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颤颤巍巍的去端起了那杯酒。
酒有些凉,入喉却滚烫。
朝眠只喝了一小杯就坚决不再喝了,反而是一个劲儿劝彦晟多喝一些,她殷勤的给男人倒酒,“三哥哥,眠眠酿的酒好喝吗?”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醉了,没吭声,一手撑着额头,似乎在打量她。睫毛微垂,模样有几分慵懒。
沉默了好久,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喝,我多喝一些。”
【叮!反派值100%,,恭喜宿主任务完成!系统正在脱离——】
一声清脆的声音让朝眠整个人都僵住了。
任务完成了?!
“恭喜你你自由啦,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好生活吧,我先走——”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消失不见。
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却没想到这么快,本来还以为至少要等到第二日一切尘埃落定的呢。
朝眠端着酒壶的手有些发抖。
紧张,激动,亦或是兴奋。
无数种情绪交织,让她几乎很难保持镇定的清醒。
“殿下,您是不是醉了。”
周顺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朝眠侧头,看见男人皱着眉,一副有些难受的样子。
“奴才扶着您去偏殿歇着吧。”
男人没有拒绝。
周顺与朝眠点头示意,才扶着男人从偏门走了出去。
朝眠愣了一小会儿,下意识的目光去寻找周英若。
可没有。
周英若也不在。
她小小松了一口气,看来已经按照系统说的世界线进行了。
莫名的,她心底还有些不大舒服。
她忍不住想,彦晟真的会喜欢周英若吗?明明几次与他讨论起周英若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啊,那两个人这算不算先婚后爱……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杯酒上了头,此刻朝眠觉得自己头也晕晕的,她昏昏沉沉的,没叫人扶,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溜了出去。
不知道这是哪条路,周围的树,周围的花儿,好像都是一个样子。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好像有人过来扶她,问她怎么了。
朝眠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方向传来。
她说她困了。
后来呢,推开了哪扇门,进了哪间房,睡了哪张床,朝眠一概没有印象了。
酒气上浮,白绸红染,荒唐一梦。
等再有记忆的时候便是第二日清晨了。
朝眠呆呆的坐在床榻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枕边睡着的人。
她甚至怕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
没错,还是他。
那个尊贵的太子殿下,整个世界的主角,本该和周英若一夜春宵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在她的床上!
朝眠想拿脑袋撞墙。
怎么办,她麻木的想,就在自己反派任务完成的第一晚,她就把主角给睡了。
如果彦晟醒了,她该怎么办。
走吧。
朝眠对自己说。
不想面对的最好方法就是逃避。
还好的是,大概是昨夜下了药的酒喝的多,男人现在还在熟睡。
朝眠飞快的下床,可就在脚落地的一瞬间,她差点跪下,两条腿酸软的好似面条,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她疼的眼圈的红了。
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狗男人后,她强忍着痛,撑着力气站起来,胡乱的穿好衣服,颤颤巍巍的往外走。
周顺并没有在外头,只有两个瞧着面生的小太监。
“殿下还在睡,谁也不能去吵。”朝眠面不改色的撒谎。
她来不及再回怡兰轩了,现下能出宫的只有那一个法子。
朝眠想起了那个狗洞。
那个破破烂烂的狗洞还在。
还好这两年她没怎么胖,拖着两条酸软的腿,朝眠从狗洞钻了出去。
怕男人醒来后就要抓她,朝眠想立刻就出城去,只是得换一身装扮才行。她现在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有手上的一个镯子,她拿着去了当铺,换了一些钱,去买了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换好。
就在她正准备去马行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阵阵马蹄声,她吓了一跳,急忙躲进了拐角的胡同里,微微探头往外看。
是羽林卫。
朝眠只觉得脑子发懵,怎么会,他醒了?这么快就找到自己头上了?
肩膀猛的被人拍了一下。
朝眠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她苍白着脸回头,却愣住了。
是柳兰儿。
“真的是你啊朝眠,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我知道了,你是偷偷溜出来玩的吧,我——”
“兰儿!”朝眠猛的攥住她的手,像溺水之人攥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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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是死一般的安静。
那个当铺的掌柜被押着跪下,抖如筛糠。
而被朝眠上午当掉的那个镯子正被男人拿在手里把玩。
“人呢。”男人冷冷发问。
“小人真的不知道啊,这位贵人当了镯子就走了,至于去哪儿了,小人真的不知道。”掌柜的一个劲儿的磕着头。
男人微微闭眼,只觉得一股火在心底燃烧,烧的五脏六腑都疼。
他还不够温柔吗?他对她还不够纵容吗?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她喜欢的样子。
彦晟突然抬手把镯子扔回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去贴公文,贴告示,水路旱路,临近的州县,驿站码头,客栈餐馆,一个都不落。”
男人每说一个字,脸色就冷下一分。
“就是把整个天下翻过来,我也要见到人,懂吗?”
也许他错了。
他早该就这样,残暴的把她抓回来,关进他早就准备好的笼子里。
每日都要将她弄哭,让她再也不敢提起逃跑的心思。
只有这样才能学乖吧。
眠眠。
作者有话说:
因为这次喝酒了所以拉灯(不是说以后不拉灯,只是说偶尔不会拉,该死,我到底在说什么)
另:下一章21号晚十一点更。
(要被捉到啦嘻嘻嘻)
第二十七章
篱下菊,醉把一枝枝。花水乞君三十斛,秋风记我一联诗。留看晚香时。
刚入了秋,天气凉了些,只是午后依旧日头毒辣。
秋水提着个小竹篮,里头装着的是从点心铺子刚包好的果子,一旁还有一个小竹筒,是桃花酿。
她拐过西巷,去替朝眠取在白家铺子做的新衣服。
白阿麽年纪大了,倒是还很爱八卦,瞧着秋水就拽着她问东问西的,“朝眠和周先生婚期定在哪天呀?”
哪怕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十次八次了,秋水还是耐心道,“是下个月初三,阿麽记得来捧场。”
白阿麽笑的见牙不见眼,“一定去,一定去。”
取完衣服,秋水才慢吞吞的往家里走。
朝眠买的宅子在南巷的最深处,虽远一些,但是很安静。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碰到了周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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