们欺负人都特别小心,不会真的下黑手,也不会留下痕迹,形式大于内容。
只是吉嘉澍没想到,他轻轻踢一脚,卓飞沉就直接跪下了,手掌着地磕石子上,嚎啕大哭。
几个小跟班见事情不妙全跑了,他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跑也不是,这哭声引来大人,要是找去家里,被奶奶知道就糟了。
他着急地跪地上捂住了卓飞沉的嘴,那口水糊了他一手。
“你别哭了!再哭我揍你了!”
可这招不好使,卓飞沉是不发出声音了,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他手忙脚乱地擦,把人白嫩嫩一张小脸擦成了黑漆漆的大花脸。
他只能激将道:“老师说男子汉是从来不哭的!你怎么哭哭啼啼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卓飞沉的爷爷这次带他回农村就是为了让他锻炼锻炼,他听吉嘉澍这么说,扁扁嘴,强忍着眼泪,可怜极了。
吉嘉澍心里暗舒一口气,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的一天天过。
卓飞沉为了跟他们一起玩,经常会用玩具和零食贿赂他们,他们经常是收了东西就跑得没影了,徒留卓飞沉一个人在后面放声大哭。
之后的几年里,卓飞沉没少因为这件事被他妈打趣。
吉嘉澍觉得这城里的小孩好看是好看,但是中看不中用,他不爱跟他玩。
比如说此刻,他们几个人都脱光了下河泡澡,就卓飞沉一个人站在岸上,扭扭捏捏不肯下来。
吉嘉澍不耐烦地说:“你快下来啊!扭扭捏捏地,跟着小姑娘一样!”
卓飞沉气红了眼,拔腿跑了,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卓飞沉回去后就吵着要回城里,可是暑假才过一半,老爷子不说走,谁也不敢走。
卓飞沉当然是被千娇万宠的,只是有时候在小孩子眼里天大的事情放在大人眼里,只觉得是小孩子任性,卓老爷子一来,卓飞沉便老实了,因为掉了眼泪,又被训斥了一通。
卓老爷子让他没事跟吉嘉澍多学学,这可把卓飞沉委屈坏了,当晚就和薛灿耀打电话求救。
薛灿耀窝在空调房里一个月也着实无聊,加上薛父忙生意不在家,他当即哄着老妈第二天就去了农村。
薛灿耀鬼点子也多,经常是吉嘉澍他们走到哪,他和卓飞沉跟到哪,玩着农村孩子从来没见过的玩具,吃着进口的零食。
如果说之前卓飞沉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还能搜刮点,现在是半点不能了。
要说用强,薛灿耀从小学散打,那一套行云流水下来,直接给小跟班们干懵,吉嘉澍单打独斗,自然落不到好。
晚
', ' ')('上他回到家,奶奶眼神不好,昏暗的煤油灯没有映照出他脸上的伤。
他和奶奶睡在凉席上,奶奶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扇蚊子,而他脑子里都是今天和薛灿耀打架的画面,他试图找出破绽,一定要场子找回来!
就这样,他一连几个晚上梦见和薛灿耀打架,每次都打得难解难分。
当他终于酝酿好,准备找薛灿耀报仇,却听说他们要走了,原来是卓老爷子旧疾复发,要回城里。
吉嘉澍飞快地跑到村东头,进了家礼貌地挨个问好:“请问薛灿耀和卓飞沉在家吗?”
薛母招手让他过去,然后就把他抱在怀里拿糖给他吃。
说实话大人对他来说都一个样,他不理解为什么大部分大人都很喜欢小孩子,但是薛灿耀的妈妈太漂亮了,也就比他的妈妈差一点点,哎,他又想妈妈了。
哄他玩了一会儿,薛母就给他指了个方向,他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跑得满身大汗,想着去河边洗个澡,远远地就看见那两个倒霉蛋在河边。
他只是出于好奇,看了一会儿,没想到一直不愿意下水的卓飞沉,竟然脱了衣服下水了!
