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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产期一到,薛灿耀就住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产室,薛、卓两家的亲戚络绎不绝,病房里每天都人满为患,最后是薛灿耀下通牒,那些人才收敛一点。
吉嘉澍半梦半醒之间就被薛灿耀的电话吵醒了。
“嘉澍,你今天来吧,我已经让我妈别让那些人来看我了。”
“别人看你也是关心你。”
薛灿耀听出他声音里的慵懒:“是我吵醒你了吗?对,现在才7点,我在这里总睡不好,嘉澍......”
“没事,我起床把家里收拾一下就去看你。”
吉嘉澍说要来,薛灿耀已经开始期待,肚子动了一下,他亲昵地拍了拍:“你也想见你爸了?”
薛母从门外进来,就看见一直闷闷不乐的儿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笑着问:“耀耀怎么这么开心?是飞沉要来了吗?”
薛灿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了,如果不能说服卓飞沉,那他势必要做出抉择。
他和卓飞沉是从小到大的情分,也倾心相许过,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世界上没人比他们更般配。
他一直都这么认为,可他们之前总是少点什么,遇到吉嘉澍之前,他从未为一个人这么牵肠挂肚过。
这种名为爱情的奇妙感情,让他的心情随着另一个人起起落落,无论开心、难过,他都沉醉其中。
他不断权衡,理智规劝了自己无数次,可是碰到吉嘉澍,那些大道理又被抛诸脑后。
可是他怎么能伤害卓飞沉呢?
他们结婚的这些年,两家的联系也越来越深,如果是几年前的他,一定会觉得现在的他是被下了降头。
这是吉嘉澍成年后第一次见到薛灿耀和卓飞沉的妈妈,她们坐在沙发上聊天喝茶,薛灿耀在玩手机,见到他眼神亮了亮。
薛母问:“耀耀,这是你的朋友?”
薛灿耀卡壳,吉嘉澍说:“是同学。”
卓母扫了吉嘉澍一眼,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飞沉他们两个来往的人都非富即贵,这个孩子她没见过,而且长相、气质太出挑了。
薛母多看了几眼,这不是季白交往过的人吗?
两个长辈对视一眼,薛灿耀看他们的表情不对,就把人赶出去了,说要跟同学说会儿话。
“你为什么要说是同学?”
“难道我还能有别的身份?”
薛灿耀想起他让吉嘉澍送文件的时候,说吉嘉澍是家里的佣人,他不敢去看吉嘉澍:“我妈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吉嘉澍在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至于两个长辈,以后不会有任何瓜葛,也没必要旧事重提。
“我让你过来,是想告诉你,医生说是个女孩。”
吉嘉澍的脸上有了笑意,他蹲在床头,希翼地看着薛灿耀隆起的肚子:“那我织的小背心就能穿了。”
“你会织毛衣?”
“嗯,我小时候的毛衣都是我妈织的,我买的是好的羊绒线,不会不舒服的。”
薛灿耀莫名地烦躁起来,可他总不能吃他还未出世的女儿的醋,也不好意思让吉嘉澍也给他织一件。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还没穿过别人织的毛衣呢。”
“你穿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比手工织的毛衣贵重多了。”
“那不是,心意不一样吗?”
可吉嘉澍没有松口,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我下次再来看你。”
薛灿耀急了:“怎么刚来就要走?那什么毛衣,不穿了还不行吗?”
他们又说了会儿话,吉嘉澍才走。
薛母一回来就看见儿子在发呆,她笑着问:“耀耀啊,跟同学说了什么?”
薛灿耀抬头,严肃地问:“妈,要是伤透了喜欢的人的心该怎么办?”
薛母表情管理失控,他儿子从小就受欢迎,就是跟卓飞沉在一起也是被追着跑的。
“你不会说的是你刚刚这个同学?他不是季白的对象吗?”
“妈,我喜欢他。”
薛母果然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薛灿耀根本不敢把孩子是吉嘉澍的这件事告诉她,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跟妈妈倾诉。
“你跟飞沉在一起这么久,你这是出轨你知道吗?我还天天跟别人说,我儿子多么多么优秀,从来不乱来。你现在怀着孕,哪来这么多歪心思?你不为别人想,也想想宝宝啊,你要让他没有爸爸吗?”
“妈,你说的我都懂,我想的更多,包括社会关系和财产分割,可是我喜欢他,我一直都在克制,在等这份喜欢消散,可是,我现在不敢等了,我怕再等下去,人就跑了。”
薛母转过头,眨眨眼睛,两行热泪落下:“到此为止,你会想他,如果你真的不顾一切也要跟他在一起,你一定会后悔。”
“那如果,我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没他不行呢?”
薛母心里一阵唏嘘,但他还是规劝儿子:“你要想清楚,你要
', ' ')('为了他,伤害所有人吗?”
沉默的每一秒,薛灿耀就觉得自己离吉嘉澍远一分,良久,他笑了一下:“妈,我刚刚开玩笑呢。”
这个孩子比预想的来得早点,当天晚上羊水就破了,薛灿耀感觉自己肚子里像塞着两个铅球,往下坠着,就是他打球摔骨折也没有这么痛过。
一开始是打算水中分娩,想着薛灿耀体格比女人大些,顺产应该不成问题。
护士安慰他:“你不能这么叫,要保持体力。”
薛灿耀受不了,他像个没有隐私的动物一样,把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他大叫着着:“让吉嘉澍过来!让吉嘉澍过来!”
