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
安静了一阵,上面忽然探出一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却很亮,像在被子里滚过,她小声撒娇:“哥哥,我想睡在上面,一定不会掉下来的,有栏杆呢。”
在谢瓷面前,俞蜃多数时间都很好说话,也有难说话的时候,比如此刻——他仰头看她,冷冷淡淡地说:“现在回家也来得及。”
谢瓷一懵,把头往被子里一埋,不说话了。
俞蜃耐心等了片刻,不见人下来,于是爬上去抓人,说:“有更高的树屋,两张床都在下面,床的高度比现在更好。我们换房间?”
“我不要,就是想睡上面。”
谢瓷难过地想,晚上他们说夜色真美、星星好亮时,她都不难过,可她只是想睡在上面,这样小小的要求,为什么都不可以。
俞蜃听这细声细气的声音,神情一滞,她委屈得不行,似乎再多说两句就能哭出来,他低声说:“釉宝,上面不安全。”
“明明就有栏杆。”
“我会担心。”
谢瓷从被子里抬起脸,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向他,说:“你骗我,木雕的事骗我,现在也骗我。”
俞蜃坐上床,把人拉到自己怀里,轻摁了摁她的眼角,哄道:“不可以哭釉宝,眼睛会不舒服。哥哥没骗你。”
“我的木雕球鞋哪儿去了?”
她质问。
俞蜃:“在我这儿。”
谢瓷:“那你还没骗我!”
俞蜃:“骗你什么了?”
谢瓷气冲冲的,有一肚子的话想往他脸上砸,可真要让她说,竟一句都说不上来,只好道:“反正你骗我。”
“我没骗你,只是没告诉你。”
俞蜃耐心和她讲道理。
谢瓷:“为什么换回来?”
俞蜃:“不想给别人。”
谢瓷气闷,问一句答一句,像个闷葫芦,她换了个方式,又问:“以前换过吗?不许骗我。”