只是他没高兴多久,扑腾了几下,就大声呼救,薛灿耀想也没想就跳进去救人,结果吉嘉澍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倒霉蛋呛了好几口水。
他对这片水域熟悉,一个纵身跳进去,把已经昏迷的卓飞沉先捞了上来。再去捞薛灿耀时,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加上薛灿耀已经失去理智,不停地挣扎,他都差点被摁下去。
当他好不容易拖着薛灿耀来到岸边,眼前出现了一双黑皮鞋。
他被骂了一顿,说他带着别人玩水,还要告诉他的家长。
他明明做了好事,还要被这么说,气不过扑上去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虎口,结果是他提前换牙了。
吉嘉澍把这笔账记在了薛灿耀和卓飞沉的头上,只是他还没想好报复的方式,离别就先来了。
奶奶说他们坐飞机走了,吉嘉澍有时候会对着天上的飞机出神,他们是不是就在里面呢?
后来吉嘉澍上了高中,也许是素质教育起了作用,村里的老人都笑说他男大十八变。
但是吉嘉澍知道,是那些被他忽略的伤口,潜移默化改变了他。
母亲癌症复发时,他高二,每当他周末回去,都能看见母亲的躺椅旁围了一圈阿姨,他总是在一旁认真的做功课。
当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只单单自己的母亲生病了,青春期的虚荣心促使他拼命地用功读书,他只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
可一向重视他学习的母亲却不开心,他只在意别人的夸赞,却忽略了母亲的心情。
母亲悲伤地说:“我再也看不见你结婚了,我儿子穿西装肯定特别帅,人,只有身体是最重要的,嘉澍,考不考得上大学无所谓,只要你快快乐乐地活着就可以了。”
可是吉嘉澍并不觉得,他那时还不懂得向命运低头,他把母亲的离世当成命运的嘲弄,他那时候住校,每晚睡觉前他会打开寝室的门看一眼,只要有人没熄灯,他绝对不会睡觉。
高二的期末考,他却没有拿到理想的名次。
这时父亲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准备开店。
吉嘉澍终于高兴了一点,他想着如果开间书店,那他就有写不完的辅导资料,开间服装店,他也能换身衣服。
可是父亲开了足疗店,合伙人是个年轻女人,父亲让他喊“阿姨”,父亲恋爱了。
吉嘉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母亲去世的那几个晚上,每当他半夜睁开眼,总是能看见父亲坐在床头,地上一地烟头。
他心目中的父亲是深受母亲去世的苦楚,甚至因此一蹶不振,沉迷赌博,败光了母亲放弃治疗的积蓄,后面辛辛苦苦供他读书。
他想,不为别人,就是为了父亲,也得把书读好。
如果父亲这么快就有了新欢,那被父亲卖掉填补漏洞的母亲的遗物怎么说?
母亲说过,那些是要给他的媳妇的。
没有母亲的委屈,他一个也没少受。
一天,他的一个哥们跟他分享了闹散父亲和新女友的方法。
“你做了什么?”
“就是中秋节那女人也来了,我就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哭了,他们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我想妈妈了。”
他是父母离异,吉嘉澍自然不能跟他比,他也希望父亲能走出痛苦,得到幸福,但不该这么快,就好像背叛了母亲一样。
吉嘉澍失去了学习的意义,他决定按照母亲的心意,快乐就好。
他每天放学后就去操场看人打球,听着周围兴奋的呼喊,他觉得自己也热血沸腾。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跟薛灿耀重逢了。
每周六晚上他都要去父亲店里拿下周的生活费,天快要黑的时候他离开了球场,从球场到校门口,一个男生拍着球跟他并排走。
他只是一开始看了一眼,对这个男生的印象停留在“打球很帅的
', ' ')('陌生人”上面。
就在他要过马路的时候,头突然被球砸了一下,他恼火地看向罪魁祸首。
那人只是懒懒地笑了,叫出了他的名字:“吉嘉澍。”
全然没有伤害别人抱歉的意思,吉嘉澍捡起地上的篮球就砸了回去。
男生单手控球,痞痞地说了一句:“谢了。”
第二天晚上,吉嘉澍挑了没有男生的场地看球,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坐了个人,他也没在意。
直到男生在他耳边说:“这有什么可看的?”