卓飞沉握紧他的手:“我就在这里,你还要找谁?”
薛灿耀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下半身都泡在水里,和卓飞沉十指相扣,撕心裂肺地说:“我不生了!把这个孩子拿出去!”
医生也没见过这种,生孩子疼痛在所难免,在产房里大声呼痛的薛灿耀反而像个异类。
生产过程并不顺利,薛灿耀满头大汗,孩子还是出不来。
医生说要侧切,当薛灿耀明白这是什么之后,怎么也不愿意,他扑腾着,一阵阵的宫缩让他生不如死。
他不后悔,他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过去。
吉嘉澍接到了卓飞沉的电话,赶到的时候,凌晨三点,薛灿耀已经进了手术室,顺转剖。
手术室外,薛灿耀和卓飞沉的父母坐在椅子上,卓飞沉靠在墙上,旁边站着季白。
季白脱口而出喊出他的名字,而后脸上浮现出懊恼的表情,垂眼不去看他。
他刚问了薛灿耀的情况,卓母就围了上来:“你就是吉嘉澍?你和灿耀是什么关系?”
薛母是明白内情的人,他笑着打圆场:“他们是同学啊。”
“同学?生孩子的时候会叫同学的名字?”
薛母脸色一白,卓父严肃地说:“亲家,等灿耀生完孩子,这件事必须要做出交代。”
卓飞沉打断他们:“这就是我和灿耀的同学,你们想要什么交代?吉嘉澍,你跟我来。”
吉嘉澍担忧地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跟着卓飞沉到了走廊的另一头,他现在心急如焚,差点撞到卓飞沉。
“对不起。”
“没关系。”
卓飞沉递给他一份合同,正是当是时和薛灿耀签的离婚协议,吉嘉澍不可置信地抬头:“你们离婚了?”
“并没有,但是如果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他会被净身出户,他的父母也不可能接纳你,你不仅一毛钱都拿不到,连薛灿耀说不定都得靠你养。”
“所以呢?”
“如果你是个聪明人,跟他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吉嘉澍摇摇头:“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跟薛灿耀不是早就结束了?时间和原因你自己也清楚,我不会跟你抢他,孩子也是你们的,只要我每个月能看几次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是,不要在他和孩子的面前出现。”
“我可以不跟他见面,但是不见孩子我做不到,从最初我们在一起,你们想要和我生孩子就该想到了,我怎么能不见我的孩子呢?但我可以保证不会让孩子知道我的身份。”
“如果你想要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没必要执着于这一个,你走了,我们的生活才能恢复平静,你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变成私生子吧?”
吉嘉澍握紧了拳头,他愈发坚定了心中的猜想,他们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生这个孩子。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骗我?卓飞沉!如果你们想要孩子,不也有很多人选吗?”
“你是薛灿耀选的,但我不知道你这么会来事,说起来,我也挺后悔的。”
“混蛋!”吉嘉澍揪紧卓飞沉的衣领,看向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他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一样憎恶一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惊呼打破他们的对峙,他们迅速分开,薛母看了吉嘉澍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灿耀生了,飞沉,你快去看看。”
卓飞沉跑了回去,吉嘉澍紧随其后,却被薛母叫住了。
“你是叫吉嘉澍对吗?”
“是的,阿姨。”
“既然你叫我阿姨,那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破坏别人家庭吗?”
吉嘉澍不能说他才是被欺骗的那一个,他们的三角关系变得尤为尴尬。
“阿姨,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破坏他们的关系,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见面。”
吉嘉澍回到手术室,薛灿耀已经回到病房,他小跑着往回走,只见病房外站着一排黑衣保镖。
病房内薛灿耀看了一眼卓飞沉怀里的婴儿,嫌弃地别过脸,他有点接受不了,自己满心期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出来的小公主是这么个丑孩子。
“那个......没有通知他吗?”
卓飞沉抱着孩子却
', ' ')('很开心:“通知了,在上班,可能来不了了。”他通知吉嘉澍是为了防止薛灿耀情绪波动太大有什么意外,既然现在父子平安,那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
薛灿耀着急地说:“你是不是没有说清楚?你把手机给我,我来说。”
卓飞沉也不动,抱着怀里的宝宝,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心里有决定了吗?你说过生完孩子就不会想他。”
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双方长辈熬了一夜现在都回去休息了,本来卓飞沉怜惜他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见他主动提了,索性说开了:“如果你决定是他,那我现在就离开,他就在门外。”
“总得让他见见孩子吧......”
“我觉得没必要。”
这时门口传来争执的声音,薛灿耀一听就认出那是吉嘉澍的声音:“他过来了吗?”
卓飞沉将孩子放在薛灿耀的身旁,温柔地说:“你听错了。”
吉嘉澍和保镖争执不下,紧闭的病房门开了,卓飞沉面色不善地走出来。
“吉嘉澍,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你知道这么做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作为父亲来见我的孩子有什么不对?”
“你想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私生子的骂名?”
“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薛灿耀就站在门口,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打开门,吉嘉澍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焦急地说:“你怎么下床了?”
卓飞沉眼看着吉嘉澍把薛灿耀扶上床,眼神暗了暗,他的耐心告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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