吉嘉澍吓了一跳,就要离开,男生突然双手圈住了他,倾身过来:“你也喜欢……男的。”
最后两个字男生只做了口型,这把吉嘉澍吓得不轻,他确实是偶尔看AV也是看男人多一点。
吉嘉澍不再去看球,有空的时候就去网吧打游戏,他发现游戏确实是个好东西,能让他忘记现实。
他和同桌约着一起翘了晚自习去打游戏,走半路上被人从后面勾着脖子搂住了。
看清那人长相后,吉嘉澍怒火中烧:“你神经病啊!”
那人却不恼:“吉嘉澍,你把我忘了。”
“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记得你?”
“那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薛灿耀,罚你一辈子记住我。”
薛灿耀……薛灿耀?这个久违的名字唤起了部分尘封的记忆,吉嘉澍讪讪地看着他。
他失了和同桌的约,和薛灿耀跑到天台上吹风,但那天星辰璀璨,薛灿耀一直说他们在看星星。
他们喝了几罐啤酒,吉嘉澍自在了一点,两人聊起了小时候的事。
“我那时候……真的想了好久的招式,没想到你走了。”
“哈哈,现在打回来也是可以的。”
吉嘉澍跃跃欲试,风把他的白衬衫吹的猎猎作响:“真的可以吗?”
他们笑着过了几招,薛灿耀也不反抗,三两下就被吉嘉澍按倒在地。
“你输了。”
薛灿耀也不说话,只笑着看他,他才意识到他趴在身上,两个人鼻尖距离不过一厘米。
他想要起来,薛灿耀却按着他的头,唇贴着唇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
那之后只要有薛灿耀的地方,就会有吉嘉澍,薛灿耀把他拉进了的朋友圈,他也因此和卓飞沉再遇。
卓飞沉不像薛灿耀,他似乎还记着小时候的仇,看到吉嘉澍和薛灿耀同时出现,脸色很不好看。
那时候的吉嘉澍懵懵懂懂,又没人管教,出于对身体奥秘探索的热情,确实和薛灿耀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一天晚自习薛灿耀来找他,他们在楼梯的转角说话,周围都没有人,薛灿耀一下子就把他抱住了。
吉嘉澍吓了一大跳:“别这样……”
薛灿耀热切地看着他:“我想你了。”
这时灯忽然灭了,校园里顿时一片漆黑,随之而来是学生们兴奋的说话声。
嘈杂声中,他们在无人的角落接吻,遵循最本能的欲望,抚摸着彼此。
可他们的关系越深入,吉嘉澍就越是自卑,薛灿耀出手阔绰,他送给他的东西,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也还不起。
现在想来真是好笑,但当时的吉嘉澍,甚至把两个人的未来规划好了,他会考上一个名牌大学,他一定会出人头地,为了足以与薛灿耀相配,他得好好学习。
年少的喜欢并没有多深,但是很天真。
这时他们班来了一个重点班的尖子生,卓飞沉就这样坐在了他旁边,而他的同桌则被发配到最后一排。
前几天吉嘉澍没怎么跟他说话,主要是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虽说那时候不懂事,他也不太好意思。
也是卓飞沉让他明白,他之前那种死读书的方法是错的,无论什么作业,卓飞沉总是做的又快又好。
数学试卷发下来,卓飞沉刚好不在,吉嘉澍看着卓飞沉跌宕遒丽的答卷,后面几个大题的解题思路他真的第一次见。
这样过了一个月,吉嘉澍才相信原来那些比他学习好的人并不是背地里偷偷用功读书,而是脑袋天生比别人好使。
两人熟了一点,吉嘉澍好奇地问:“你是不是上了辅导班?”
卓飞沉没有正面回答:“我可以教你,很简单。”
吉嘉澍沉迷学习,薛灿耀却不乐意了,吉嘉澍觉得他真的不懂事,自己明明是为两人的未来做打算。
直到又一次,两人在天台吻得难舍难分,薛灿耀要求吉嘉澍不能再和卓飞沉来往。
吉嘉澍笑了,心里有点得意:“看来人真的要做好事,就因为我曾经救过你们,所以老天又把你们送回我身边。”
他那时想的很简单,家里的变故导致亲戚都不太来往,母亲去世、父亲有了新欢,他失了亲人的关爱,本来就孤寂。
现在有人陪他一起玩,可以说是事业爱情两手抓。
薛灿
', ' ')('耀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你什么时候救过我们,也是在梦里?”
“小池塘啊,你忘了?你来找我,不会是以身相许吧?”
薛灿耀的脸色刹时变了:“你跟卓飞沉说了?”
吉嘉澍没说,因为在那时的农村,夏天淹死小孩是很正常的事,他也落水被救过,他把这个说出来,就好像挟恩望报一样,他又不是从杀人犯手里殊死搏斗把人救了。
薛灿耀没有跟他告别就走了,吉嘉澍有点失落,但他从心里判定薛灿耀是个不懂感恩的人,突然就不喜欢他了。
后来父亲和合伙人掰了,这让吉嘉澍很开心,可是父亲转而和人开赌场,又欠了一屁股债。
如果后来父亲没有生病,吉嘉澍大抵是不会再回到父亲身边,因为他志愿填报的都是十万八千里外的大学。
几天后薛灿耀再次找到了他,带着一个黑袋子,里面放的都是百元大钞。
薛灿耀说:“收了这笔钱,以前的事情不准跟任何人提。”
吉嘉澍收了,他不想因为没钱交学费而去学裁缝,留在这个小县城一辈子被人看不起。
那时候的吉嘉澍身上带着点因对社会不了解产生的傲气和浅薄。
但他的自尊心结结实实地被伤到了,他问薛灿耀:“你确定吗?这钱我收了不会过几天你爸妈揪着你耳朵给我要回去吧?”
“这你放心,不过我的零花钱。”
他们之间裂开的那条缝,慢慢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后面薛灿耀跟没发生这件事一样又来找吉嘉澍,吉嘉澍却不想搭理他了。
在他年少的自尊心面前,什么都可以靠边站。
而薛灿耀觉得他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是二流货色。
高考结果出来的那天,他兴冲冲去找卓飞沉报喜。
在卓飞沉的帮助下,他取得了理想的成绩,他内心无比崇拜卓飞沉,觉得他就是学神。
卓飞沉却跟他告白了,吉嘉澍翻来覆去一晚上,矫情了一晚上。
如果说喜欢,那是有的,是少年人虚荣的爱慕。
撇开那些外因,吉嘉澍问自己:你真的爱他吗?
就因为卓飞沉是个大大的好人,吉嘉澍不想自己的不确定伤害他。
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就像放电影一样重新在吉嘉澍的脑海中过了一遍,那些他从前不明白的事,现在都有了答案。
薛灿耀游刃有余,只是把他当成了猎物。而卓飞沉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他,不过和薛灿耀较劲罢了。
从一开始,就只有欺骗,没有真心。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回到过去,那他一定在那两个混蛋落水的时候扔几个大石头。
“427号!”
“到!”吉嘉澍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这是他在看守所的代号。
牢头中气十足地说:“你自由了,出去当心点,别再进来了。”
吉嘉澍拿到手机先是给父亲打了电话,意料之中被一顿痛骂。
吉嘉澍安抚父亲:“他们抓错人了,进去几天就又出来了,不会有问题的,这属于乌龙。”
“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还能抓错人?不让他们赔偿吗?哪个看守所,你告诉我,我去找人。”
吉嘉澍费了老半天劲终于平息了父亲的怒火。
吉安最后说:“他们都说我儿子进去了,犯法了,但是我相信,我的儿子不会做这种事。”
吉嘉澍打完电话,一抬头,原来自己身旁的人不是路人,而是薛灿耀和卓飞沉,不知道听了多少。
技不如人的时候就要服输,吉嘉澍看着他们,今天的冤屈他咽下了。
上天保佑,他们最好一直这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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